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為什麼你還可以這樣在乎他？」冷傲的聲音倏然響起，熟悉的容不得我半分忽視。
?無力的掀了掀眼皮，很重。渾身有被束縛的緊窒感，我甚至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
?我是在哪？
?努力回想，最近存有現實感覺的場景是銀發男追尋探究的眼神，然後是我若無其事的上床睡覺……
?對，我是在睡覺！
?那麼，這便又是該死的夢境了！
?笨神仙！我想喊，卻張不開嘴。這一回的感覺，明顯區別于上兩次，壓抑的難受。盡管沒睜眼，但還能感覺到周圍隱藏著一種怪異的騷動。
?心頭警鈴大作，不由得升起一股惡寒。
?「你以為所有的感情只需那一根破東西，就能控制的了嗎？何況，它不會再生麼？你看不到它出芽，就以為它不長根嗎？」語帶笑意，卻盡是嘲諷，「呵呵，能只手掌握天下又自負如你，卻還是弄不懂究竟情為何物啊！」
?這是……我的聲音！刺激之下，我霍然瞪開眼楮，眼前卻是渾暗一片，什麼也沒有。
?「人間一遭，想不到你除了夠膽破仙條之外，磨煉的最好的就是這一張嘴了，諷刺毒舌如火純青啊，你還學會了什麼？」
?不知從哪個地方傳來的聲音，在這黑暗之中，尤為清晰。恐矍捏緊了我的每一寸神經，驚慌的四處尋覓，卻看不到一抹影子。
?誰，究竟是誰？
?……
?「想我殺了沐是不可能的，但依先前的承諾我封印了他的靈穴，作為條件我要與你解契！」
?「不殺他？你可知若留他，將來一步錯便是後患無窮！兮兒，你是舍不得，可有想過天下蒼生？」語氣有些軟化，似在規勸。
?「我管你！好吧好吧，作為神仙這是失職……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證那種事絕對不可能發生，我會牢牢看緊他，一定不會讓他出現一念之差什麼的……所以與我解契吧！」
?「你應該先求我放過他。」冷冷一言，黑暗中的我心跟著索然一緊。
?「你動的了他嗎？不用我多說，你應該清楚，你們之間的關系。」冷哼。
?「水兮潼！你以為我寵你，就能由著你胡來？你以為我不計較，就真的原諒了你的背叛嗎？」原本冷靜的聲音，有了幾許憤怒。
?「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縱容我，可是我們彼此都清楚，這與風月之情無關。如此結契，現在我總算明白是個錯誤……」不再針鋒相對的頂嘴，似乎連身段都放低了些，「如果你在氣我在你厭煩之前違約，那我道歉，這的確是我不好。但可不可以求你再縱容我最後一回，給我一次回頭的機會。」
?「就算要你剔仙骨，遁輪回，你也要放棄這份契約嗎？」
?「是。」
?「好！好！你要走，我放便是了！」……
?兩人的對白漸漸遠離，越來越輕。好像有顆氣球在我腦海中轟然炸開，這就是我前世的片斷嗎，遺留在記憶深處未曾消去嗎？
?頭正脹的厲害，黑暗中突兀的響起一聲嬉笑，讓我毛骨悚然。
?有一點亮光緩緩移動過來，我冒著冷汗攥緊了心神，看著它靠近自己。
?我無力逃跑，也逃月兌不了。
?嗚咽聲逐漸變得清晰，我看到一個女孩蜷縮著抱住自己在哭泣，「為什麼要丟下我……」
?「……說什麼要快樂，你們又憑什麼丟下我……回來！都給我回來！」女孩嘶聲裂肺的叫著，無助絕望，「不要丟下我！我不要！」
?記憶與眼前的影像重疊，我突然失去了重心癱軟的跪坐在地，築起的堅強被一點點啃噬，以為過去的那段歲月重新倒回。
?空蕩蕩的屋子里，只有我的哭喊，卻換不回三條鮮活的生命。前一刻還在我面前活蹦亂跳的人，在下一刻說了再見之後就真的再也不見了。
?為什麼全家游會少了我，為什麼奔馳的汽車中沒有我，為什麼車禍後我不在犧牲者行列……
?為什麼在死之前不打120，卻自私的送我信息，只說要我快樂……
?為什麼要讓陌生人來告訴我，我只剩我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揭開的傷疤讓我失去了所有的理智，沉落在過去的陰霾中，我只能看得見自己的痛苦悲傷。宛若掏空了般，我像只月兌離了本體的軀殼，感知麻木。
?猖狂的嬉笑瞬間散開，有人在我身邊開心的跳著，「脆弱的人啊，哭泣吧，只有這樣才能拯救你孤獨的靈魂，絕望吧，你需要救贖……」
?累了倦了，感覺心空洞洞的，也許就該這樣跟著去吧，不然我還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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