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兒見過王爺。」梅兒進來時,北辰瀟已經拿起了筷子瞅都沒瞅她一眼。
「起來說。」北辰瀟已經開始吃飯,不知道她找自己能有什麼事。
等了半天,也沒听見梅兒的動靜,他疑惑地看向她,示意她快點說。梅兒見王爺看自己了,俏臉馬上變得通紅,雙眼更是帶著柔情,真希望王爺的眼里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只有自己。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軟,嬌羞的道,「梅兒听說王爺回來了,便想過來看看,王爺這一路辛苦了。」見北辰瀟臉色不對,又改口道,「不知王爺可見到我家小姐了?」
北辰瀟皺了皺眉,她的聲音听起來怎麼這麼不舒服,應付似的說了聲,「沒見到。」
梅兒好不容易醞釀起來的情緒立刻僵在臉上,好半天才道,「王爺,我家小姐孤苦無依,還望王爺一定要把小姐找回來啊!」
太妃答應的事情,梅兒一直記在心里。如今自家小姐跑了,她的側妃之位無望,她能不急嗎?
「出去吧!這些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下人來管。」北辰瀟冷著臉趕人。
梅兒心里一凜,蔫蔫的告退。
夜里戌時,青衣進來。「爺,外面來了不少官員,您看……」
「讓他們到書房等我。」北辰瀟當晚就在家中會見了十幾位朝中官員,至于他們具體談了些什麼,除了當事人之外沒人知道。
凌微楚跟著百里暮雪到百里城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月之後。因為百里城是在北辰國的最南部,所以這里就算到了冬天也不太冷。
「這個城里的人都姓百里嗎?」凌微楚坐在馬車里,看著街上喧囂熱鬧的人群,鱗次櫛比的商鋪,顯而易見,百里城已經繁華到了和北辰國京城大都一樣的程度。
這里名為百里城,難道所有都是親戚?
百里暮雪看著她笑,「楚楚,你會錯意了,這個城最初是我們百里家建立起來的,所以才會叫做百里城。」
百里暮雪有些自豪的看著路上走過的人們,這是他們百里家祖祖輩輩創下的基業,才會有今天如此繁榮的景象。
建這樣的一座城得需要多少錢啊?看來百里家已經到了富可敵國的程度,怪不得當初他會送一座宅子給自己。凌微楚忽然有些擔憂,北辰國皇上會允許這樣的一座城存在嗎?
「楚楚,想什麼呢?鼻子都皺到一塊去了。」百里暮雪笑著刮了一下她的鼻尖,然後滿意的看著她的臉變紅。
見凌微楚不理她,百里暮雪又道,「楚楚,你臉紅的樣子真好看。」他的眼楮里有光亮的東西在閃動,話才出口,自己的臉上也有紅暈滑過。
「少爺,到家了。」藍旗在馬車外道。
「楚楚,我們到家了。」百里暮雪撩開車簾,欣喜的對凌微楚說。以前他每次外出回來時,都不會像此時這樣激動。此時的他只想快點進去,把楚楚介紹給自己的父母,讓他們早點見到她。
兩人從馬車上下來,藍旗已經叫開了百里家的大門。守門的下人一見到百里暮雪,連禮都不行,就急著往里跑。
邊跑邊喊,「老爺,夫人,少爺回來了。」
見凌微楚有點發懵,百里暮雪牽住她的手道,「我早就捎信回來,告訴了他們我要帶一個女孩子回來。」
被他一說,凌微楚有些緊張。嗔怪地白了他一眼,「百里,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
「楚楚,我懂你的意思。但是我只想讓家人看到我對你的態度,讓他們知道我已經認定了你。」百里暮雪收了臉上一貫的笑容,只余下目中繾綣柔情。
凌微楚在他的瞳孔中看到那個小小的自己,燦然一笑,她凌微楚也不是怕事的人,既來之則安之。
「楚楚,你一定會愛上百里城的。」百里暮雪又露出他獨有的溫柔又羞澀,明朗又純淨的笑容,看得凌微楚有些微的恍神。
淡笑著問他,「百里,你不怕我給你惹來麻煩?」凌微楚承認她對百里暮雪有好感,有喜歡,卻還沒到那種非愛不可的地步。
當她看到這麼大這麼繁華的百里城,心微微有些發怵,她不想因為自己給這里帶來什麼傷害。
「少爺,出來人了。」藍旗听到院里傳出腳步聲。百里暮雪和凌微楚一齊向門里望去,就看到一名身穿杏黃色衣裙的十五六歲女子,歡快的跑出來。
「暮雪哥哥,你可回來了,我想死你了。」女子遠遠的就對百里暮雪喊。
百里暮雪眉頭微蹙,很快恢復原樣,快得沒讓任何人看見。只有凌微楚感覺到他在剛才的瞬間,向後退了一步。
女子嬌喘著停在大門處,柔若無骨的手扶住黑漆大門,正含情脈脈的看著百里暮雪。她長得很美,是一種天生的柔美,身姿縴弱,柳眉如煙。
「茹兒,你怎麼出來了?我娘呢?」百里暮雪有些失望。
「嬸嬸他們還在後頭呢!」女子香腮微暈,更加惹人憐愛。凌微楚猜測著她和百里暮雪的關系,不會是表兄妹吧!
听說娘出來了,百里暮雪才牽住凌微楚的手,「楚楚,我來給你介紹,這是程茹兒,是我父親老友的女兒。茹兒,這是楚楚。」
程茹兒臉色一變,她奔出來時不是沒看到凌微楚,只是她不想看到暮雪哥哥領回來的女子,在她的心里,暮雪哥哥就是她的。
此時,暮哥哥竟然還牽住了那個女人的手,她真想伸手分開他們。卻看到一向和睦溫柔的暮雪哥哥遞過來的冰冷眼色,只好尷尬的收回手。
門里又有人走出來,是一男一女聯袂而來。兩人都在三四十歲年紀,女子一身青色衣裙,男子同樣是一身青色長袍,兩人在走動間,隱隱可見身姿輕盈,衣帶飄飛。
「娘!」百里暮雪輕笑著拉住凌微楚走到門里,直接將程茹兒扔在身後。
「兒子,你可回來了,這次怎麼去了這麼久?」青裙女子先一步上前,拉住百里暮雪的另一只手。
旁邊的中年男子笑著看了一眼凌微楚,又瞅了瞅程茹兒。拉了一下女子,「賽玉,帶孩子們進去再說,站在大門口成什麼樣子。」
楊賽玉是百里暮雪娘親的名字,他父親的名字則是百里城南。
「對對,看我一見到兒子就高興得忘了形。」楊賽玉一手拉過凌微楚,「姑娘,你是叫楚楚吧?快進去我們屋里坐。」
「伯父伯母好。」凌微楚笑著給百里暮雪的父母行禮。雖然她其實一點都不喜歡動不動就給人行禮,可她既然穿到了這里,就得入鄉隨俗。
「好好,茹兒,走吧,我們一起進去。」楊賽玉叫上程茹兒,幾個人這才向里走去。
進了大廳,楊賽玉招呼大家落坐。百里暮雪拉過凌微楚,「楚楚,我們坐這邊。」凌微楚點頭挨著他坐下。
「我也要挨著暮雪哥哥坐。」程茹兒直接坐到了百里暮雪的另一側,想了想,又拉住他的一條胳膊,志得意滿的掃了一眼凌微楚。
凌微楚淡然一笑,對她這種小孩子的示威舉動不加理會。倒是百里暮雪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臂,不再看她一眼。
茹兒覺得面子受損,眼淚當時就掛在了眼圈上,憤恨的側過頭來狠狠的盯著凌微楚,盯了半天,見凌微楚自始至終都當她不存在。
「茹兒,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房吧!」楊賽玉自然是知道茹兒為何如此,可兒子不喜歡她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這個做娘的也拿他沒辦法,本來就想著這兩年好好物色一下,幫她找個好婆家呢!
茹兒一听,哇的一聲哭出來,「叔叔嬸嬸,你們要替我做主,暮雪哥哥他怎麼可以如此欺負茹兒?」
百里暮雪拉著凌微楚站起來,「娘,我先回房了。」凌微楚歉意的看了一眼二老,還來不及說什麼,就被百里暮雪拉了出去。
百里家不愧是一城之主,宅子到底有多大,凌微楚暫時還不知道。可光看院內的建築就讓人耳目一新,大開眼界。
從前院正廳出來後,一路走來,曲徑回廊,小橋流水,假山奇石,奇珍異草,就有盡有。凌微楚看得有些目不暇接,眼楮都不夠用了。
「百里,我們就這樣出來,好嗎?」她問。
「有什麼不好的,我娘不會怪我們的,茹兒父母雙亡,在百里家長大,我一直把她當成妹妹。」提到程茹兒,百里暮雪有些低落。
也許真是自己一直對她太過于呵護了,才會讓她做出一些不知深淺的事情來。歉意的看向凌微楚,「楚楚,剛才……你不會介意吧?」
凌微楚噗嗤笑出聲來,她兩輩子加在一起都多少歲了,會和小孩子一般見識?
兩人走了半天,才來到一座綠水環繞的院落。「少爺,小姐的房間已經收拾好了。」進府就不知去向的藍旗突然又冒了出來,在他的身後跟著一位年輕的小廝。
「藍旗,讓管家去分配兩個能干的丫頭過來,楚楚,剛才讓你見笑了。」楊賽玉突然從後面出現,歉意的拉住凌微楚。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