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毀天下 三百九十七章 新的征程

作者 ︰ 果凍三千

蒼元大陸三千年滄桑巨變。

人界天下三分為西岐、東越、天方三國。人界的力量被封鎖了三千年,如今以西岐太子花離荒為首,逐漸打開了人類的靈格,人界靈力不斷強化,總有一天會到達頂峰。

地界由逆夜帶領,正慢慢走向崛起,黑暗而神秘的暗界組織,力量正日漸滋長,他們等待著有朝一日地羅殿之門打開,等待著地界尊主的回歸,地界重現輝煌之時指日可待。

天界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管,甚至或許,一直作為三界之首的天界,早就已經暗中行動,為了生存從來就不會坐以待斃,強者所求的是,一統三界,傲視群芳。

天下大勢,三界之爭,暗起風雲。

如今!

花囹羅已經不是姬舞洺,不是花離鏡,她就是她,她就是花囹羅。

三千年前,險些魂飛魄散在雙生花封印之前,肉身已經被拖到時間與空間的縫隙之中,九千流用可重塑與逆天的火狐九轉心,將支離破碎的她帶回了現世。

此時!

花囹羅徒手挖心,將這顆心掏給了花離荒。

她說︰「花離荒,這就是我愛你的代價,結束了!從此你我,恩斷義絕,今生來世,形同陌路……」

天上的雪,像要下到海枯石爛,寒冷似是要持續到天荒地老,承諾卻只如一陣風,風吹過之後,時過境遷,物是人非……

「不是說可以完好如初,不是說她的身體也可以接受月靈石的嗎?為什麼會這樣?」花離荒彷徨又恐慌的咆哮著。

清嵐語氣多了些哀傷︰「開始已經愈合表示身體是接受的,現在卻重新排斥,是因為花囹羅在拒絕接受。」

「什麼……」花離荒頹然後退了幾步,心里知道她不肯原諒原諒他,不覺話里就多了懇求,「能不能把她的心還回去?」

「你還想重蹈覆轍?」

「但若是她要是醒不過來……」花離荒不敢想象,不能失去,話語里不免多了懇求,「清嵐你不是神醫嗎,請你……救救她,用我的命交換也要救她,我只要她活著。」

「什麼時候醒,我也不能確定,但她的生命並不會消逝,不過從今往後,她會像以前的你一樣……沒有心髒。」

沒有心髒……

砰砰

砰砰

花囹羅的心在花離荒胸口砰砰跳動,每跳一下就如針扎。

真正的心跳是這樣。

原來心如刀割的感覺是這樣。

原來,囹羅承受著的心痛是這樣的,不似皮肉之苦,而是錐心蝕骨。不似他之前所覺得到的焚燒,而是心在化成灰燼也止不住的疼痛。

囹羅……我還能為你做些什麼呢?

看著在床上昏睡多日的花囹羅,他深愛的女人,他的妻子,他的……唯一。

「如果,這是?這是她的選擇……由著她吧。」

以後心髒的疼痛,就由他來承受。

「不由著也無其他辦法,若是你真想救她,這只不過是個開始不是麼?」清嵐面色凝然。

要真正拯救花囹羅,這不過是個開始,但,他們卻已經傷痕累累。

花囹羅,我們真的是不可能的命運麼?

花離荒起身,離開清苑,看著白茫茫的皇宮,看著灰暗的天地,嘴里自嘲低喃︰「原以為愛你就可以,卻不知愛太深重會變成了致命的傷害……」

這個道理,總會經歷了生離死別,才能沉痛地明白。

花離荒是這樣。

九千流也是這樣。他說過,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人很愛很愛另一個人,然後那個人就被愛死了。那是他經歷過了,一場生離死別。

帝淵此時,出現在的清苑。

皚皚白雪之內,他手持一把梅花傘,步伐均勻,不緊不慢,腳在雪地上踩出淺淺的腳印,雪花噗噗噗落在紙傘之上,與他腳下吱吱的雪聲共鳴。

在看到回廊里的花離荒時,他腳步停下來,抬頭看向花離荒。

臉上依舊帶著銀質的面具,灰白的瞳仁里,雪霧皚皚,淺淡的嘴角依舊微微彎著。

「太子臉色可不是很好,怎麼,新的心髒不好用麼?」

花離荒睨了他一眼,這麼長久的時間下來,他一直在追查著帝淵,明知道他身上藏著巨大的秘密,但卻從不能解開他身上的謎題。

可一切,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出現的時候總是恰到好處。

而這次,他又來做什麼?就囹羅嗎?

帝淵見他繃著臉,也走進屋檐下,轉身抖了抖紙扇,將雪抖落,而後合上紙傘,徐徐說道︰「花囹羅,本座要帶走。」

帶走?

花離荒渾身一震,腮幫子緊了緊,身上立刻輻射隱隱的殺氣︰「休想。」

帝淵慢慢看向他︰「即便把她留在這兒死掉,也還是休想麼?」

花離荒面色如鐵,瞪著他,心中有千萬個不滿,但因為他說花囹羅會死,眼里慢慢就蹦出血絲來。

他致命的弱點,是花囹羅。

帝淵怎麼能不知道?他再次轉身將雨傘靠在了門外,往屋里走進去。

「你真的能救活她?」

「本座的‘徒兒’,本座的必然要救活。」他強調了徒兒二字,听者不知,但他知道,他所指的徒兒是他的姬舞洺。

看帝淵走進屋內,花離荒看了那背影許久,非常有沖動將他攔下來。

但是,拳頭一捏,他忍住了,現在最主要的是要救下花囹羅的命,其他的比起來都不重要。等花囹羅被救醒之後,帝淵,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別想動她半分。

那日,帝淵將花囹羅帶走。

那日,雪下得特別大,茫茫天地之間……

帝淵的馬車出發離開西岐皇宮……

清嵐站在清苑竹屋的門前,望著風雪彌散的天空……

花離荒站在皇宮最高的塔樓之上,望著帝淵馬車消失的方向……

而此時的九焱山上,紅蓮花之內,閉館沉睡的九千流覺醒,琥珀雙眸清晰堅毅……

地界暗層的宮殿內,逆夜倚在窗邊,看著那株插在酒瓶子里的桃花……

皇城學堂的天道封印之內,泯世背手而站,望著那面封印著靈格的天道鏡……

他們分散在天涯的各處,在奔走的旅程,每個人各懷心思,雖然都有自己的計劃與目的,但是每個人都不能確定,自己能做到什麼程度,但每個人都在努力朝著自己的目標在前進。

夜半。

景陽殿的東邊微微發出一道銀色的光亮。

那是青羽鸞翎所在的地方,花離荒面色一緊,立即飛身從高塔處而下,回到了景陽殿內。

妙音見他進殿,上前稟報︰「太子殿下,青羽隨官行了。」

花離荒步伐矯健,朝著東廂房而去。

青羽鸞翎沒有死,花囹羅的安子的沒有死,至少能減輕花囹羅對他的仇恨。

之前逆夜說過,青羽鸞翎需要死一次,才能獲得記憶,完全解讀青羽家族的記憶晶石。

花離荒徑直走向青羽鸞翎的房內,看到室內的情景,他微微愣住。

青羽鸞翎行了,盤腿坐在床上,而她身前漂浮的記憶晶石,不再像平時那樣是藍色的晶石,而是在晶石的外頭,浮現了兩朵並蒂的雙生花的縮影。

一朵紅艷欲滴,花蕊成白色。一朵黑暗如墨,花蕊成紫色。兩朵花很相似,花瓣層層疊疊,不管是形狀,姿色都十分驚艷。

兩朵花依偎纏繞,似是抵死纏綿,又似相互爭奪。

看著這話,花離荒居然有種強烈又震撼的熟悉感。他面色冷酷,看向青羽鸞翎。

青羽鸞翎看著他,深深的,看了許久許久,眼里都蓄滿了眼淚,忽而她下床,對著花離荒虔誠跪拜。

青羽鸞翎不是沒給他行過禮,但是這樣接近膜拜的恭敬,讓花離荒有種說不出的觸動。

顯然青羽鸞翎的記憶回來了,但到底是怎樣的記憶才能讓青羽鸞翎如此?難道她的記憶里有關于他?

「還不起來說話?」花離荒往座上一坐,面容孤傲,眼神銳利,「那記憶晶石怎麼回事?」

青羽鸞翎說道︰「我一直以為,記憶晶石記載的是青羽家族的記憶,其實不然,那是……你的記憶。」

想過很多種可能,但這個花離荒從未想過,他的記憶為什麼會存在青羽家族的晶石內?

「說清楚。」

「確切的說,這是關于雙生花的記憶。」

雙生花……

傳說這世間,有一種植物,一株雙花,一株二艷,競相綻放,日夜相纏。

他們在一枝梗子上互相愛,卻也互相爭搶,其中一朵就會不斷的吸取另一朵的養分和精華,一朵花用自己的生命鑄就了它愛的花的生命。固有一花燦爛,必有一花枯敗之說。

他們用最深刻的傷害來表達最深刻的愛,甚至願意殺死對方,因為任何一方死亡的時候,另一方也悄然腐壞,這是一種求不得同生,但求彼此融合毀滅,相抱同死。

這是一種無奈,也是一種命運,或許它和它都不想這樣,只是在那日日夜夜的纏繞間,注定了這樣的結局。

世間萬物的枯榮,就是這麼殘酷。

青羽鸞翎說的這些,字面上的意思他都能懂,他也能意會她所指的某些命運,他不想接受的是︰

「這……與我與囹羅有何關系?」

為何一方生,一方就得死?這不會是他跟花囹羅的命運,他跟花囹羅一定能走到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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