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所以清嵐才說,她身上有他想要的東西。花囹羅嘆了口氣。「為什麼會需要你的魂魄做為介質?」
「這個嘛……」白葵笑了笑,「我也不知道哦……啊,清嵐回來了!」
她放下茶盞,飛奔到門口,清嵐剛走到院子里,她招手︰「清嵐清嵐!」
清嵐抬起頭,目光落在白葵身上,隨後越過白葵看到了花囹羅,目光微微怔忪,腳步也有略微的遲疑,隨即按原來的步伐走進屋,問花囹羅。
「有哪兒不舒服麼?」
「我沒有不舒服,就是想麻煩你幫我一個忙。」
「說便是。」他走到桌邊坐下。
白葵立即給他倒了茶,說道︰「就是啊囹羅,你說話真見外,清嵐可沒拿你當外人哦。」
「這個……」花囹羅小心拿出了紅蓮呈給清嵐看,「我想讓你幫我救活它。」
清嵐一看她手中的花,伸手接過,眉宇不覺微微蹙起。
白葵在一旁驚嘆︰「紅蓮?紅蓮赤子心,天界的靈寶,極為珍貴的花。囹羅,你這是從哪兒得到的?」
「應該是九千流的吧。」
「九千流的?」清嵐也忍不住問道。
「十千流利用身上有馭水神珠跟這朵紅蓮險些要了九千流的命,風華先生就讓我拜托你或尊上救活它,說這花事關九千流的性命。」
對于清嵐,花囹羅還是習慣沒有隱瞞。
清嵐看著花兒,表情冷峻。
花囹羅心懸起來︰「怎麼了嗎?」
白葵在一旁解釋道︰「這朵是紅蓮花王,本花蕊中間應該有一顆赤子心,如今卻沒有,它可能與你說的那個叫九千流的人性命相連了。」
「那清嵐你有辦法救治嗎?」
「若是蓮子同在倒也能救,如今花子分離,我若救了,花與子的會產生兩種不相容的力量,導致蓮子無法吸收花體的靈氣,輕則折損,重則枯萎。」
只是清嵐沒想到,這紅蓮赤子心關系到九千流的生命。如果九千流身上有?
?子心,那麼他的九轉心呢?
九尾狐的九轉心,是承載天界巨大能量的心髒。
「那就是說,我只能去找尊上了對嗎?」
可是讓花囹羅去找帝淵?
清嵐垂下視線,許久不發一語。
「你倒是說話啊!」花囹羅心急如焚,這可關系到九千流的生死,清嵐都沒辦法救活,她怎能不急?
清嵐抬起視線看她,沉靜如水的目光微微波動︰「九千流與你而言是什麼?」
花囹羅一愣,胸口一揪。
九千流對她而言……是什麼呢?
她看向一旁靜坐,臉上一直洋溢著淺淺笑意的白葵,說了一句。
「猶如清嵐的白葵。」
九千流也是她誓死要守護,耗盡自己所有,舍棄所有也要救活的人。
這不正如,清嵐極力要復活的白葵麼?
清嵐面色瞬間凝結,心中苦澀難當,花囹羅你真的直到說什麼,讓我無言以對,無路可退。
他手上青光泛起,過度到紅蓮之上。
「我只能暫保紅蓮不再消損,想要救活,確實需尊上之力。」
「只要尊上相救,就可以存活對麼?」
「嗯。」
花囹羅松了一口氣︰「謝謝。」
她將紅蓮小心收好,立刻起身準備離開。
「羅兒。」清嵐忽然叫道。
花囹羅微微一愣,她還是第一次听到清嵐這麼叫她。
只有逆夜跟大叔才會這麼叫她,從清嵐嘴里叫出來,她還是小小有些吃驚。就好像方才白葵忽然叫她囹羅大人一樣。
「我隨你去。」清嵐說道。
若有清嵐同行再好不過,只是……
花囹羅看向一旁的白葵,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白葵捂嘴,打了一個哈欠︰「清嵐,幻化成人太耗精力了,好累啊,我就不能多陪你了,囹羅再會了。」
白光一閃,眨眼之間,白葵幻化成了一片花瓣,飄落回了清嵐的手心,沒沒一會兒花瓣隱沒在清嵐的手上。
白葵是故意離開的麼?
「我沒有讓白葵走的意思。」花囹羅有些尷尬。
清嵐站起來道,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只說道︰「即便你用的是火雲馬,到暮雪仙山也會耗用好幾日的時間,長途跋涉于你或紅蓮都無益處,我帶你去快些。」
紅蓮對他清嵐而言倒無所謂,只是讓她一人出行逆夜會司機而入。
時間當然是越快越好。
花囹羅問道︰「還有近道?」
清嵐點頭︰「走吧。」
「我有空間傳送寶器,但就設有皇城學堂地址,會不會走那比較近些?」
「你如何有傳送寶器?」
「大叔給的。」
她告訴清嵐大叔就是花離荒的屬蟣uo?潰?庋?孟癲淮蠛謾 br />
更不能說,之所以得到寶器,是利用傳送到景陽殿救花離荒吧?
「就是皇城學堂那個大叔,我在那上學那會兒跟他拿過地圖,後來身體穿越來時出現在了大叔那,他就給了我。」
清嵐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是眉頭不覺又鎖得更深了些。
「如果那不方便的話,咱們就不走那。」
「就走皇城學堂。」
「噢。」之前就覺得清嵐很神秘,如今依舊捉模不透他。
花囹羅取出九門空間。
一道小影子從窗戶飛入︰「白葵,白葵……」小丑蛋那小正太的嗓音叫著。
看到屋內的清嵐跟花囹羅。
「主人?嗚……」它反而不大確信了,懷疑是不是白葵變成的,擦了擦眼楮,發現是自己的主人沒錯,金毛乍起,「主人!你終于回來了!」
噗的一下就撞入花囹羅的懷里。
花囹羅連忙抬手抱住它︰「你這小子,力氣越來越大了。」
「你都去哪兒了呀?我以為你又丟下我不管了。」
「不是答應不會丟下你嗎?只是外邊太危險才沒帶上你……」
「不管,我要跟著主人。」小丑蛋死死地揪住她的衣襟。
花囹羅無奈看了清嵐一眼︰「知道了,快撒手。」
兩人一寵這才傳送到了皇城學堂。
清嵐與泯世踫面,看了對方須臾,泯世微微頷首顯得頗為恭敬。
清嵐環顧四周,這里居然是封印空間。
「天道。」清嵐問泯世,「封印何處?」
「就在屋內。」
清嵐踏入屋內,看著大銅鏡,里邊鎖著靈格,其中一個光芒隱現。
他回頭看向泯世,泯世笑著沒有回答。
觀察了他們許久的花囹羅終于忍不住問︰「你們認識啊?」
雖然一個總是面無表情,一個總是嬉皮笑臉,但他倆一定認識。
「傻羅兒,誰不認識神醫清嵐大人?」
「可你不是都沒出過皇城學堂嗎?而且你的年紀比清嵐大,你怎麼見過他?」
「胡說胡說!」說別的都行,這個他不服,「別因為大叔有胡子他沒有就認為我年紀大,他可比我老多了……」
「有理不在聲高,大叔。」
「你這丫頭……」
「打擾了,改日再登門拜訪。」清嵐出聲打斷了兩人的斗嘴。
「隨時恭候清嵐大人。」
「囹羅,我們走。」清嵐走出屋子。
「噢。」花囹羅跟上。
難怪人界的靈力上限不斷增強,原來是泯世在削弱天道鏡封印的力量,釋放鏡中的靈格。
泯世與逆夜是形影同體,他不出封印空間,就會抑制逆夜的力量。所以泯世是不願還是暫時不讓地界重新開啟?
還是他想集合人、地兩界的力量與天界抗衡?
但無論如,地界要開啟就必須打開地羅殿的封印。
要打開地羅殿的封印就必須借助花囹羅的力量……清嵐偏頭看向花囹羅,這便是無可逆轉的命運了麼?
花囹羅跟小丑蛋說著話,全然不知,自己未來或許將要面對的人生。
兩人又走到了皇城學堂的風雨橋頭,看著窄長的橋面通向深谷的對岸,第一次帶她來皇城學堂的記憶頓時涌上心頭。
從未有時間長短概念的他,忽然覺得離那次已經很久,久得讓他回想起來便覺得滿心滄桑。
人事皆非。
如今周圍冰封封山,飛流直下的瀑布凝結在懸崖上。
一切凝固了。
白色的橋面上,她小小的身影步步向前,明明她離他很近,就她背影到他身前的距離。卻感覺她越走越遠。
「囹羅。」
「嗯?」
她回頭,眉目清雋,微笑渲染冰雪山脈。
她已經與以往那個稚女敕的孩子不一樣了,從她身上,可以感應到一股可靠安穩的力量。
他知道,她不會再成為那個追著他跑的孩子,不會再鬧著讓他背的小丫頭。
清嵐的眼里多出了悵然,但又釋然,她總會長大的。
「你手上有我的鎖命令,就算遠在天涯海角,我也能保你活到九十九歲。」
花囹羅微微一愣,隨即笑眼彎彎著點頭。
「我知道。不過清嵐,我身上已沒有你想要的東西,你後悔了嗎?」
「清嵐,無怨無悔。」
鎖命令,是暗術追命的規則,鎖住性命,追而殺之,絕不會落入他人之手。
可他卻用在了保住她的性命之上。
花囹羅眼里染上水汽,倒影茫茫山色。
清嵐的鎖命令,讓她感覺到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清嵐,我該如何承受如何償還?又如何也保你長命百歲?
漫漫風雨橋,迢迢人生路。
花囹羅,從此我願追隨你,風雨通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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