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毀天下 五百一十九章 師徒之路

作者 ︰ 果凍三千

天生……天生缺乏?大哥你說話能給人留點面子嗎?

「你就說我先天不足唄?」

「倒也不能算先天不足,但你就是缺。」

「缺什麼?」

帝淵不答。

這人不賣關子他就不舒服。花囹羅撇撇嘴,說了一句︰「你知道你先天缺什麼嗎?」帝淵可不指望能從她嘴里听到什麼好話,果然花囹羅嘀咕了一句︰「缺心眼兒……」

帝淵自當沒听見。

然後就一路沉默,花囹羅每次看他的背影,都覺得有種煢煢孑立形影相吊的孤獨感。

帝淵一世會有紅顏劫,花囹羅想,或許這真是他的劫難。

本是世外仙,卻食了人間煙火,是孽緣更是劫難。

「我還不能直接跟你走。」花囹羅說道。

帝淵站在離她幾步之遙的地方看著她。

「九千流在等,我得回去跟他道別。」

原來能成為牽掛便是如此?早出晚歸的歸宿,別離時的道別,分開的思念。

花囹羅,你幾時會想暮雪園,幾時會說帝淵我去去就回,幾時別人帶你走,你會說帝淵在等走不得?

「那本座在此等候。」

他要這兒等?

「好吧。」

花囹羅轉身走了幾步,看周圍一些都畢恭畢敬鞠著躬,把他留在大街上似乎不大妥當。白衣跟黑衣又不在,感覺她這是要丟下他不管的意思。

感覺背後總是有兩束目光看著,花囹羅無奈之余又轉過身跑回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歇會兒,到時候再一起走。」

帝淵眼波微動,對他倒也不算置之不理。他舉步往她剛才走的方向走去︰「盛情難卻,多謝招待。」

「……」盛情難卻?她只是稍微征求一下他的意見而已好吧?

而且那什麼……好歹他也是客人,怎麼能走在她前頭就進了屋呢?

「丫頭你回來了?」九千流越過垂掛的字畫疾步走出來,手還放在背後似乎藏著什麼驚喜要獻給花囹羅,可一出來看到的人是帝淵,笑顏如花立刻變成橫眉豎眼,「你來這兒做什麼?」

帝淵似是沒听見,舉步朝敞開的書房門走過去。

九千流非常不悅,跟了上去︰「如此無禮,本宮讓你隨便參觀了麼?」

花囹羅靠在門外的牆邊沒進去,小丑蛋奇怪的問︰「主人,我們不進去嗎?」

「等會兒的,等第一波大浪過去。」

「冰塊,誰讓你踫我的畫!」九千流繼續不滿訓斥,「那也不能踫,不能踫你都不能踫!」

在九千流抱怨了無數遍之後,帝淵像是自言自語,清冷的聲音緩慢說道︰「莫白的山水畫果然無人能及。」

「來人,把這個擅闖民宅的家伙丟出去。」

「來了來了!」花囹羅立刻沖進去,對十分為難的??難的家丁們使了個顏色讓他們退下,她上前安撫九千流,「畫就是讓人看的,他看兩眼也沒什麼對吧?」

「我就是不想讓他看。」九千流不悅睨著花囹羅,「你把他往家里帶的?」

花囹羅點頭︰「來者是客。」九千流那小脾氣,一定要讓他撒撒才能好。「而且今天不是拜師的日子?我請師父來家里坐坐你是不是應該友善一點?」

「我友善,也得看有些人友善與否?」當這里是他家啊就這麼隨意進出。

「吶,之前我受傷不是他救的嘛,咱們在暮雪園的時候他是不是也沒為難你?我們好吃好住叨擾了好幾月,嗯?」

九千流也就有那點小性子,需要被人哄一哄,花囹羅也沒多想就說了這些。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

九千流听著覺得特別舒服,顯然花囹羅當暮雪園是別人家所以才用「叨擾」二字,而且她一直在跟他說「我們」,忽然間覺得帝淵順眼多了。

帝淵望著某副字畫許久沒動,也沒看清畫上畫的什麼,耳朵里都是花囹羅跟九千流的輕聲細語,忽然羨慕得一塌糊涂。

九千流說道︰「尊上,歡迎來我們家做客。」說完,他喜滋滋推著花囹羅走出書房,把手里攥著的畫卷交給她,「丫頭看我給你畫的畫。」

花囹羅打開畫卷,看到一副自己的畫像,畫得很漂亮傳神,小丑蛋一看非常驚喜︰「主人你看,有我耶,我好漂亮!」

丑蛋照著畫上畫的扭出那姿勢。

花囹羅卻想起進天界之前,帝淵也曾給她一副肖像畫,要用歸心術才能看得見,她看見了,卻說看不到,只是在那畫上寫了,雁過南門無返期,這樣的話。

「丫頭你不喜歡?」

「我很喜歡,謝謝。」花囹羅將卷軸仔細卷起來。

「你我之間何須言謝?」

「那我收回。」花囹羅將畫收好之後,看了一眼幾乎淹沒在字畫中的白色身影,對九千流說道,「九千流,我要跟師父出一趟門。」

「所以回來叫上我?」感覺卻不像呢。

「……」花囹羅看向帝淵。

帝淵此時走了出來︰「是師門修行,式靈不能隨行。」

「你故意的麼?」故意將他跟花囹羅分開。

帝淵的表情很冷淡也不多做解釋︰「本座話已傳達。」說完朝外走去。

「傳達之後,請離開。」

花囹羅︰「……」

所以說修行之人不應太過兒女情長,這話說得很有道理啊,花囹羅將九千流往書房里推進去。

「丫頭他……」

花囹羅伸手輕捂他唇笑而不語。

九千流看著她眼里多出了憤懣與委屈︰「不想讓你走。」

昨天剛說支持,今日立刻就想反悔,他想要的就是與她朝朝暮暮長相廝守,更想要她不再經歷危險。攔不住,他也想攔住她,她變得越強他越擔心,越靠近帝淵他越不安。

「花囹羅,不走不行嗎?」

「我們昨天怎麼說來著?」

「我反悔了,丫頭,我們找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一起生活著不行嘛?大不了我讓你帶上丑蛋,我以後不欺負它。」

但是,有那個地方嗎?

沒有。

察覺到他的不安,花囹羅抱住他的脖子將他摟在肩窩里︰「九千流,別擔心,不管走多遠我都能看到你為我點亮的燈火,回到你身邊。」

他一個人的時候什麼都不怕,但是加上她忽然覺得自己脆弱了,害怕,他太害怕失去她。

「花囹羅你太壞了……你真的太壞了。」擁緊她,深深的抱在懷里。

花囹羅手覆上他身後的長發︰「不許趁我不在去找沾花惹草知道沒?不許隨便給別人彈琴知道沒?」她推開了他,看他美艷的容顏上那絲哀怨,食指頑皮一直,「美人兒,不許太想我,呵呵……」

看她逗弄他嬉笑的模樣,九千流忽而大步上前握住她的肩膀,偏頭就湊到她脖子上張嘴雪白的牙齒就咬上

花囹羅沒動︰「啊,你咬我……」

九千流低斥一聲︰「我就咬你!」然後嘴唇取代牙齒,用力吮、吸。

微微刺疼發熱的脖子讓花囹羅眯起眼︰「真的疼……」

九千流的唇「啵」的一聲離開她的皮膚。看她脖子上留下一朵紅印,心里舒坦了一些。

「吻痕消失之前,必須回來。」

花囹羅哭笑不得︰「哪有這樣……」

「你說有沒有,有沒有?」沒有他再來幾個。

「有,有有,有。」花囹羅果斷點頭,但是他親這個地方,衣領都遮不住的吧?估計他就是故意留在這位置的,宣布所有權那意思嘛,他以前不也干過類似的事?

「記住我說的話,跟帝淵出門最危險的不是別人,而是他明白嗎?」

「嗯。」看來也吃過帝淵不少苦頭啊。「那我走了?」

「等等。」九千流叫住她。

「還有什麼要交代的?」

「早上我去把你存在門派的東西拿了回來,修行總得有武器吧,把挽歌劍帶上。」九千流把她的物件交給了她。

嘴里是說不讓她走,但終歸知道她得走,他所能做的就是給她他所能給的。

花囹羅拿上劍︰「走了。」

千言萬語凝聚在「走了」二字,她不回頭走出去。

九千流看著她她走出了門口走過院子,忍著沒動的腳步終于忍不住,疾步奔跑追隨。

庭院深深,落花紛飛,紅衣飛舞,終追不得那人兒歸。

九千流站在門口,望著那秀麗的背影越走越遠。

霓裳紅衣動京華,傾國亦傾城。卻只為一人,流落紅塵幾世生。凝眸望相互,奈何咫尺成天涯……

花囹羅一路不見帝淵,倒是看到了他的馬車,馬車上掛著一只的鈴鐺讓她一眼就認了出來。她跟小丑蛋趕了過去,還沒走到,馬車就開始往前走。

該不會又讓她追馬車吧!

有過前車之鑒趁他還沒走遠,她快速跑了上去。

他們快的時候,馬車速度也加快了。

又是這招,以前不懂事跟著跑,現在……花囹羅插著腰喊了一聲︰「這種游戲你還沒玩夠啊,我不追了!」

「就是,上次也是這樣!」小丑蛋在半空也叉腰不滿抱怨。「我也不追了!」

「你們當街嚷嚷什麼?」

帝淵的聲音在花囹羅身後響起,花囹羅跟小丑蛋回頭一看嚇得作鳥獸散。花囹羅看看他,又看看那馬車,確實馬車不像他的,她光認鈴鐺了。

花囹羅拍拍心口︰「你剛才去哪兒了?我找遍了沒找著。」

「一直在你身後,你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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