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毀天下 四百一十五章 一盞春風笑

作者 ︰ 果凍三千

「誰會整天惦記這個?」不過確實挺好奇的,「不看就不看,稀罕。」想想又壞壞一笑,慢慢走近他,「不過,小荒兒,你還想要我麼?」

被戳中死穴。

她一個眼神都能勾引他,可偏偏他還不能要她,花離荒輕輕咳了咳︰「嗯,時候不早了,你回大屋休息。」

大屋?她想起了大屋那個大浴桶。

「荒爺,您要不要去洗個澡?」洗澡他總不能不月兌衣服了吧?「我給您搓背。」

花離荒失笑,這意圖會不會太明顯了點?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露出正經之色︰「快去睡覺。」

這時候他會裝正經啦?早前他在干嗎吶?

「我……我絕對不會原諒你。」花囹羅把他轟了出去,小娘待見你啊。

當然,日後花囹羅也沒能偷襲他,花離荒比起以前,更加忙。雖然把花囹羅接回了景陽殿,但他卻時常忙得見不著他人影。

花囹羅又變成了景陽殿的大閑人。

妙音又變成了她的貼身侍衛。

在他們看來,現在的花囹羅,連以前的功力都沒有了,除了有帝淵的法力護體之外,她就是一個……弱女子。

花囹羅對這樣的身份,不置可否。繼續整天跟小丑蛋玩在一塊。但其實卻與逆夜有著聯系,她知道花離荒在地界的任何動向。

泯世也是站在她這邊的,清嵐就更不在話下。所以現在看似手無寸鐵的花囹羅,實則有著自己的兵力。

花離荒並沒有打算立刻觸動地界封印,他想讓花囹羅接受了魂骨淬煉之後,確保她不會收到地界的牽連,再進行下一步計劃。

皇帝老兒倒是忽然又殷勤了,又派來靜守為她保養身子。難道她身邊又個清嵐這神醫在還不夠?花無極,過分殷勤就是有鬼了。

不過,人家這事也干得漂亮,靜守也不是單獨過來的,皇後娘娘領過來了,而且有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皇後對著小兩口說︰「囹羅,你回來也有些時候了,得考慮延續皇室的子嗣之事了。」

花囹羅一听這話,忍不住想笑,看向一旁的花離荒,某人因為這事,不知道咒罵了多少遍帝淵。

花離荒倒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解釋︰「母後,兒臣最近太忙。」

「忙得連生孩子的時間都沒有?」皇後可不听他那一套,這小子那麼喜歡花囹羅,就不信他不找時間跟她同房,「你們就光想著自己,得為皇室香火想一想。」

花囹羅︰「……」

花離荒︰「……」

兩人被說得無話可說。

皇後看兩人一眼,說道︰「罷了,本宮今日帶了靜守大人過來,替你好好調理一子。」

「清嵐不是一直照料著麼?」花離荒不大樂意父母以這樣的理由介入。

「這不一直看著沒動靜嘛?」皇後不滿說道,「之前不管你又覺得母後偏心,現在關心了,你又嫌母後羅嗦了?」

「母後,就讓靜守大人為囹羅調理便是。」花囹羅說道。

她可不想看到婆婆發飆,不就調理身子?別讓她喝什麼燒了符兌水的受、孕偏方就行。

再說且不管靜守是什麼人,但他再厲害能比帝淵還厲害?比花離荒還厲害?花離荒不也因為帝淵的力量都不能踫她嗎?

靜守又給她把了脈,當然結果還是無功而返,就開了一些安神補身子的藥後離開。

皇後再三叮囑,要盡快延續香火的事,才起駕離開。

屋里只剩下他們二人,花囹羅問︰「太子爺,您不覺得皇上跟皇後太關心我這兒媳婦了麼?我都受寵若驚了都。」

花離荒說道︰「也許是覺得虧欠你。」

「你真這麼認為?」

「你便當他們是想抱孫子了。」花離荒也過于解釋,「那些藥若不吃就丟了去。」

「那靜守大人是什麼人呀?一直都在皇宮的嗎?」那人面相十分斯文謙和,但把脈的時候,仍能感覺他奇特的力量。

「嗯,父皇與母後的身子一直都是由他照料。」

「噢。」花囹羅挨著他站了一會兒,忽然出手去拉他的衣領。

花離荒反應極快,立刻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往後扣住,將她推向自己,笑道︰「羅兒,你對為夫的身體可是惦念得緊。」

兩人之間,確實因為他胸口的印記,產生了不少樂趣。

花囹羅都不知道是第幾次偷襲了,都沒成功,反而被吃了無數豆腐。偷雞不著蝕把米,賠了夫人又折兵啊。

「當然,母後說了,讓我們延續皇室子嗣呢。」花囹羅抬頭,咬了一口他的下巴,「小荒兒,你要不要听母後的話,嗯?」

「……」越是知道他不能那麼做,她越是挑逗,花離荒報復性地咬了她的唇兒一口,「攢著你的這點出息,等我全數要回來。」

兩人正鬧著,妙音站在屋外稟告︰「殿下,國師大人來了。」

花囹羅渾身一震,但很快也就釋懷,終究還是等到了今日。

花離荒輕哼一聲,他對帝淵意見大了去了。但……終歸還是走到今天了麼?感覺跟花囹羅在一起的時間,遠遠不夠。

「有請。」

「是。」

「我就暫時回避吧。」花囹羅說著就要走,花離荒卻將她留下︰「留下來,是我讓他過來的。」

帝淵踏入屋內。

花囹羅隱約就能感受到,一股涼意隨之涌入室內。

帝淵的裝束沒變,依舊是素白的衣衫,臉上還是戴著銀質的面具。分開的那日,她將長歌劍抵在他的頸項之上,說來日再見,便互為仇敵。

如今再次見面,卻依然是以往的狀態。

她不大敢睜眼瞧他,關于姬舞洺的記憶,會隨之涌入腦海,她想抵制都抵制不住。

他卻依舊風骨淡泊,自顧往座上坐下,聲音一如既往,帶著那一絲笑意︰「囹羅,見到為師怎不行禮?」

他還真當那天的事情沒發生過?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遮遮掩掩,花囹羅行禮︰「囹羅給師父請安了。」

「嗯。」他這才看向花離荒,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是一雙雪霧彌漫的眼楮,像可以吸附所有,「太子殿下可安好?」

「少寒暄,假。」

「那麼直接進入正題,魂骨淬煉一事,不可能在景陽殿完成,就算是清苑也不行,我今日來就是要把囹羅接走。」

「……」少了寒暄,這話題的目的多清晰啊,堵得花離荒心頭格外不痛快。「要多長的時間?」

「魂骨淬煉的時間到不長,關鍵是日後的修煉需要時間。」他說得理所當然。

花囹羅卻忍不住皺眉了,她怎麼會不知道,帝淵的目的就是為為了讓她修煉成仙?應該說,原本的計劃是讓姬舞洺修煉成仙,永遠陪著他的。

有些事情,不是她願意去想起,而是在見到一些人的時候,那些記憶就會隨之涌現。

花離荒發現他始終最討厭的人,還是帝淵,因為知道自己會把花囹羅交到他手上,即使不滿還是無能為力。

討厭任何事情,似乎都在他掌控之中,討厭成為他棋子的感覺。

但為了花囹羅,他又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

「殿下何須愁眉不展?」花囹羅看花離荒眉頭皺在一塊說道,「一切還要看魂骨淬煉是否能成功,對不對師父?」

花囹羅也分不清自己是想袒護花離荒,還是純屬的想要抵觸帝淵。

地界封印的主力是帝淵,將白葵從瀚海森林帶走的也是帝淵,為了他所謂的天道,他做了很多與地界沖突的事情。而如今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很大程度上跟帝淵月兌不了關系。

花離荒不喜歡做棋子,花囹羅也不喜歡被牽著鼻子走。

她跟帝淵之間,有著解不開的恩怨糾葛,怨應該要大于恩的,只是,她卻不能真的將他視為死敵,否則也不會因為天道鏡的結界糾結不已。

帝淵看向她,嘴角微微起了笑意︰「對。」

帝淵是她永遠都猜不透的人︰「就算魂骨淬煉成功了,太子都當我是去皇城學堂修煉了,咱們家在這兒,我自然會時常回家來。」

帝淵手指忽然一動,心口一陣緊縮,哪兒才該是她的家呢?

有悲有喜,花離荒听到花囹羅這麼說,心中一陣喜悅,花囹羅這是在帝淵面前偏袒了他︰「羅兒……」

帝淵看著桌上的茶盞好一會兒,嘴角慢慢又起了一絲單薄的弧度︰「本座也沒說不讓回來呢不是?」他修長的手指,推了下茶杯,「囹羅,這茶不入口,給為師泡一杯春風笑。」

一時之間,花囹羅也分不清他這語氣是對姬舞洺說的,還是對她花囹羅說的。

因為春風笑,是她在沒有姬舞洺的記憶時,跟是姬舞洺時候的她做的同一件事。

「沒有茶餅了。」

「為師這兒有。」

看著他拿出的花茶干,不覺之間,她剛故意拉開的距離,又被帝淵拉了回去,不遠不近,正好在她進退兩難的位置。

她走到他桌邊,給他沖泡了春風笑。

熱水入盞,裊裊生煙,一朵干花慢慢吸收了水分,綻放。

他低頭看著茶花舒展,清冷的嗓音幽幽道來︰「何道花謝不再開?杯盞盛滿春風笑。」

花囹羅當沒听出其中含義︰「師父慢飲。」

帝淵舉杯聞了聞,卻不喝,又將杯子放下︰「不喝了,怕壞了這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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