「你見過本王?」花離荒居高臨下看著她。
紫衣看他眸光冰冷如刃,盛氣凌人,嚇得哆嗦︰「見過……」
花離荒的聲音像藏在絲綢里的一把刀︰「那你可瞧清楚了?」
「瞧……」昨晚燈光太暗,加上他面相有丑陋的黑紋,她根本就沒多看,自知自己勢單力薄,不能勝算連忙磕頭,「皇上饒命,饒命啊,民女就知道昨晚被送進一個黑暗的房間,其實什麼都看不清楚啊……」
「胡說,你早上還跟我說一定就是寧王!」花博弈勃然大怒。
「我之前根本就沒見過寧王,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啊……反正昨晚那個人不是這樣的……」
「你可知欺君可是死罪!」
「皇上,我真沒看清楚……」
花無極怒極︰「來人,把這信口雌黃的刁民拉下去。」
听花無極這麼說,花博弈連忙跪下︰「父皇,我也是一時輕信讒言才懷疑十一弟……」
花無極深呼吸︰「花博弈,從明義殿遣返紫斗宮內紫氣軒。」
花博弈頓時沒了言語,這可是他復出之後,好不容才坐上的位置啊。
「多謝父皇。」
「荒兒。」花無極又看向花離冷聲說道,「不要再讓朕听到關于景陽殿的流言蜚語。」
「是。」
花無極甩袖離開。
花博弈自然不敢指著花離荒的鼻子放狠話,即便他很想那麼做,但他打心底懼怕花離荒,只能隱忍著離開。
花離荒不屑輕哼,回頭叫了一聲︰「赤蓮……」
話音未落,青羽鸞翎忽然撲過來,抬手抱住他的脖子︰「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的是太好了!」
院內的人都傻了眼,青羽隨官居然敢抱寧王?
花離荒站得筆直,擰著眉頭,冷眼看著青羽鸞翎沒說話。
直到青羽鸞翎察覺到自己的舉動,連忙從他身上退開,臉都紅了,卻哈哈笑著說︰「抱歉,我就是太激動了,你都不知道我們昨晚有多擔心。」
花
離荒沒說任何,只是看了一圈都有點樂不可支的屬下們。
須臾他面無表情轉過身,背起手往室內走。
「赤蓮你過來。」
「是!」赤蓮此刻渾身都是勁兒,跑著跟了過去。
被花離荒一瞪,他才放慢腳步,穩健跟在他身後,最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
兩人進入室內。
「昨晚,你之後是否還送了人進本王寢室?」
赤蓮一愣,猛然驚覺自己讓紫衣給逃了的事,以為他在追究這個,連忙請罪。
「都是屬下疏忽,才讓紫衣逃了……」
「不是那個女人。」
花離荒覺得很奇怪,明明他是記得昨夜的記憶,可醒來的時候,屋內干干淨淨,任何線索都沒留下,那女人居然逃跑了。
赤蓮不解︰「寧王指的是?」
「本王讓你別再把人送進來之後,你可還有放人進來?」
「並沒有。」
「那景陽殿可有別人進入?」
「昨晚景陽殿內戒嚴,寅虎與妙音他們一直巡視未停,到早上皇上來之前沒有任何人出入景陽殿。」
那個女人是憑空冒出?
還是他做夢?
絕對不是做夢,他手上還有她的牙印,身體的變化他也能清楚察覺。如果沒有進景陽殿的人,難道……她確實一直在景陽殿內?
花離荒內心一驚,立刻再度懷疑起花囹羅,舉步往偏房走。
花囹羅的房間,里邊冷冷清清,外邊的雪地更是沒有任何腳印。
顯然她沒回來過。
為何他一直懷疑是花囹羅,就算腦海里似乎回蕩著她的聲音,甚至她本身是女孩兒,但是那一頭長發算什麼?早幾天那個被他壓在床上的花囹羅,頭發還是怪異的短。
果真是幻覺麼?
花離荒蹙眉。
赤蓮看他那模樣,不可置信道︰「難道昨晚還有人進過寧王的寢室?」
所以寧王不是自己淨化的暗魘,而是有女人與他與他雙修相助?
「是個女人。」花離荒說,「長頭發的女人。」
說完他目光一沉,他一再強調長頭發的女人,是因為太篤定那是花囹羅了麼?
「立刻給泯世傳信,讓花囹羅親筆給本王寫一封信。」
「寧王懷疑是花囹羅?」這個也太意外了吧,難道花囹羅是女扮男裝?「但是她人在學堂……是,屬下立即傳信泯世。」
泯世不能離開皇城學堂。
如果花囹羅寫的信能通過泯世的信竹回信,那麼表示花囹羅此刻確實跟泯世一道在皇城學堂內。
那麼,她就沒有可能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往返學堂與皇宮之間。
就等待信件不長的時間里,花離荒居然覺得自己有些坐立難安,生怕花囹羅回信。
咚咚
信竹一響,花離荒身體完全緊繃。
赤蓮將信拿出來,看了一眼︰「不是泯世的筆跡。」
那就可能是花囹羅的了。
花離荒接過信件一看,明顯感覺到自己格外失落,確實就是花囹羅的筆跡。
俊逸的字體寫著。
寧王,昨日朔月之夜,我一夜沒有睡好,擔心你的身體。早上收到赤蓮給大叔的信,知道你身體復原,十分高興。我在大叔這兒很好,無需掛念。花囹羅敬上。
如果不是花囹羅,那個女人是誰?
赤蓮看他不悅,問道︰「寧王,不如屬下去把花囹羅接回景陽殿?「
是要接……但不是現在。
花離荒擺擺手︰「不必。」
花離荒不知道自己在失望什麼,但是對于那個憑空冒出的女人的失望比好奇更強烈。
所以,他暫時還不想見到花囹羅。
花離荒沉思許久,忽然抽出斷魂劍。
上次與朽白作戰,斷魂劍上有了裂痕。
此刻他感覺自己體內靈力充沛,一股比之前更強大的力量在體內游走,甚為舒暢。
忍不住將靈力注入斷魂劍上。
嗚
斷魂劍感應到他靈力的成長低鳴,隨著他靈力蔓延到劍身,那個裂痕被他黑色的靈力補充,慢慢愈合了。
轟
隨即整把劍迅猛燃起靈焰,劍上的靈壓比起之前增強了不止一倍。
而這一切,確實是因為昨日與他雙修的女子給予。
純粹魂魄之力使用者的女人,究竟是何妨神聖?
幾日之後,皇城學堂,泯世住處。
花囹羅對著鏡子,梳理長發。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自己長頭發的樣子,居然多多那麼一點點女人的味道來。
那晚的回憶忽然涌上心頭……
呸呸呸
有個p回憶啊,那個粗魯得要命的家伙,不值得回憶。
花囹羅利落將長發挽起,還好之前在皇城學堂呆過一段時間,給自己束發戴頭巾她還是可以應付的,雖然看起來還是不大扎實。
距離朔月之夜已經過去好些天,她身上他留下痕跡已經消失。
而花離荒似乎也從她生活里消失了一般,她每天就跟著小丑蛋爬山,或去學堂的訓練基地看別人修煉靈力。
今日,弘文館的同學放學,三五成群的從她身邊路過。
花囹羅听到了他們的對話。
「臘月二十八,那就還有半個月,寧王就親了呀。」
「據說天方國那個九公主可是一個大美人,去年來過宮里,我父親說的。」
「寧王的妃子必然不能差,否則如何配上寧王?」
「不然像東越國的三太子那就慘了,天下第一美男,娶一個靈力廢材公主,哈哈哈……」
「之前不是有傳言說退婚了嗎?怎麼忽然又不退了……」
「宮里的事,咱們哪知道啊。」
幾個學生邊走邊聊,慢慢走遠。
小丑蛋問道︰「主人,大魔頭真的要成親啦?」
花囹羅攬緊身上的外衣,縮著肩膀走回大叔那,真冷,冷得背部都疼。
「啊,大魔頭要成親了。」
「怎麼會這樣,大色鬼要成親,大魔頭要成親,新娘都不是主人耶。」
听它這麼說,花囹羅一拳k它腦袋︰「我為什麼要當他們的新娘啊?一群三宮六院的家伙。」
可花囹羅因為小丑蛋的那句話,心里突然不舒服起來。
九千流說讓她等三天,結果等沒了。
花離荒說什麼要做她的男人,結果也沒了。
所以說男人說話啊,根本就沒有可信度。
花囹羅口口聲聲說,相信九千流或花離荒什麼什麼的,其實偶爾還是忍不住抱怨一下。
抱怨了之後又自我安慰說,他們誰跟她都沒關系,她不要後宮,也不稀罕什麼第一次。
和諧社會的孩子這點挫折怕什麼,繼續橫著走。
「凍死我了!」
花囹羅跨進院子,立即看到院子里的青羽鸞翎,咧嘴笑著就想跑過去,但瞬間就打消這個念頭。
因為她看到赤蓮的影子在屋里走動,赤蓮在花離荒估計也在啊,
花囹羅趕緊退了出去,趴在門口對青羽鸞翎道︰「噗嗤噗嗤。」
青羽鸞翎望過去就看到那鬼鬼祟祟的人對她招手。青羽鸞翎看了屋里一眼,舉步跟著花囹羅走到了圍牆外。
「你干嗎鬼鬼祟祟的不進屋?」
面對青羽鸞翎,花囹羅居然覺得有點小小的罪惡感︰「花離荒在吧?」
「在啊,今天回城路過的學堂我們就上來了,很久沒見你,怪想的。」
「你還有心思想我呀?」花囹羅損她,「花離荒都快把人家公主給娶進門了,你偷偷掉眼淚了吧?」
說到這個,青羽鸞翎目光一暗︰「我掉什麼眼淚啊,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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