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檢查了一下四周,又到御書房內看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發現,便以為是風將房門吹開了。想了想,從外面將御書房的門鎖好,又藏到了暗處。
凌微楚在里面听到落鎖的聲音,苦笑了一下,還好御書房還有窗戶在,只是出去時怕是要引起他的注意了。
眼下顧不了那麼多,她急走到青騰羽平時處理公務的龍案上,借著外面照進來的些微的月光小心的翻動起來。
最後在龍案下方的暗閣里找到了御印,小心的收入懷中,又打量起御書房來。藍旗曾經告訴過她,御書房這種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暗閣之類東西。
她從兩旁牆上的字畫開始搜起,沒有;然後是書架,還是沒有。難道兵符根本不在這里?
她想得入神,轉身之間正好撞到書架上,書架晃了兩下,啪的一聲掉下來一本書。她顧不上撿書,已經快速的躲到了一旁。
果然,前面那個侍衛又掌著燈出來了,他在御書房里巡視了一圈,有些氣惱的道,「難道出鬼了不成?」
今晚上怪事可真多,房門先無緣無故的開了,這會兒書又掉了下來,還讓不讓人安靜。
「怎麼了,老于,有什麼情況?」侍衛從御書房出去,馬上有人過來問他,看來守在外面的人很多。
等他走後,凌微楚繼續翻找,心里也不忘了計算著時間,因為半個時辰一到,她就會自動現出身形。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流失,她已經決定再找不到,就只能先行離開。只是這次她帶走了御印,以後想要再進宮偷兵符,已是不可能。她這次也是打了青騰羽一個措不及防,一旦他起了戒心,必會加強防守。
她此時正靠著牆,不甘心的對著牆臂輕拍了下去,手正好按上了一個凸起,然後牆上就出現了一個暗閣。
她眼楮一亮,從暗閣里面拿出一個玄鐵制成的令牌樣的東西,快速收入懷中,走到門前小心的推了一下門,發現門沒鎖。原來這次侍衛走時,竟然沒有再鎖門,倒省了她翻窗之苦。
當門開了只容一人側身通過的縫時,她小心翼翼的走出御書房,見前面的侍衛又向這邊走來,她下意識的躲到一旁的樹後。
然後躡手躡腳的一路疾走,好不容易走出御書房的範圍,才發現自己隱身的時間已經過了。心里一急,又躲到了暗處。
忽然,手臂被人拉住,她一驚,就听堆雲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小姐,我帶你走。」然後就拉著她左躺右閃的出了皇宮,看到已經等在外面的藍旗。
這幾日他們一直住在新置辦的二層小樓里,進屋後,藍旗才有些緊張的問,「小姐,東西拿到了嗎?」
「其實我還沒看。」凌微楚從懷里把兩樣東西拿出來,就著燈光三個人一齊細看。
第一個是方方正正的一塊精雕細琢的玉,入手一片溫潤,應該是一塊極品美玉。正面的右下角處還刻著一個米粒大小的羽字,正是青騰羽的年號。
藍旗拿在手里看了看,道,「這塊確實是青騰羽的御印。」藍旗最擅長的就是作假,種種印章自是不在話下。他對分辨這些東西的真假,也是無人能及。
堆雲已經將令牌狀的東西拿起來,驚訝的道,「這是玄鐵兵符。」就著燈光能夠看到在兵符的上方雕刻著一條騰空而起的龍,龍口上餃著一個圓珠,珠子上頭也帶著一個小小的羽字。
「小姐,你拿了這兩樣東西,明天萬元就得翻了天。」藍旗驚呆之後,首先反應過來。
凌微楚的手輕撫過御印,冷笑一聲,「青騰羽還不是仗著有兵符在手,才敢肆意的殘害忠良,如今他手上沒了這兩樣東西,我看他還拿什麼來囂張!」
堆雲把兵符放到御印旁邊,這兩樣東西有多重要,任何人都知道。惹上小姐,看來青騰羽是要倒霉的。
「小姐,先將東西收起來吧!」雖然全城的人都睡了,藍旗還是有些不放心。凌微楚將兩樣東西收好,三人各自回房睡覺。
第二天,皇宮里雖然沒有驚人的消息傳出,但是整個京城已經進入全面戒嚴狀態。一時間人心惶惶,卻都不知是為何。
凌微楚在萬元呆了幾日,跟藍旗他們一起過了一個年,便想起程離開。將藍旗叫進來,問他留在自己身邊的人定下來了沒。
「小姐,選好了,是我和錦衣。」藍旗道。
「還是換一個人,萬元這邊才剛開始,有你在,我也放心,讓霜崖和錦衣跟我一起回去。」凌微楚見藍旗一臉失望。
解釋道,「藍旗,百里在時就十分器重你,此時我亦是,暗樓還沒開張,還有很多事情需要打理,而你們十人中數你最穩重,所以我才要你留下來主持大局。」
藍旗一本正經的道,「小姐,在藍旗心里,任何事都沒有小姐重要。」這是少爺的遺願,他一定要完成。
凌微楚搖頭,「藍旗,我不會為你家少爺孤獨終老,遇到喜歡的人我會嫁了。倒是你,要珍惜這次的機會,這是命令。」
藍旗沉默的退下。
第二日,她帶著青騰國的御印還有兵符,隱身輕松走進萬元的城門,在離城門不遠處和錦衣霜崖匯合。
回大都的路上,他們走得並不快,因為她心里在想事情。等她們接近大都時,她已經定下了主意。
找了個小村子住下後,他吩咐錦衣,要他一人回大都看看攸雲攸月他們是不是已經在外面買了宅子住下。如果是,就偷偷把小念帶出來。
「小姐,你不準備遵守兩年之約了?」錦衣不解。
「嗯,以逸王的能力,根本用不到我。」凌微楚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會被北辰瀟看不起的感覺。他會鄙視她的出爾反爾,言而無信。
可她是真的不想再呆在他身邊了。
說不出是為什麼,就是想要遠遠的離開,哪怕這輩子都不見。
錦衣很想問問她,他們以後去哪,會不會回去找藍旗他們。看到她神情有些疲倦,便二話不說直接去了大都。
崖霜前面還以為小姐偷了青騰羽的東西,會給北辰瀟送去,沒想到她根本提都沒提。過了兩日,他實在忍不住了,就問她,「小姐,你那東西不給逸王?」
「我為什麼要給他?」凌微楚一臉平靜的反問。
崖霜的模了模鼻子,他覺得自己真的跟不上小姐的思路。有些窘迫的問,「那以後我們準備去哪?」
「去哪都可以,」凌微楚的聲音很輕,透出的是那種沒有目的茫然。她是真的不知道要到哪去,也許萬丈紅塵里,情愛這一遭她總是還要再走一次的,只是目前,她真的不想。
霜崖無語。
許久,她才道,「等來年百里的祭日到了,我們就回一趟映柳山去看看他。」在那座綠柳滿山的地方,葬著那個讓她心動的男子。
半個月後,村外有急急的馬蹄聲傳來。她和霜崖一起走出院子,正好看到北辰瀟一身白衣,策馬而來。
她的眼前一陣恍惚。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