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囹羅還沒回答,在一旁的小丑蛋就不斷點頭點頭︰「嗚嗚,嗚。」不僅生太子殿下的氣,連同小丑蛋她都不理了呢,委屈委屈,好委屈。
其實,腦子里忽然充斥太多的事,不提的話,她都有些忘了與花離荒之間那些傷心事。不過提起來,還是氣得牙癢癢。
「我還不能生他的氣吶?」多少也夾帶里故意在里頭吧,不想讓安子看出她太多的心思。
在安子的意識里,她忠誠于花離荒,也想保護她。所以在安子她習慣性是大事要交給花離荒來處理,因為她希望並相信著花離荒能做到這點。
安子失笑,上前攬住花囹羅的肩膀︰「其實這個是有原因的,你被童天心下了巫蠱了,知道吧?」
其實花囹羅多少能猜到的︰「那又怎樣?我問過他是不是童天心對我做了什麼,他不說啊,不說拉倒,我還不稀罕呢!」
要真不稀罕那才有鬼。
看來,花囹羅還是花囹羅,似乎性格也沒什麼變化。
「不是他不說,是不能說。童天心給你下的那叫‘應心蠱’。這種蠱蟲有兩個特征,一是應你的心,你若是感應到它的存在,它就會反噬把寄主給殺死。二是應下蠱者的心,能與你進行重創對調,意思就是,要殺或者要傷了童天心,她身上的傷害會成倍轉移到你的身上。」
童天心果然bt,這種陰損的巫蠱都能讓她整出來。也是,沒有那麼一點本事,也不能為帝淵效力吧?
只是,現在想起來,那些花囹羅以為是因為童天心而死的人,看來實際上是因為她。
想起那日在冬季狩獵場內,花離荒為了不讓樂無雙與安子傷到童天心,不惜都下了重手。
安子應該很難過吧,雖然刺殺她的那一劍並不是直接來自于花離荒,而是童天心,但若是安子真的將童天心逼上絕路,花離荒一樣也不會手軟。
花囹羅的臉上不覺就出現了內疚之色。
青羽鸞翎猜到了她的想法,伸手拍了
拍她的臉頰︰「想什麼吶?在心里偷著樂吧?」花離荒眼里心里除了花囹羅,從來就沒有再容得下別的人,她一直知道。
若是她真要傷害了花囹羅,花離荒殺她必然沒有絲毫猶豫。
「我樂什麼呀?對一個挖我心髒的人,我還要給他跪地叩謝不成?」
「不換你的心,如何斷你身上的蠱?」
其實這不過是其中一個原因罷了。
之前,尊上說花離荒必須要花囹羅的心髒的原因有三,一是得到花囹羅的心髒花離荒會在短時期內獲得力量。
這個,花囹羅知道,墜仙的九尾狐九轉心,逆天的力量。所以為了讓她身上的九轉心墜仙,帝淵不惜派上童天心,讓她悲痛欲絕,絕望到挖心。
光是要了花囹羅的心讓力量提升,這事花離荒絕對不會干。但正好換了花囹羅的心髒能斷了她身上的應心蠱,如何讓花離荒不動搖。
再者,帝淵告訴花離荒,換下這顆心髒,可以讓他代替花囹羅去開啟地界封印,讓花囹羅的命運轉移到他身上。
花離荒一直記得,活卷宗上的預言其中一個是︰異界輪回之身,開啟地羅之門,地界重生七載,與人界同亡,三界並存格局,遂不復存在。
他從來沒想過要讓花囹羅承受那樣的命運,也不想讓花囹羅去什麼地界,他想讓她留在他的身邊,所以如何不想去承接她的命運。
之前的姻緣預言應驗,讓他娶了童天心,他沒能避開這樣的命運,但這次有帝淵相助,或許可以……
總之,他不想輸給命運。
所以,如何會不痛下決心,索取她的心髒?
「行了,你嘴里的話就沒有哪一次不是偏向花離荒的?」花囹羅沒好氣地斜睨了安子一眼。
安子也不否認就說道︰「偏向誰不要緊,關鍵是結果對誰好對不對?」她可從來不想讓花囹羅吃虧,為了她不也曾險些失去去了性命?「囹羅,听說前邊有一個大溫泉,我們去泡一會兒怎樣?」
花離荒得到記憶之後,身上出現了一朵黑色的大花。就不知道花囹羅身上,是否有什麼變化?
「下次吧,我困乏得很,正準備跟清嵐回去休息休息呢,要不你等我睡醒了的?」雖然她不知道花離荒有了什麼樣的記憶,但她背上的大紅花,她想還是隱藏起來比較好。
花囹羅很自然又問道︰「上次朽白說,只要你經歷死劫,就能打開青羽家族的記憶晶石,是不是真的?」
這事兒,花離荒讓隱瞞花囹羅的,她也覺得,還是不讓她知道比較好︰「開啟是開啟了,不過就是一些家族史,沒什麼特別的地方,也許還得稍微再等等吧。」
兩人之間,彼此都有了隱瞞。
「噢。」花囹羅是半信半疑的,時局大事安子總會避而不答,她也不逼問就說,「要不你先回去,我跟清嵐還有要去的地方。」
「都跟你解釋了,你還不回宮里?」
「你們不是忙著打仗嗎?這些我又不懂,我更不喜歡皇宮。再說,我現在是手無縛雞之力弱女子,我還是先把自己身體治好了對不對?」
「既然這樣你怎麼從暮雪仙山出來了?」
唉,安子啊安子,你還是不放心啊,不斷地試探詢問︰「大國師就想著封印我體內的魂魄之力,我厭煩了。話說回來,童天心吶,那女人抓到了沒?」
怎麼可能抓到,上次在暮雪仙山,她還見過。
「沒有,上次之後她就玩失蹤,殿下一直派人去查,沒找到。」
「沒用的家伙,估計是他故意放出去的,找人不過做做樣子,回去告訴他,別假了,我又不在,演戲我也看不見……」
「花囹羅,模著你良心說話,我都因為你死過一次了,你還懷疑花離荒的真心?」有人羨慕得要命,要人卻還拿著那真心來撒氣,愛情真是不公平的東西
呸,哪壺不開提哪壺,花囹羅擺擺手︰「反正你別告訴他我在哪兒,我現在就特麼煩見到他,想到他我就覺得討厭,當然我也不會告訴你我去哪兒,走了清嵐。」
「喂喂喂,花囹羅,你還真走啊你……」
「你是來辦正事兒的吧?趕緊忙你的去吧。」
「至少你得告訴我你準備去哪兒吧?」
「等著的,到時候給你寫信。」說著花囹羅跟清嵐走下山去。
青羽鸞翎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嘆了一口氣,花囹羅,你都不知道有人在為你出生入死,一直在那樣。
小丑蛋回頭看青羽鸞翎站在原地沒動,問花囹羅︰「主人,你真的不回皇宮了嗎?」
「你想我回去啊?」
「不知道,可是主人你真的討厭大魔頭?」
「你不討厭他?」
「我……我不討厭他,但主人要是討厭,我也跟你一起討厭他。」
花囹羅笑了︰「嗯,我討厭他。」
「嗚……」小丑蛋特別想說的是,其實大魔頭除了脾氣大之外其他都還挺好的,但主人不喜歡听,那也就算了。
「清嵐,我們要去哪兒?」
「隨我來便是。」
清嵐帶著花囹羅進入了幾個傳送道,似乎是進入了另外一個界層,再走出來,迎接花囹羅的是一片翠綠的山谷。
山谷不大,山腳一座木屋,屋前一片迎春的花草,像錦繡延綿到山谷內的小河旁,一座木板橋跨過河面。
小橋流水人家,青山藍天,蝶鳥飛舞,正是所謂的世外桃源之地吧?
「這是什麼地方?」
「以前采藥時遇到的地方。」
「清嵐,囹羅大人!」白葵從屋里走了出來,「你們回來了?」
花囹羅微微一愣,心想那次自己為了復活段潮涯,清嵐將她從封印里救出來後,消失了一段時間,應該就是為了救白葵。而當時,他們也是在這里吧?
木屋門前種著一株桃花,與西岐宮太醫館院里的那株很相似。
屋里的擺設很整齊干淨,花囹羅看到了窗台上一盆雪白的雪櫻︰「原來清嵐自己也中有雪櫻啊?」
清嵐看了一眼︰「不過是從清苑里剪了一支種上。」
原來是這樣︰「雪櫻據說很難養活,稍不注意就能像雪花一樣溶化掉,果然只有清嵐才能養得這麼好。」
兩人坐下,白葵端來茶︰「清嵐為了這株雪櫻,可沒少費心思呢,他經常對著雪櫻發呆,有時候一看就是一下午,還有那朵桃花……」
「白葵,話怎麼那麼多。」清嵐出聲制止她繼續說。
白葵吐了吐舌頭︰「我話太多了啊,囹羅大人別介意。」
「沒事兒。」花囹羅低頭喝茶,雖然不知道白葵說的是什麼桃花,但雪櫻是幾年之前,她在西涼帶回來送給清嵐的禮物。
那時候那麼喜歡清嵐的。
只是如今,那份好感埋在心底,變成了美好的回憶。
當時喜歡清嵐的時候,不被他喜歡,感覺患得患失,痛苦非常。但走出來了之後,才發現,那不過是人生的一段回憶,痛苦的感覺消失,釋然保存了下來。
人深陷在艱難之中,不免覺得痛苦絕望,但走出來之後,回望不過就是一段路程。現在所要面臨的事情,是不是也會有走出去的那天,然後淡然回望?
「清嵐,我們開始吧。」
「嗯。」
清嵐將花囹羅送入了樹魂果實內,瀚海森林的深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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