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昊仍然處于震撼之中,他終于明白那一直困擾心頭的情緒是什麼了,原來罪魁禍首一直都是容恪,從一開始自己便被他吸引,猛烈突然而來的感情讓自己無法接受,再加上容恪的男子身份,自己便下意識的抗拒得更加厲害了,如今發覺了他是女子,心底的一切便不顧一切的破繭而出,那濃烈的感情再也壓制不住了,激動、甜蜜、滿足、興奮……奔涌而來,讓脾氣暴躁,無視天下的他突然想大聲的說聲謝天謝地!
「喂!你還看!快放開我!」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隱瞞了,隨風挫敗的怒吼著,再怎麼說自己現在也是個女人,就這麼大咧咧的讓人免費觀看,心底突然涌起一股燥熱,臉也被羞得燒起來,估計已經紅透了。
慕容昊被他吼得回過神來,但嘴角卻依然忍不住往上翹,伸手解了隨風的穴道後,仍然一眨不眨的盯著他。
隨風一得了自由便骨碌一下從床上翻了起來,扯得傷口一陣巨痛,鮮血流淌得更加厲害了,他咬了咬牙,抬頭發現慕容昊完全沒有自覺,眼楮仿佛長在了自己身上,讓他怒氣又涌了上來。
「喂!還看!還不過來幫忙!」算了,現在沒功夫,也沒力氣教訓他,而且自己也不是什麼古代的三貞烈女,被看到了身體就要尋死覓活的,最重要的是馬上止血處理傷口。
隨風的話讓慕容昊收斂了笑容︰「等等,我這就讓侍女過來給你包扎傷口。」
「不!」隨風激動的差點跌下床去,慕容昊一見,立刻上前扶住了他,「不用!你幫我吧,我不想別人知道我的身份。」
隨風覺得既然被慕容昊撞破,不如跟他合作,就像青妍一樣,大家互相利用罷了,反正他是女的,即使娶了青妍對慕容昊來說也沒什麼損失的,而且這樣一來,等于是幫他打敗了情敵,到時候他還可以坐收漁利。
慕容昊看了他片刻,沒有拒絕,只是猶豫的問道︰「我幫你行嗎?你是……」
「我知道我是女人,不用你重復!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被你的眼楮吃了點豆腐嗎?我都不不在乎了,你還在那兒磨蹭什麼?想讓我失血而亡?」
隨風的一番話仿佛刺激到了慕容昊,既然人家女方都不在意了,他還怕什麼?于是,他手腳麻利的解開了隨風的束胸布,形狀嬌美的柔軟越入眼簾,如果不是那胸前觸目驚心的傷口,差點讓慕容昊失去控制,想伸出手去褻瀆。慕容昊閉了閉雙眼,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躁動的情緒,仔細的檢查了所有的傷口,發現其中右手臂的傷最深最重,是直接刺中,深入血肉的,其次便是左胸前那道劃傷,可以想見,當時有多麼的危險,如果不是側身讓過劍鋒,那就不是簡單的劃傷,而是直取心髒了。
慕容昊溫柔的小心的清洗著傷口,每當隨風由于忍痛而輕輕顫抖時,他就控制不住的停下了動作,懊惱著自己為什麼不早些出現,幫他擋下那些攻擊,而讓他受這麼重的傷,忍受這麼多的疼痛。
「你……就不能……干脆點嗎?這樣來來去去的……想讓我……痛死……嗎?」隨風微喘著有些咬牙切齒,幽怨的瞪著慕容昊。
「對不起,我有些……下不了手,你忍一忍,馬上就好!」
清理完畢,慕容昊取來漠訶的療傷藥,輕輕覆于傷口,清涼的感覺馬上緩解了隨風的疼痛,低頭一看,那藥果然有效,血立刻就止住了。
「這個藥真不錯!」隨風松了口氣,酷刑終于結束了。
慕容昊拿起剛剛從隨風身上滑落的小瓷瓶,打開木塞聞了聞︰「十月。」
隨風一驚,伸手便將瓷瓶搶了回來︰「沒人教你不要隨便動別人的東西嗎?」
慕容昊看著渾身**的隨風緊張的護著手中的瓷瓶,心里漸漸泛起了酸意︰「你接近青妍就是為了這個藥?誰需要這個藥?」
隨風沒有回答,拉起被子蓋住了身體。
慕容昊突然覺得有些憤怒,一把拉住隨風的右臂︰「說!是誰?」
「啊!」隨風被他粗魯的動作扯動了傷口,疼得叫出了聲。
慕容昊的心突的跳了好幾下,輕輕放開了手,小心的替隨風拉好被子,坐在了床邊。
「告訴我,是誰?而你,又是誰?」慕容昊放緩了語氣。
隨風知道早晚他是會問的,先前想好的說辭已經可以派上用場了,他將上一次對青妍公主編的謊話對慕容昊又說了一遍,唯一不同的是,他從容恪的兄長變成了姐姐。
「你是說,青妍公主已經知道你不是容恪世子?」
「嗯,但她並不知道我是女子,她以為我是容恪的哥哥。」
慕容昊諷刺的笑著對隨風說道︰「你真以為她不知道你這個哥哥的真假?她既然查得到你不是真的容恪,恐怕早就知道你不是男子了!」
慕容昊的話點醒了隨風,隨風一點都不擔心青妍知道自己是女子,因為她頂多只能查到自己什麼人也不是,但她一定已經知道自己在騙她,而光這一點就足以讓隨風擔心了,萬一她不再與自己合作,不給自己閻羅令的解藥,他該怎麼辦?
「放心吧,她只不過是想利用你罷了,你是誰對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她只要你名義上是容恪世子就夠了。」慕容昊仿佛看出了隨風的忐忑,因此安慰著他。
隨風詫異的望向他,他回了隨風瀟灑的一笑,惹得隨風不自在的撇開了頭,不敢與之視線相交。
「你到底想怎麼樣?」隨風決定秉持一貫的作風,開門見山的直接問道。
「你想知道?」慕容昊笑得奸詐。
隨風的雞皮疙瘩全部都豎了起來︰「你想怎樣?」
慕容昊看了隨風片刻,突然傾身欺近,隨風嚇得往後一靠,後腦勺直接撞到了床欄上,疼得他頭暈眼花,他伸出手抵在慕容昊的胸前,想將他推離,卻發現自己的力量是那麼渺小,徒給他增添了笑料。
「其實,我對這次的聯姻並沒有抱多大的希望,只是不太希望讓連赫得逞而已,所以對于你的出現是再好不過了,不用我出面,又可以讓連赫吃蹩,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但是……」慕容昊又向隨風貼近了三分,笑意突然斂去,嚴肅而認真的面容讓隨風忍不住跟著他失了神,「但是,也是因為你的出現,打亂了我的計劃,也擾亂了我的心,所以……我要你賠……」
隨風無意識的接口︰「賠什麼?」
慕容昊笑出了聲,胸口的震動從隨風的手掌一直傳達直腦中樞,立刻讓他羞愧起來,自己到底在干什麼?像個傻子似的被人耍著玩!
「麻煩你自重!我還是傷員呢,你這樣壓著我,會加重我的傷勢!」隨風又用勁推了推慕容昊,卻依然沒有辦法撼動他半分。
「呵呵呵,我的意思你還沒明白嗎?我說的不夠清楚?」慕容昊笑得更加放肆了。
隨風終于憤怒了,手腳並用,也不管傷口會不會因此而迸裂,直接將慕容昊從床上踢了下去,而慕容昊並不狼狽,只是順力站了起來,卻依然俯體,將隨風固定在了雙臂的範圍內。
「你到底想怎樣!」看著他那幅得意的小人模樣,隨風怒吼著。
慕容昊好脾氣的緩聲說道︰「不想怎樣,甚至我可以幫你拿到二駙馬的位置……」
隨風冷嗤了一聲︰「當我白痴嗎?」
「我只要你在結束這里的一切後,跟我回漠訶。」慕容昊終于決定不在逗隨風了,直接道出了自己的條件。
隨風呆愣了片刻,腦中立刻迅速分析著剛剛听到的話,終于在看向慕容昊那堅定、毫無置疑的表情時,作了個結論︰他一定是瘋了!再不然就是腦子不清楚!或者神經不正常!
慕容昊看著隨風那千般變化的表情,不悅的眯起了雙眼︰「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很冷靜,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我,慕容昊,漠訶王所說的話,誰敢置疑?」
隨風呆滯的點了點頭,腦子也逐漸清晰冷靜下來,靈活的眸子骨碌碌轉了轉,最後一抹微笑浮現在嘴角︰「所謂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一國之君的金口玉言,我當然相信了,只是我還想最後確認一遍,你剛剛是說,只要我答應將這里的一切處理完畢後跟你回漠訶,你現在就會幫我成為漠訶的二駙馬?」
「沒錯。」慕容昊很開心隨風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在這里做什麼嗎?那麼肯定我要做的事情就那麼簡單?」
慕容昊自負的笑了︰「無論是什麼事,到了我慕容昊的面前,我都會讓它變得簡單。」
真是夠驕傲的,這樣的話虧他說的出來!
隨風詭異的暗自笑著︰「行,那就這麼定了,你幫我把那些對手搞定。」
慕容昊錯愕的望著隨風,一下子無法接受隨風就這麼爽快的答應了!
「一言為定!」慕容昊興奮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
隨風胡亂的點了點頭,及時的向慕容昊提出了第一個條件︰「如果你能多幫我一些忙的話,說不定我就可以更早一點跟你回漠訶。」
慕容昊有些好笑的問道︰「你想要什麼?」
「不,不是要什麼,而是想你用你在這里的人脈幫我找一個人。」
「找什麼人?是那個需要‘十月’的人?」慕容昊似乎對什麼都很敏感,一猜即中。
「嗯,他需要‘十月’,非常非常需要,但是當我拿到的時候,他已經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隨風眼神迷茫的望著一處,沒了焦距,仿佛陷入了苦思。
「是他……那個戴面具的侍衛?」
隨風突然收回了神思︰「是的,幫我找到他,越快越好。」
就在隨風思念著廉蒼的同一時刻,廉蒼亦在心中呼喚著她,靠著堅強的信念支撐著殘破的身軀。
陰暗潮濕的地底,一個人快速向監牢的深處前進著,手中的銀鞘寶劍在飄忽的火光下閃耀著眩目的冷輝,很快這個人的身影停在了最後一個,也是最陰森的牢房門前。
看守牢房的頭目見到來人立刻點頭哈腰的行禮奉承著,而那人只是揮了揮手,冷聲道︰「他招了沒有?」
頭目瞥了那吊在鐵鏈上的人一眼,不屑的狠毒的說道︰「沒有,這人骨頭硬得很,怎麼用刑都不開口,看他中毒這麼深,八成用不著我們多大力氣,就活不了多久了。」
「不行!絕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必須讓他把我想知道的東西吐出來!」
「是……小的這就繼續拷問,一定撬開他的嘴!」
那人在牢門前站了片刻︰「你,去繼續問,我在這里看著你問!今晚一定要問個明白!」
頭目一愣,立刻一邊點頭,一邊稱是。
一桶滾燙的濃鹽水當頭從那鮮血淋灕的人身上淋下。
「呃……」鐵鏈嘩嘩的聲音在空蕩陰暗的走道內回響,那被縛的傷痕累累的人痙攣著清醒過來,由于巨痛而猛然抬起的頭再次無力的垂下,血肉模糊的臉頰上,青紫的花紋蛇一般盤繞蔓延著。
「說!那個容恪到底是什麼人?和青妍公主有何瓜葛?」
那張恐怖的臉微微抬了起來,虛弱的聲音卻依然倔強︰「不知道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頭目的眼楮瞪得又圓又大,怒喝道︰「哼,看來這些普通的招數對你沒用,想來點兒新鮮的?」
無人理會他,讓他有些暴跳如雷。
「他媽的!來人!把那鎖琵琶給老子拿來!」
立即又人將那喚作「鎖琵琶」的工具給拿了過來,那是一對五爪樣式的刑具,尖銳的五根鋼刺彎曲著,像老鷹禿鷲的利爪。
頭目一手拿著一個利爪,站在被吊的刑犯面前晃了晃︰「知道這是什麼嗎?顧名思義,就是用來鎖住犯人琵琶骨的鎖銬,想試試嗎?不想的話就快說!」
那人抬起了頭,渙散的目光集中到頭目的臉上,動了動嘴唇,鮮血立刻從粘貼在一起的干裂唇間滲了出來︰「試……試看!」
頭目氣得渾身顫抖,不再手軟,雙手利落的朝著那人的琵琶骨直刺而去。
「啊——」沙啞的尖叫聲震耳欲聾。
那尖銳的鋼刺穿過了骨血,鎖住了琵琶骨,頭目又命人將另兩條鐵鏈拉了過來,扣在了鎖琵琶的另一端,那人為了減輕琵琶骨上的痛楚,雙拳緊緊的握住,收攏了雙臂,將全身的重量都放在手臂上。
「怎麼樣?舒服嗎?招是不招?」
濃重的喘息聲在這靜得空曠的空間內顯得格外清晰,良久,那人才緩過氣來,小聲說道︰「好……我說……你……過來……」
那聲音幾不可聞,頭目一听他終于要說了,一下得意忘形,將頭湊了過去。
一絲得逞的笑意在迷蒙的雙眼內閃過,那人張口用力咬住了頭目的耳朵,用盡全力,甩頭一撕,鮮血四濺,那頭目的耳朵竟然就這樣硬生生被撕裂開來。
「啊……」頭目鬼哭狼嚎的叫喊著,捂著耳朵,鮮血依然不住的滲出了手指。
那人冷笑著吐出口里的半邊耳肉,哈哈的放聲大笑,那沙啞干裂的嗓音陰森可怖的回蕩著︰「怎麼樣?……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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