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她怎麼把這個事也說出來了?
「喂喂,你急了。」看他臉色依舊不好,「你要再這樣我就不繼續往下說了。」
「難道你帶一個男人回家,我還不能生氣?」
「就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到家的時候發現九千流……」
「他。」
「啊?」
「不要說他的名字。」
「……」也太能斤斤計較了吧?「總之我回去發現他就在我家,但我不認識他,幾天之後他又莫名就不見了,可當時我連他在我家的記憶都非常的模糊……」
花離荒雖然繃著一張臉,但還是忍著脾氣听她繼續說。
花囹羅又繼續說道︰「後來我總覺得心里不踏實,以為是我得了妄想癥。」
九千流存在于現世的痕跡隨著他回到蒼元大陸消失了,就連她的記憶也一並將他忽略。
無法解釋這個原因……
花囹羅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周曉安。
為什麼她回到現世之後,沒有了周曉安的記憶?
李桃還質問她為什麼老管她叫安子?當時她只是以為自己口誤,可現在回想起來,是大家都忘了周曉安的存在。
如果說,九千流會被現世遺忘,是因為他是蒼元大陸的人。那麼周曉安之所以被現世遺忘是因為……周曉安本身也是蒼元大陸的人嗎?
可是她跟安子認識了有十多年了吧?
「為何不繼續說?」看她走神花離荒說道。他似乎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反應吧?
「啊。」花囹羅回過神,「然後那段時間經常做奇怪的夢,我以前就一直做相同的夢,夢到一個女人把心挖給了一個男人……」
似乎說到關于心髒的問題,而花離荒本身就沒有這個,花囹羅道︰「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無妨,你不介意便可。」
她不介意便可?花囹羅心里重復了這句話,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繼續說道:「那天晚上又做了奇怪的夢,不過夢里的人,好像是你。」
她夢到?
???剛才還覺得自己的被冷落的花離荒背部一挺︰「夢到我,很好。」
真是的……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的頭發就像那天晚上一樣,突然就變長了……」
花囹羅說到這,連忙住嘴。
她在說什麼?哪壺不開提哪壺,為什麼會說到那天晚上的事?
看她臉紅,花離荒微微低頭看她︰「哪天晚上?」
明知故問。
「我沒說……哪天晚上啊……」花囹羅含糊咕噥了一陣,別開頭。察覺花離荒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臉上,她抬手推開他的臉,「我就是想說,頭發長長了而已……」
「嗯,就像那天晚上一樣。」他補充。
不提那天晚上他會死啊?花囹羅回頭瞪他,看到他嘴角的笑意,她愣住了︰「花離荒你……」
「我如何?」
「你笑了……」這完全就是不可思議的事。
「我平時不笑麼?」
「也笑啊,但都是這樣……」花囹羅模仿他冷笑、嘲笑、皮笑肉不笑……
「咳。」他笑得有那麼難看麼?「頭發長長了之後如何?」
好不容易她說到了關于他的事,他得多听些。
「我就想起在蒼元大陸發生的事,頓時想起九……」然後心中似是有了感應一般,就出現在九千流的身旁,當然這話她不能全告訴他,「總之我能回來,是因為這一頭長發。」
不再去計較九千流的事,只要她回來,他可以什麼都可以原諒。他居然肯為她妥協到這步。花離荒持起她的長發,因為是因他而生,而倍感滿足。
「以後,不許這麼突然走掉。」
「……對不起啦。」
「你身上有九門空間傳送寶器對麼?」
「嗯,大叔給的。」
「給我。」
「你該不會想要沒收吧?」因為害怕她逃跑。
花離荒朝她伸出手,顯然他非要不可。
這家伙,總是給她一點點感動之後+後,又立刻做出比那些感動大無數倍討厭的事情。花囹羅將傳送寶器往他手上用力丟。
「所以跟你這人就無法正常交流,你總是以自我為中心……」
花離荒沒吭聲,只是抽出一把匕首,劃破自己的手指。
「你……你干嗎呀?」
他將自己的血畫在了九門空間傳送器的其中一扇門上,鮮血被那扇門吸收之後,他將九門空間傳送器遞給她。
「另外八扇門隨你設置在哪,但這里是我。」
「你……」方才還憤憤不平的花囹羅,頓時說不出話來。
「去了再遠的地方,都必須推開這扇門……回家。」
……我問你,是不是沒有這封信,你就不知道回來了?
……回來……回來哪里啊?
……這里。
……西岐皇宮又不是我家。
……不是該死的皇宮,是我這里。
…………
……何為家我不清楚。你若要,我給你。當然你不要,你也是我的。」
……可不是隨便給個住的地方就能成為我家。
……我知道,還必須有我。
這魔頭總是這樣,他總是這樣。花囹羅看著他手上的九門空間,鼻子一酸,紅了眼眶。
「當然你若不要這九門空間,我會更高興。」這樣她就不能隨心所欲的跑掉。
「誰會讓你高興啊!」花囹羅從他手上奪回了寶器。
馬車內頓時有安靜了下來。
微微的顛簸之中,花囹羅忍不住偷偷看他。
他目視著前方,頭上綁著她送他的發帶,無名指上還有她的墨玉戒指,就算看不到,可是她知道,他脖子上有她送的項鏈。
頓時有些不自在。
花囹羅裹緊身上他大大的斗篷,覺得車內安靜得讓她越發不自在。
花離荒忽然偏過頭來︰「想去方便?」
「哈?」他怎麼突然說這個?
「從剛才開始你就很焦躁。」
「……」尼瑪,她為什麼要因為這個人不自在啊?完全沒有任何值得她不自在的地方,「你都不會聊天的麼?」
聊天?
花離荒蹙眉想了想︰「你想跟我說話?」
「不……不是我想跟你說話,那就我倆在車上你都不說話多沒意思啊?」
是在嫌他悶嗎?
花離荒搜遍了話題,臉色一沉,一時間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麼,他有些命令的語氣道︰「你問,我答。」
「……」估計這家伙根本就不會聊天,還能指望他什麼呢?「你平時都是怎麼使喚我的?一句比一句氣人來著。」
「那不一樣。」他不悅。
「哪不一樣?」
平時都是她招惹了他,他接著她的話說著就行了。但她要听他說話,他怕說出來的話題她不喜歡听,會覺得他無趣。
花離荒臉色更不好看了。
他何時需要如此在意這些?
花囹羅奇怪了︰「你從來就不曾跟人傾訴過?」
「為何要傾訴?」
「心里苦悶的時候,需要別人來傾听一下,排解一下。」
「苦悶?」
「你該不會……」花囹羅看向他的心口,試探著問道,「不知道什麼叫苦悶吧?」
花離荒沒回答。
還真的是……
因為沒有心髒的關系麼?
「那你也不會感覺到傷心或開懷麼?」
「花囹羅,你不是不介意麼?」
「是不介意,但覺得很奇怪。」不知道苦悶,自然也知道喜歡的吧?花囹羅眯起眼楮看他,「那你對我的感覺是什麼?」
花離荒似乎听到了她的懷疑,出手將她拉入懷里。
「別當我什麼都不懂,即便無心,我也想要你的真心;即便無心,我也想要得到你的一切;即便無心,仍覺得你本就只屬于我。這就是我對你的感覺。」
「你這種感覺就完全想要佔為己有。」
「難道有心的喜歡就不想佔為己有?」
花囹羅屏息問道︰「你的意思……你喜歡我?」
花離荒渾身一震︰「……聒噪。」
「聒噪是什麼意思?」她目光狡黠看著她。
「放肆。」
「放肆又是什麼意思……」
「這個意思。」
他傾身吻了她惱人的唇,手越過她的傷口將她推向自己,不容她拒絕,深深地加深了這個吻。
或許他永遠不可能知道什麼叫喜歡,但有心之人,又有誰能具體說出什麼叫喜歡?
許久之後,他低喘著放開了她,目光格外幽暗。
「等你傷好了……」
後邊他沒繼續說,花囹羅臉卻更紅了︰「你腦子里都在想什麼?」
「你是我的妻子,我是你的丈夫,我要你天經地義。」
「童天心回去了?」她反問他。
花離荒沒回答。
「那就是還沒走。」
「我不會娶她。」
「但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你未過門的王妃。」
「我也可以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娶了你。」
「我可不要參與你們皇族的紛爭。」
「那我回去就把她給殺了。」
「你就只有殺了她的本事嗎?再說了,就算沒有童天心,你還是會有一個龐大的後宮,女人不計其數。」
花囹羅郁悶了,她干嗎要說這個?
遲早有一天,她還是會離開這里的,到時候他就算有三千佳麗在後宮又如何?
「我懶得管你那些破事,我反正是……」
「只娶一妻。」花離荒打斷她的話,「只立一妃。」
「當然了只娶一妻只立……」她沒听錯吧?「一妃?」
曾經他嗤笑那些為紅顏傾盡所有的男人。他如今做的這些,何嘗不是只為博她一笑?
花離荒覺得自己變得不像話。可即便不滿意這樣的自己,但仍舊做著讓他更不滿意的事。
「我不為王,只娶一妻,我若為王,只立一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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