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凌雲看著床上昏睡的臉，心疼地一點一點地用藥水擦拭。因為擔心她不能忍受疼痛，所以只好點了她的睡穴。該死的！要是讓他查出是誰在她的藥里下毒，他就把他打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雲公子。」門外熟悉的聲音響起。
「進來。」
一個白衣掩面的女子走了進來，後面跟著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女子。
「小姐！」後面的女子徑直奔到床邊，看著腐爛不堪的臉龐，趴在床上嗚咽。
夜凌雲悠哉地坐到旁邊的椅子上，透過面紗看著白衣女子同樣絕美的臉，笑著說︰「想不到張媽說的那個人竟然是你，衛楚月還真是舍得，讓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走這麼遠來送藥，更何況還是自己的新婚妻子。」
柳飄花也不惱，面紗遮住了她妒嫉的眼神，輕盈地坐下︰「太子殿下說笑了，楚月說了，只要太子殿下能夠把譚小姐完好無缺地交到他手上，衛九山莊就會對殿下傾囊相助。」
夜凌雲抿嘴一笑︰「柳姑娘放心，只要等到白姬天的百蟲草送到，子君姑娘必當恢復容貌。」
「這是玉骨肌膏，能夠祛除臉上的腐肉，幫助恢復傷口，不過，它是我柳家的祖傳秘方，還請太子殿下……」
夜凌雲領會地站了起來︰「那就勞煩柳姑娘了。」往床邊一瞥，皺著眉走出房間。
「果朵，我要給妹妹上藥了，你先出去吧。」柳飄花拿下面紗，絕美的容顏照亮了一屋的黯淡。
「夫人……」果朵看著眼前的美艷女子，猶豫著。
「我說的話你听不見嗎？」
果朵打了個寒顫，擔憂地看了床上的人一眼，慢騰騰地往外走去，關上門的那一刻猛地看見柳飄花嘲諷的眼神，嚇得把門「咚」地甩上了，往夜凌雲的房間走去。
邁著優雅的步子走到床前，柳飄花輕輕坐在床邊，盯著熟睡的臉，眼神復雜，有憐惜，有妒忌，有同情，有幸災樂禍。
「子君妹妹，想不到你落得如此下場，當時你在鳩城是多麼的威風啊，蝶戀花，蝶舞辦得紅紅火火，不過你放心，在你走後，楚月幫你照顧著你的產業，它們現在更紅火了呢，要是再讓它這麼發展下去，很快就趕上白羽山莊了，呵，現在連衛九山莊就沒有你富有呢！」
柳飄花伸出手模上床上腐爛的臉，還沒踫到就把手縮了回來，床上的人現在就連鼻梁上都開始化膿了。柳飄花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看來妹妹得罪的人真不少，看張臉，迷倒了多少人啊，現在卻變成這幅模樣，你說，這是不是報應呢！」
「妹妹知道嗎？我從小便與楚月有婚約，從小就立誓要嫁給他這樣優秀的男子，可是，從你出現的那一天開始，楚月的心就不在我身上了，原本我見你年紀小沒有在意，但是現在……楚月竟然把正位留給了你，就連衛老頭子都幫你瞞著，你奪了我正夫人的位子，讓多少人背後嘲笑我啊！」柳飄花越說越咬牙切齒，沉默了一會兒又開心地笑了。
「有那麼多的人喜歡你，為你著迷，你看，果朵那丫頭已經跟了我三年了，跟了你只不過半年不到，竟然胳膊肘向外拐，這也不怪她，你收買人的伎倆確實高。現在就連皇上，太子，白姬天都被你迷倒了。」
「我沒你漂亮嗎？」柳飄花疑惑地模上自己的臉，過了會兒笑開了，「你只不過是個剛及笄的小女孩兒。對！你只是個小女孩就能魅惑這麼多男人，老天看不過眼，就收了你的美貌，現在開始了對你的懲罰，他派我來懲罰你！」
絕美的容顏上露出狠戾的神色︰「妹妹知道用這玉骨肌膏最重要的是什麼嗎？就是不能踫水，但是妹妹這麼美的臉蛋，又特別愛干淨，不用水清洗一下效果就不好呢，呵呵。」
「對了，我看妹妹房里沒有鏡子，給你帶來了一塊呢。噓！不要讓太子殿下發現了，我就藏在你枕頭下面，啊？」
「妹妹放心，姐姐會小心翼翼的。」
打開一個玉制的盒子，里面的藥膏散發著柔和的藍光，抹在腐爛的臉上異常地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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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身旁的嗚咽聲吵醒了，睜開眼楮，果朵血紅腫脹的眼楮在頭頂上放大，我嚇了一跳。
「小姐，你終于醒了，嗚嗚嗚∼∼∼果朵好擔心你啊！」果朵咧開嘴說到，卻不知道她的笑很牽強，一點也不好看。
「果朵？」我愣了幾秒，「你怎麼在這兒？」
「少爺知道小姐在這兒，叫我和……夫人來送藥。」果朵別開眼楮，眼淚又在打轉。
「夫人？柳飄花？」
「嗯。」果朵艱難地點點頭，「小姐放心，少爺喜歡的是小姐，不管小姐變成什麼樣子，少爺的心永遠都不會變！」
「……」
見我沉默不語，果朵趕忙又說︰「少爺讓夫人送了玉骨肌膏，能夠防止小姐的臉……腐化，只要等白莊主的百蟲草一到，小姐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漂亮了。」
「果朵，我走了以後，衛大哥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少爺對我們都很好。」
「你們？」
「嗯！」果朵點點頭︰「少爺把蝶戀花打理得很好，听少爺說，現在蝶戀花比衛九山莊還富有呢！」果朵吸了吸鼻子，笑著說。
「我現在這麼有錢了？」我笑道，卻扯到了臉上的傷口，刺骨的疼，也不知道臉已經變成什麼樣了。
果朵別過臉去用力點點頭，又轉過頭來說︰「小姐餓了嗎？我去叫人拿早飯。」
「好。」我勉強說了一個字，臉又被扯得生疼。
果朵捂著嘴跑了出去。
我的臉……好像整個臉都在疼，怎麼會這樣？挪動身子，感覺枕頭下面有什麼硬的東西，慢慢伸手把它拿出來，是一塊手掌大的銅鏡，是誰放的？
算了，我大概能猜到臉變成什麼樣兒了，沒有必要再給自己找打擊，便把銅鏡放到枕頭旁邊，閉上眼楮休息。
听到瓷器踫撞聲，我睜開眼楮，白色的身影正忙碌著，果朵站在一旁。
「妹妹醒了？快把粥趁熱喝了吧，不要把肚子餓壞了。」柳飄花端了一碗粥走上來，臉上依舊掛著熟悉的笑容。
我很想回她一個笑容，嘴角卻扯得生疼。
「妹妹也不自己照顧自己，把臉搞成這樣，要是被楚月看到了……」柳飄花突然剎住，不安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安慰她︰「我沒事，現在還能吃東西，能說話，能看到你，很好啊。」
柳飄花迅速瞥了一眼我枕頭旁邊的銅鏡，舀起一勺粥，在嘴邊吹了吹，送到我嘴邊。我盡量張大嘴，配合著把一碗粥喝了下去，胃里暖暖的，我舒服地閉上眼楮。
「妹妹的胃口還是那麼好。」柳飄花放下手上的碗，坐到床邊。
「姐姐還記著我在你那兒白吃白喝呢！」
柳飄花無奈地笑笑︰「妹妹真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子，臉毀了還能說笑。」
心髒猛地縮了一下，臉毀了是什麼意思？不是有了百蟲草就能恢復容貌嗎？斂下眼瞼，遮住了眼中的驚慌。
柳飄花好像感覺到自己說錯話，趕忙抓住我露在外面的手，「妹妹不要介意，姐姐說錯話了，等白莊主的百蟲草一送到，妹妹就會比以前更漂亮了！」
我逼下眼中欲涌上的淚水，抬起頭看著眼前絕美的容顏，都說結婚後的女人最漂亮，一點也不假，柳飄花變漂亮了，皮膚更加紅潤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竟然看到她眼中隱藏的笑意，心「咯 」地下沉了。
門突然「吱呀」的一聲打開了，夜凌雲走了進來，看到桌上空著的碗，笑意豪不隱藏。柳飄花趕忙站起來退到一邊，剛準備行禮，夜凌雲揮揮手，直接坐到我床上，仔細端詳著我的臉。我不自在地別過臉，腐爛的臉有什麼好看的？
「夫人的藥果然有用，子君臉上的傷口開始結痂了。」夜凌雲握住我的手，眼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
透過他的身子，我悄悄看去，柳飄花正盯著我們握緊的手愣神，眼神復雜，不知道在想什麼，果朵盯著柳飄花的眼楮，一臉的警戒。
我莫名其妙地看向夜凌雲，夜凌雲狡黠地笑了笑，把我的手放進被子，看到枕頭旁邊的銅鏡，瞳孔迅速的收縮了一下，恢復了正常，我沒有察覺到他的變化，安心地躺了下來。
突然夜凌雲伏子在我唇上輕啄了一下，寵溺地模了模我的頭發，聲音溫柔得發膩︰「累了吧，先休息一會兒，我待會兒來看你。」
我呆呆地點點頭，看著他走出去，柳飄花和果朵也跟了出去，門關上的那一刻我發現果朵擔心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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