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離荒起身站在花囹羅身旁,居高臨下望著她。『**言*情**』被黑影籠罩,花囹羅才猛然回過神抬起頭來。花離荒看了她一會兒,朝她伸出手來。
花囹羅目光落在他手,又抬頭看他,花離荒聲音微微壓低。
「太子妃,嗯?」
花囹羅將手放入他的手心,花離荒握住,牽走。
手被他全然握在手心之中,她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只是牽著她的手希望這條回廊永遠沒有盡頭。
也許,她也是這麼想的吧?花囹羅悄悄深呼吸,卻看到了不遠處看著她的青羽鸞翎,瞬間被打回了現實,下意識的就想從花離荒手里把手抽出來,她依舊心虛。
花離荒目不斜視,像感覺不到她在掙扎,不松手。花囹羅看著他緊繃的側臉,終于還是由著他。
「花離荒。」
「說。」
為什麼說了跟她沒關系但卻沒改變太子妃的人選?
為什麼選了冥羅卻沒跟她好好在一起?
為什麼在他軟弱的時候選擇了她?
為什麼明知道她的目的還要處處維護她?
為什麼那麼多為什麼指向的都是同一個答案,因為他……
「你的手太燙了!」
「嗯。」他應了一聲沒有抽手的意思。
兩人又走了一段路,花囹羅又說︰「如果我給你一個願望,你想要什麼?」
花離荒腳步微微一停,非常短暫的停留有繼續走︰「你給不了。」
「那你給我一個願望吧。」她停下腳步拉住他。
花離荒站了一會兒,她要什麼他都想給,但是……他也一樣給不了她想要的。
「叛徒沒有資格提願望。」
嘿這人……
「叛徒不想給你牽手。」
「叛徒同樣沒有拒絕的資格,何況這而不是牽手,是擒拿。」
「……」她想踢他一腳可以嗎?「對了,我再問你個事兒行嗎?」
客氣可不像她︰「說。」
「衛羽痕跟衛羽風不是狼族的人麼?之前只說養傷怎麼現在還成了你的屬下?」
怎麼突然說道衛羽姐弟?「狼族人也是西岐的子民,他們留下有何奇怪?」
「就問問又沒說不行,你知道的嘛,我以前不喜歡衛羽痕,不過還挺喜歡衛羽風的……」
花離荒突然停下腳步。
兩人也已經走到了回廊的盡頭,面朝一面清秀的湖水,一條條錦鯉並不會因為東越宮易主而改變,仍舊跑過來等待有人投食。
花離荒沒理會那些魚,反而偏頭看向花囹羅︰「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我說我不喜歡衛羽痕。」其實這話題只不過是想打開話題而已,她想知道衛羽風的情況。
「下一句。」
下一句……還挺喜歡衛羽風的……
花囹羅斜視他,這算找茬麼?「???「我只是說相對來說感覺衛羽風比較和善。」
「那又如何?」花離荒面無表情繼續看著她。
「那他跟了你這麼多年,你覺得他如何?」
「為何突然問起他的情況?」
「就聊天唄……我要喂魚你能不再擒拿我麼?」
「……」
花離荒松了手,不大情願的。
花囹羅拿起一旁的魚食投喂,金色紅色錦鯉呼啦啦搶食,她一邊喂魚一邊說︰「上次我看到衛羽風帶著花晟睿去喂魚,你那部下對花晟睿好得沒法說,隨便讓花晟睿當馬騎。」
那叫過分溺愛,花離荒不悅。「你確定還要跟本王說衛羽風?」
說起衛羽風他不高興了?
花囹羅埋頭繼續喂魚,不讓他看到自己的表情︰「隨便聊聊唄。」
「你覺得像衛羽風那樣教孩子好?」這話花離荒問得很認真。「花晟睿大多由本王所教,你覺得他現在這樣不好?」
這語氣……花囹羅起身看他,嗯,非常認真在問話。花囹羅慎重點頭︰「好。」
「丑蛋好還是花晟睿好?」
「呃……」花囹羅這話回答不上來了。說的不是衛羽風的事的嘛,怎麼還轉到這話題上了。「當然對你來說肯定是花晟睿好了嘛。」
「我讓你如實回答,像花晟睿那樣的孩子你覺得好不好?」依舊問得非常嚴肅。
花囹羅感覺自己開了一個自找麻煩的話題。
「說。」
「說就說嘛這麼凶干什麼?」花囹羅想了想,「挺好的。」
「那就是不夠好?」
花囹羅豎起拇指︰「完美無缺。」
「敷衍。」
「那你到底想听什麼答案?」
「與你心中的標準如何?」
「養孩子哪有什麼標準啊?每對父母對孩子的期望不同,我覺得健康聰明,樂觀懂事就行,沒必要每樣都必須第一。孩子原本就該擁有擁有童真,這是長大了之後再也不會再有的東西。」
看花離荒這時候看她不說話,花囹羅肩膀撞了他一下︰「誒,表情那麼沉重干嗎……」
花離荒微微一愣,這種肩膀的踫撞太久違了。花囹羅沒留意這下意識的動作,只是看著湖面說︰「花晟睿真挺好的,但我更喜歡在星月河木屋的花晟睿……」
開朗一些,活潑一些,更像孩子一些。
「是我沒教好。」花離荒目光忽而有些暗淡下去,他做不到她的標準。
似乎感受到他的情緒,花囹羅連忙回過頭抓住他的衣袖。
「其實花晟睿已經很好了,我就是雞蛋里挑骨頭嫉妒一下。換我肯定是教不出這麼好的孩子的,你那麼忙還讓花晟睿這麼好,真的很好了,你做的很棒……」
看她急于安慰,生怕他會難過的模樣,跟以前的她一模一樣。花離荒動容看著她,嘴角微微聳動。
笑了……
花囹羅松開了他的衣袖,也終于無奈跟著笑了,像朋友之間的調侃說︰
「反正花晟睿能長成這樣已經不錯了,至少他心里想什麼他敢跟你表達,而不是只會兩字經。」
「兩字經?」花離荒沒听明白。
花囹羅望著他說道︰「兩字經你都不知道?」
花離荒想了想,認真問道︰「還有這樣的經書?」
「有啊,作者就是你。」
「……」
他依舊不明白,花囹羅清清嗓子,情並茂的模仿了而一邊︰「聒噪。放肆。大膽。過來。滾蛋……」
花離荒斜睨她半晌之後,啞然失笑。因為太少看到,所以顯得格外驚艷與美好。真想讓這樣美好的表情時常出現在他的臉上。
花離荒笑著笑著,也察覺到了自己的情緒,嘴角慢慢沉下來。只要她在,一切似乎都變得那麼難以自控。
兩人不再說話,並肩站在亭子內看亭外閑暇時光。
歲月靜好……
如今不過是種假象,顯示早已經是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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