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這不是跟你討論嘛,你急眼了,我就沒辦法說了。」花囹羅也心虛。
「你認為這話題可以繼續?」
花囹羅看著他不說話,花離荒看她不否認,臉更沉︰「嗯?」
「好啦好啦,好啦!」再說下去他真得炸毛,她抹抹他的胸口安撫,「我不說了還不行嘛?」
花離荒沉默,渾身挺得硬邦邦的,跟那表情一樣。
他也不喜歡這樣聚少離多,好不容易見著面,但也只有短短幾天,也就罷了,她還讓他三妻四妾,這人到底是回來干嗎來的?
「誒,太子爺,您這臭臉要擺到什麼時候啊?」
他圈著她的手沒松開,垂眸凝視她目光很專注,但不悅的心情還在,她揶揄著,捏捏他的下巴。
「瞧你給慣的,以前脾氣就不討人喜歡,現在怎麼變本加厲?妹子,笑一個唄……」
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心動得不行,但卻又有些矯情,花離荒心里是裹著一層怨念,但其實就是想被她討好著,似乎只有這樣,才稍能平和累積的相思之苦。
「得,您自個兒陰天,且放我去吃點東西……」圈在腰上的手不肯松,花囹羅沒好氣道,「你不能生著氣拴著我知道吧?趕緊的,我午飯還沒吃呢,在清嵐那吃的早餐早就沒了……」
說完這話,感覺腰上的手更緊,花囹羅有些不爽了︰「誒……」看到花離荒剛才已經緩和的表情又臭了,「誒我說你這是想鬧哪樣?」
「早餐是在清嵐那吃的?」
糟糕……怎麼她還說這話來了?
「我說了清嵐嗎?」花離荒在某些方面,可是非常小肚雞腸的,她打算狡辯,「我沒說清嵐,你听錯了吧。」
花離荒現在確信,自己昨晚上看到的不是幻影,而是這家伙昨天真的就在宮里,但是……整夜未歸!
「昨日亥時許,我似乎在宮里見到了你……」
心虛的某人被點到了作案時間,支支吾吾了一陣,挺直腰桿︰「我,我是先回景陽殿了,可你不在。」
「我去清苑找過你。」昨晚看清嵐似乎也沒有隱瞞他的意思,「你躲著我?」
「我躲著你干嗎呀?你什麼時候去找的我?」
「見到你之後尾隨著而去。」
「啊……」花囹羅恍然大悟,「你是不是直接進的清苑?我跟丑蛋去了杏林花園的溫泉泡澡去了。」
所以說,她確確實實就是昨晚就在宮里︰「那為什麼一夜未歸?哪兒才是你的家,你回來你該先找誰?」他很在意這個。
他能一連串問出這樣的問題,花囹羅更心虛,之前還覺得自己只有一點點錯,現在似乎大錯特錯的節奏︰「我先找你的呀……」
雖然是白天辦了正事之後,晚上才想?才想到要找他,而且還有些不敢見他的心里。花囹羅心虛的時候被質問,說的就是一堆老老實實的話。
「你不在,我去找了會兒清嵐,清嵐也沒在,我太困了就在清苑睡了……」
「等不到清嵐你倒是知道在清苑睡了?等不到我就不能多等一會兒?景陽殿那麼多人你不能留個信兒給我?花囹羅我找了你多久……」
花離荒全在她腰上的手忽而就松開了。
這一刻,花囹羅有說不出的恐慌和抱歉,立刻眼淚哇哇的撲到他身上,抱住他的脖子。
「我知道錯了,你別松手……」真哭了,不是因為別的,就單純地被花離荒惹哭了,比她想的更輕易,「我有想過留在景陽殿的,可是……可是我不想看到你的百靈鳥!」
「什麼?」什麼百靈鳥?
「你不是被一直百靈鳥救了嘛?後來你們還在皇宮偶遇了。」
「……」原來是這麼一只……百靈鳥。花離荒氣還沒消,可又有些好笑,「你都在哪兒听來的這些?」
「你那破事,我昨兒早上剛到大叔那就听說了,你不還帶人家游覽什麼名勝古跡,民俗風情?今天還帶著人家看荷花節。其實就是你的選秀節吧?你選中哪個了?是皇城學堂的學生妞還是嬈酈城的花姑娘?!」
那小臉掛著眼淚義正詞嚴的指責。花離荒也氣不起來了,總有這麼一個人,她的情緒會牽引他的。
「你昨天早上就回來了?」罪加一等啊花囹羅,但他此刻說出這話,語氣已經軟化了不少。
「我……」重點是這個嗎?他總不能拿一個理由,壓她所有的抱怨吧?
「至于我看上了誰,不是當著全城人的面給抱了回來?」他摘下她耳朵旁的荷花,湊到哭鼻子的她面前,「搞不好整個嬈酈城都傳遍了,西岐太子在荷花節抱回去一個小公子爺。」
估計是……
花離荒將荷花戴到她耳朵後的時候,她身後傳來的那是一陣一陣抽氣聲。
思及此,她立馬有想笑的沖動。
「花離荒你卑鄙,我認了錯還賠眼淚,你用一朵荷花就把我哄好,可你怎麼就那麼難哄?現在知道吧?我比你好,我就比你好!你以後還跟我耍臭脾氣,還敢說我的不是,我……」
都說雨後的彩虹很美,冷酷的人難得一見的那抹柔情,就像那樣的彩虹,溫潤又美好。
「我咬死你!」
惱羞成怒,她踮起腳張口咬住他的嘴兒。
可人家早就低頭迎上來,那是她幾乎不能招架的架勢。
選擇咬他,絕對又是羊入虎口的舉動。
不管是心還是人,他想要她的願望,仿佛是能將兩人都燒為灰燼的燎原之火。
她還偏就不信,一定要佔一回上風,故意咬疼他無數遍,可人家就算被咬疼了,還是每一遍都能反客為主,雖沒咬疼她,但她卻感覺到在他的熱吻之下,熟悉酥麻的疼痛。
來自身體,由內之外的。
因為擁吻反而頃刻間空虛的自己,想要他灼熱的氣息、燙人的溫度、纏綿的踫觸、沉重的重量、強硬的力道……
想要他。
很想。
白熱化的渴望,在他將她放置于床上又覆蓋下來時,稍微清醒過來,她捧住他的臉,喘息不止。
她還是很緊張︰「那個……你會不會疼?」問完,她有些想笑,怎麼感覺像是她準備要他的第一次似的。
「不知道。」
花離荒比起她,倒不是緊張,而是激動。魂骨淬煉已經結束,不至于接受他的力量還會影響她身體。
「疼也要。」說著就拉下她阻止的手。
花囹羅笑著躲︰「等會兒……船上那麼多人看到你把我抱進來,要是我們再不出去,人家就知道我們在做什麼?」
那多害羞啊,她臉皮可薄著呢。
「我要你,誰知道又如何?」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他目光一炙,「難道……你不想要我?」
「我……」花囹羅的臉瞬間通紅,她也不是不經人事的丫頭,還是被他給養壞了的小女人,「我就是不想。」
他的手卻忽而往下。
花囹羅羞惱驚呼,想要加緊雙腿,到已經來不及,只能咬住嘴唇,兩瓣耳朵又紅透了。
他隱忍著渴望緊繃的俊臉,勾出壞壞的笑意︰「囹羅你撒謊。」
「我……你……」
花囹羅還想反駁的話,可看他將手抽回他面前玩味兒地欣賞時,她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人家……證據確鑿啊。
再硬的嘴,總敵不過誠實的身體。
「還說沒有?」
他望向她,幽暗的眼眸深處隱約透著紫色,很漂亮很招人,尤其是這樣一邊看著她,一邊將手移至嘴邊,邪惡一舌忝。
「這是你想要我的味道。」
花囹羅紅著臉別開頭,被吻得紅潤潤的唇吐了兩個字︰「流氓……」
「嗯。」他供認不諱。
「無恥。」
「嗯……」
他的聲音,消失在她柔軟的皮膚上。
花囹羅說過,她不過是凡夫俗子,她做不到真的斷了七情六欲。
她跟花離荒都是成年人,是聚少離多的小年輕夫妻,為彼此打開過歡愛的潘多拉盒子,她若說她不想要他,太假。
相反,被自己喜歡的人貫穿,放佛是一種甘願為他趟在祭台上,渴望被他佔有,被他填滿,即瘋狂又充實、安穩的沉醉,是她願意為他奉獻所有的虔誠。
豪華的皇家樓船正慢慢行駛回嬈酈避暑山莊的碼頭,沒有人敢靠近花離荒所在的樓閣,侍衛站在最外圍守衛。赤蓮站在能隨時護衛的地方,嚴守不該看的視而不見,不該听的听而不聞的準則。
船破湖面水波蕩漾,荷花香彌漫……
而此時的花囹羅,已經無暇顧及外頭的人事。因為花離荒這個強悍的家伙,正不惜力量,沉默,卻又孜孜不倦的制造,讓她連話語出口都破碎成輕聲的低喊。
看來他真的不疼了……
船已經停下來,船上的不相干的人全數撤離,而船內的人還要留在船上很久很久……
艷陽變成了落日,夏日的天邊卷起了晚霞,倒影在百里湖的湖面上,十里荷塘下來,水里的鯉魚嬉戲追逐,鷗鷺不時飛過。
花囹羅抬起迷離的雙眼,看落日霞光照入船內。
顏色雖熱烈,但傍晚的時光格外寧靜……
寧靜……當然,不包括身後的人不斷制造出讓人面紅耳赤的踫觸之聲。
但這就是普通的人日子,她依舊覺得……歲月靜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