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看了卷軸,又不解看向他︰「給我啊?」她可沒想過要拿……
「本就是你的。」
想到自己被騙婚還是耿耿于懷呢,花囹羅很不情願道︰「我又不是自願的。」
「何為家我不清楚。」他無心體會不到人情冷暖,可……「你若要,我給你。」
花囹羅愣了一下,他的意思是要給她一個家?
「當然你不要,你也是我的。」
「……」怎麼會想到這家伙是溫情的呢,才泛濫出來的一點感動又沒了,「可不是隨便給個住的地方就能成為我家。」
「我知道。」他一臉嚴肅,「還必須有我。」
「……」
有時候,她真的以為他是在故意逗她玩說笑話,可看他一臉肅然,這家伙是正兒八經地說事。
看他一直保持冷酷遞卷軸的姿勢不動,花囹羅目光一呆︰「是不是我非得拿著不可。」
他不語,只是凝視著她。
那就是必須得拿著了。
花囹羅將他手上的卷軸奪過來。
他卻慢悠悠開口︰「其實你不拿我也可以保管的。」
「你!」花囹羅立刻準備把卷軸丟回去。
「拿了就不許還回來,否則我會很生氣。」
「你以為我怕你生氣啊!」手里的東西是真不敢立刻丟出去的……
「當然你怕。」
「難不成你還想殺我不成?」
「不。」花離荒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我不殺你,可我也不會放過你。」
花囹羅眨了眨眼楮,臉頓時全紅了,輕哼一聲,把卷軸收進乾坤袋內。
收不收都一樣,反正她又休不了他。
抬頭,晃眼看到門口有一個人影,她心里一驚望過去,果然看到青羽鸞翎轉身走回頭。
「安子!」花囹羅連忙起身叫道。
青羽鸞翎步子遲疑了一陣,轉過身走進來,笑道︰「還以為你們在說事,想等會兒再過來。」
「沒有,就吃晚飯。」花囹羅渾身不對勁。
青羽鸞翎看桌上的盤子?
??「啊,花囹羅,你做炸醬面居然沒做我的份!」
「那個……那我現在去給你做,很快!」
青羽鸞翎拉住慌張的她︰「行了,我晚飯還沒消化呢,我來找寧王有事而已。」
「何事?」
「我哥哥來到錦城,我要出去跟他見個面。」
「允。」
「你要出宮?那我也去。」
「你不能去。」花離荒沒多想就否定了。
「我就跟著出去,然後又跟著回來也不行嗎?」
「不行。」
「你……」
「算了囹羅,帶你出去我還得分神照顧你,多麻煩啊。」
「你也嫌棄我?」
「當然嫌棄,逆夜的目標可是你,我可不想出去探個親還得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你饒了我行嗎啊?」
「得,你給我記住。」
花囹羅借故收拾了桌上的盤子,走出正殿。
安子心里一定也不好受,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感覺什麼事情都不如意啊。
大年初一,在武靈宮看冰球比賽,皇上坐在觀戰台上,妃嬪圍著。
皇子跟公主的席位上,也是成雙結對,那個給了她連理卷軸的人跟童天心坐于一桌。當然九千流也跟花離鏡坐在一桌。
還真不閃瞎人眼不罷休啊!
花囹羅圍觀了須臾,怨念重重離開,走到半路卻被十千流堵住了去路。
好狗不擋道!
花囹羅心中咒罵了一句,給她讓了路。
十千流卻沒有走過去的意思,緩聲問︰「被背叛的感覺,如何?」
據說此人很強,而且在她看來,她還很bt,又不相互認識一直來找她麻煩有毛病啊?
小不忍則亂大謀,忍耐是一種美德,不跟她一般見識。
這麼安慰自己後,花囹羅折身往她反方向走。
十千流身子一閃,又攔住了她的去路。
「你難道就不好奇九千流為什麼忽然又改變主意娶花離鏡了麼?」
花囹羅的轗的腳步停下來,看來是沒辦法躲開她了。
「我比較好奇的是,你為什麼一直在找我麻煩?之前我一直沒想明白,現在好像知道了……」
其實她哪里能知道,不過是瞎猜。
「你知道什麼!」
「開始我還當是你嫉妒九千流,但後來想想不是,如果你嫉妒他,就不會逼他聯姻,畢竟如果他受審判,你能少了一個敵人。
你一而再的找我的茬,大概是因為知道我在紅顏坊呆過的事吧?你在嫉妒嗎?」
「嫉妒,你麼?哼哼……」什麼都不懂的家伙居然說她嫉妒!
「如果不是嫉妒,那就是不甘心。看樣子你恨九千流,但我好像听說,他受雷劫的時候是你去無月島拿了御雷聖印,顯然你很糾結啊……」
「……」十千流垂下視線,嘴角一勾,「糾結?哼,不讓他死不過是要親手要他的命。」
「如果你有能力且迫切要他的命,就不會想方設法讓他難過。這樣只能證明你想讓他承受你心里的痛苦。你剛才問我被背叛的感覺如何,這是不是就是你心里的結?」
「嘁。」十千流冷笑,「平時裝得一臉無辜,說起話來,卻牙尖嘴利。不過讓你失望了,因為我很快就會殺了他。」
說完她冰冷轉身離去。
花囹羅心里有些不安,她真的具備那個力量麼?
「真不是一般的執念呢。」風華從一旁走出來,看著十千流離去的方向。
「風華先生……」
「昨天跟殿下談得如何?」風華微笑詢問。
「那個……」花囹羅抱歉地搖搖頭,「他好像堅持現在的選擇。」
風華皺眉無奈笑道︰「你呢?」
「我怎麼?」
「支持他現在的選擇麼?」
被這麼問,心里稍不是滋味︰「嗯。」
她似乎沒有反對的理由。
「我听過一個故事,說有個人很愛很愛另外一個人,結果就把那個人愛死了。」
「……啊?」
「你說,另外那個人死了,很愛很愛她的那個人後來怎麼了?」
「後來怎麼了?」這個故事很唐突,花囹羅完全沒听明白,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說這個故事。
「我開始也不明白,現在好像明白了。」風華笑了笑,「走吧。」
「……噢。」
走著走著,花囹羅停下腳步︰「風華先生,我還有事,得先走一趟。」
說著立刻又跑了回去。
比賽已經散場,人潮退卻。
花囹羅繼續跑這找尋,在進入盛世閣附近看到了九千流跟花離鏡。
「九……三殿下!」
九千流跟花離鏡都回過頭來。
花囹羅迎上去幾步,對花離鏡點頭︰「鏡公主,我想跟三殿下說幾句話。」
花離鏡看了她一眼,垂下視線沒回答。
「三殿下,借一步說話。」
九千流看著她,緩聲說道︰「本宮送鏡公主回盛世閣,你回吧。」
「那我等你出來。」
「本宮與鏡公主用膳,不會那麼快出來。」
「那我等你吃完了出來。」
真是拿她沒辦法,九千流有了朝她走過去的趨勢,花離鏡忽然伸手拉住他的手︰「鏡兒身體不適,能否請三殿下先送鏡兒回盛世閣?」
說完她低著頭,有些不安地捏起拳頭。
九千流目光微斂,對花囹羅說道︰「看來本宮只能跟你說抱歉了,鏡公主,我們回去。」
說著,他扶起花離鏡繼續往盛世閣走。
花囹羅非常想抓起地上的雪丟他後腦勺,轉身想走了的,想想又回頭。
「我就在門外等著!」
她不要臉了,反正也沒人知道她為什麼找九千流,她必須要再問問九千流事情的前後。雖然,她心里知道可能再問,九千流也會給她之前那樣的答案。
而且若是他反問她,難道她真想看到他受天劫,或是看到西岐跟東越兩國陷入戰爭麼,她該如何回答?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安什麼。
反正她就是死皮賴臉在這不走了!
可是,尼瑪也太冷了吧?
這種在頭發上沾水頭發能立刻解凍的天氣,她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九千流出來。情報員小丑蛋每次去打探帶回來的消息都是。
「三殿下跟鏡公主在喝茶。」
「三殿下跟鏡公主還在喝茶。」
「三殿下跟鏡公主一直不停地喝茶。」
不管了。
花囹羅 當推開門進去了,太監們立刻上前阻攔。雖然她是景陽殿的人,但闖入公主閨閣可是大罪。
九千流跟花離鏡走出來。
一瞧九千流看過來,花囹羅頓時捂著肚子,指著那小太監說︰「你……你……」
不支,倒地。
小太監嚇得面色蒼白︰「奴才只是輕輕推了她一下,並沒有下重手啊……」
九千流好氣又好笑,舉步朝她走來。
「三殿下……」花離鏡小聲叫道。
「稍等片刻。」
九千流走到花囹羅身旁,看她凍得發紫的臉,心疼卻也無奈︰「也不嫌冷。」
花囹羅張開眼楮看他︰「就說一會兒話,好不好?」
「昨天不是跟你說過,你也說能理解。」
「當時能理解,後來我又不理解了。
「那你想要我如何?」九千流蹲下來,靜靜看著她,「不要和親麼?但你知道不和親的結果麼?」
「不是和親問題!」她當然知道結果。
「那是什麼問題?」
「是……是十千流的問題!」其實和親也是問題的,只是她沒辦法反駁。
看來十千流找過她說過什麼︰「罷了,待明日午時我與你說明白。」
明日午時……
「好,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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