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越國花臉大將軍被擒,斬示眾,頭顱懸在西岐與東越邊境西岐的城門外,讓駐守嘉庸關的東越軍能夠看到。
東越軍軍心被震蕩了一番。
西岐軍繼續在嘉庸城內傳播,駐守嘉庸關將軍魯彥為救小舅子王德,讓花臉將軍離開嘉庸關到西岐救人,其實也是因為嫉妒花臉將軍的戰功,將其調離嘉庸關。
花臉將軍雖是在西岐被擒,但真正死因是因為被自己的人用毒箭射死。
而王德又真的回到了軍營,讓這些似真似假傳言慢慢成了真的。東越軍心以及百姓的凝聚力受到了重創。
花臉將軍已不在,西岐軍為了報仇此時士氣再起,大肆起進攻……
人界三國原來的君主,西岐、東越、天方國的帝皇繼承了皇之審判力量之後,基本都被天界所控制,忠誠于天界不敢忤逆。
曾經花離荒準備與逆夜聯手打開地界,之所以會被其他兩國聯合對抗,也是因為天界對其下了阻止花離荒的命令。
而花無極作為西岐的皇帝,雖沒有直接阻止了花離荒,但卻極大的限制了花離荒的行動與力量。
以至于那次需要九千流出面,將東越國的皇帝強制性軟禁,最後讓十千流上台制止了第一次人界戰爭的蔓延,與花離荒被圍剿的命運。
花離荒察覺到了三國國君與天界的關系,他不動聲色,利用天方國內部矛盾逐漸瓦解了天界對天方國的控制,最終將天方國吞並。
花無極如今的皇位也已經名存實亡,花離荒的力量已經滲透了整個朝廷與西岐。
第二次人界戰爭,以花離荒為主導全面爆。
只有將人界囊括在手,才能為打開地界的計劃免除後顧之憂,並提供軍事力量的保證。花離荒要的從來就不只是統一人界,以前是野心,如今是決心。
東越國,花離荒勢必也要拿下。
而此時……
在西岐中州錦城之外的星月河旁,坐落一個園子,園子內有間木屋,三室一廳,不奢華,但設備一應俱全。
屋子前邊有寬闊的廊檐,下雨天也能在屋檐下盡情的玩耍。
屋子外圍著結實的籬笆,籬笆上爬滿了綠藤鮮花。籬笆內靠近屋子附近有庇蔭的大樹,靠近籬笆有幾塊播種著鮮花與蔬菜的土地。
離屋子再遠一些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星月河的源頭。
夏天的傍晚,晚風習習,天邊的落霞倒影在寧靜的星月河之上,水天一色的田園風光,讓人的心都寧靜下來。
花囹羅就坐在廊檐之下,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經歷了兩個多月的沙場生活,再回到這樣一種地方,恍如進入室外桃園。
花離荒應該見過她了,雖然從她蘇醒之後就沒見過他,但是從天牢直接轉移到這個地方,不是他做的還能有誰?
她手腳之上依然帶著淬仙石的鎖,不過是手鐲腳環類型的,雖然影響了法力卻不限制行動。『**言*情**』
其實,淬仙石對她而言影響並不是特別大,在古桃村的時候就有過淬仙石失效的經歷。但她就這麼呆著,不為別的,就為了讓西岐進攻東越。
天界不想讓花離荒統一人界,但又不能直接插手,所以派她前來支援東越國與西岐對抗。她若不接受任務表示她對天界的不忠,會違反天規。
如今,勝仗她也打過,忠誠她也表現到了,這時候被生擒那是最好不過,至少有理由不參與人界的戰爭。所以雖然非常不想見到花離荒,但是被活禽卻有太多故意的成分在里頭。
她從來就不反對花離荒統一人界,那麼為何還要一味幫著東越國打西岐呢?
花囹羅嘴角慢慢彎起來。
「母妃?」
一個稚女敕的聲音忽而在走廊那頭響起來,花囹羅回過頭去,看到花晟睿一臉驚訝看著她。花囹羅這時候才想起,她現在臉上沒有迷彩妝,所以他以為她是他母親。
一時之間,花囹羅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可忽然一陣緊張,花晟睿在這兒,是不是表示花離荒也來了?
正驚慌之余,又看到花晟睿手里拿著一個小小的三門傳送寶器,然後又松了一口氣,估計這小子是用傳送空間到這兒來的。
花晟睿跑過來,幾乎不容她拒絕撲入她的懷里︰「第一次在夢里見到母妃,睿兒好高興!」
「夢里?」花囹羅被懷里的軟體小動物弄得渾身不自在,身體抗拒地往後仰。
那孩子卻在她懷里不斷地蹭︰「對啊,父王說了,這個……」
他拿出那個三門空間跟花囹羅解釋︰「可以帶睿兒進入夢里,每次都可以夢到這個地方,這里有小兔子還有小鹿……偶爾也有父王,但從來沒有過母妃。」
花囹羅听得一愣一愣的,花離荒跟他說這個是夢里?真會騙小孩兒啊,但可真沒想到他還能給孩子這樣一個想象空間。
她說過,花離荒會是一個好父親的。
「你……母妃從來沒來過這個地方?」
花晟睿沒听出花囹羅奇怪的問話,用力點頭︰「父王說了這是睿兒跟父王的夢境,這是個秘密誰也不能告訴,母妃也不能,不然再也不能做這個夢。」
說完他有些不能理解,看了花囹羅冥思苦想︰「可是奇怪,為何母妃會出現在夢里?」
孩子童真的世界,她有些不忍心打破,看著他說道︰「因為……你父王偶爾會讓母妃來一會兒,但是這是個秘密,夢醒了也不能告訴任何人,不然下次就看不到母妃了,知道嗎?」
「是,睿兒知道!」花晟睿從她身上挪開,「母妃能跟我去釣魚麼?」
哈?花囹羅想拒絕,她不喜歡跟花離荒跟冥羅的孩子好。但看著孩子真的猶如在夢境之中,一臉純真,拒絕的話難以說出口。
「父王說要跟睿兒釣魚,但他都沒有時間,母妃陪睿兒去可好?」
「……好,好吧。」
花囹羅站起來。
她右手還是使不上勁,肩上中毒箭還沒好。花晟睿說︰「母妃在夢里受傷了嗎?沒關系,睿兒來挖魚餌。」
「……」
花晟睿動手能力還挺強的,金貴倒也不嬌貴,蹲在樹根下挖著蚯蚓用個小鋤頭挖呀挖,白女敕女敕的小手揪起一只小蚯蚓,笑臉盈盈看向花囹羅︰「看,蚯蚓,它還在動。」
說完將蚯蚓裝入一個小罐子里。
花囹羅看那小小的又認真的小人兒走神了。
……
——「一點耐心都沒有,以後,我如何放心把孩子交給你管教?」
——「什麼?」
——「怕你把他們教得跟丑蛋一樣。」
——「你都想到哪兒去了。」
——「想到了很遠。有你在的,無數種美好的以後。」
——「你怎麼知道一定就是美好的?」
——「有你在,對我而言本身就是美好。」
——「得,恭喜你肉麻功力精進一步……你以後肯定寵孩子。」
——「何以見得?我不懂溫情,可能以後對我們的孩子也不好。」
——「怎麼會,你是冷冰冰的還沒有半點人情味,開始丑蛋見到你就腿軟,現在居然敢跟你告我的狀,花離荒,你身體里住著一個溫和的你。」
——「愛屋及烏罷了。」
……
愛屋及烏……
「母妃的手是不是很疼?」
「嗯?」
「睿兒以為母妃哭了。」
她剛才的表情是想哭了嗎?花囹羅笑了︰「沒有,只是看到你長這麼大了,還長得這麼好,我心里很高興。」
花晟睿看了她半晌︰「母妃真的覺得有睿兒很高興麼?」
「嗯?」
「果然做夢最好了,母妃平日都不跟睿兒說這些的。以後母妃也經常來睿兒的夢里可好?」
做夢真好,不用寫字彈琴畫畫,母妃還會跟他釣魚。
「睿兒最喜歡夢到這兒了,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還可以釣魚,喂小兔子,去林子里看梅花鹿,梅花鹿生了一個小寶寶,睿兒給它起了個名字叫福澤……」
「……」看來這孩子也喜歡自由自在的啊,「花晟睿你真會起名字。」
「嗯,父王說睿兒的名字也很好听,光明興盛,通達睿智。」
花離荒說這名字好听……花囹羅還沒反應過來。
「父王!」花晟睿忽然捧著他的魚餌罐站了起來。
父王……花離荒?花囹羅真想一頭扎水里去了。
花離荒卻從院子里朝這方向走來。
這叫花囹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想過很多次如果見面她應該以怎樣的表情,但最後只是站起來,笑著抬起左手揮揮。
「嗨,好久不……見。」
人家花離荒根本就沒搭理她,徑自從她眼前走向花晟睿,聲音不冷不熱的︰「你在做什麼?」
「睿兒想跟母妃釣魚。」花晟睿雖然很高興見到父王走入他夢里,但是言行立刻謹慎起來,不像之前那樣隨意,「父王可以跟睿兒與母妃一起釣魚麼?」
母妃……父王……
花離荒沒有回答,就問︰「魚餌可挖到了?」
那就是可以的意思了,花晟睿立刻舉起裝蚯蚓的罐子︰「六條蚯蚓。」
花離荒蹲下,將魚竿拿過來,父子倆一致沉默裝魚線上魚餌。
花離荒故意把動作放慢。花晟睿努力模仿。大人,小人,大手,小手,大魚竿,小魚竿……
花囹羅看著忽而格外羨慕。
但這些已經與她無關,所以羨慕又有些埋怨,但又如何埋怨,花離荒不止一次跟她說,給他生個孩子。
只是……她就是羨慕又嫉妒。
花離荒,我若有個孩子,你是否也這樣善待他,教育他?
花囹羅起身,舉步離去。
花離荒手上的動作停下來︰「過去那麼多年,你還如此在意?」
「啊?」五年來他與她說的第一句話,花囹羅有些拘謹,「在意什麼,沒有啊。」
「沒有就坐下。」
「……」花囹羅皺了皺眉,坐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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