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著銀毫的肉,喝著僅有的水,李月守在小雪的墓旁隨時間流逝越發苦惱。天氣越來越涼,得給自己找個窩兒,必竟成為「野人」的生涯才剛剛開始。還要解決水的問題,不然早晚也是死。
李月找到了巨蟒的尸體,本來試圖喝蟒血,結果太難喝,放棄了。蟒肉也相當難吃,最後,李月只能放棄把巨蟒變食物的念頭。不過那蟒皮看上去挺堅硬,李月就把蟒皮留下來,也許有什麼用也不一定。另外李月有個發現,那蟒身上有一個和白狼相同的東西,一個圓潤的珠子,散發著淡淡的流光,比白狼的略大,顏色土黃。李月很是疑惑,這東西根本不是內髒的一部分,可它同時在兩個不同的物種身體里出現,這和他已知的動物生理學相悖。也許這個大陸上的動物體內都有它,李月這樣想。看著它光滑圓潤,留著吧。
李月從車禍地點向四周小心的探查過,很失望。除了參天的古木還是古木,連想象中的野果也沒有,當然,他走出去的距離還短,也就沒有發現野獸。
晨霧消融,又是一天的開始。
水喝光了,這是個危險的信號。李月抬頭看向一株枝葉繁茂的古樹,縱身,腳下借力,三兩下就躍上高高的枝頭。李月這幾天樂此不彼的做一些高難度的動作,開發著自己未知的潛力。自從喝了白狼的血,李月感覺自己變化太大了。李月蹲在枝干上,伸手摘下掛在茂密樹葉下的餐盒,李月笑了,大半盒的露水啊!這是李月前幾天掛這里的,效果還真不錯。看著紅彤彤的晨陽,李月下決心去探險,為了生存必須找到真正的水源,還要給自己找個能夠過冬的窩。李月向樹的頂端跳躍,舉目遠眺,東南西北。嗯?此時晨霧早已經散盡,可是,在東方的山梁下邊還有淡淡的霧影流動。這說明那個地方水汽比別的地方重,就去那看看,不過看距離好像不近呢?
李月做了點簡單的準備工作,用蟒皮制作了個簡易的背袋,放上幾大塊干肉,把露水灌進礦泉水瓶,然後把剩余的東西統統放進第一次睡過的樹洞里,上面蓋上白狼的皮。這些可是李月僅有的財富,最後還沒忘帶上那把都卷刃了的水果刀,這是他唯一的武器了。然後李月滿意的出發了。
自然是沒有路,腳下大多都是深深的積累多年的敗葉,踩上去發出沙沙的聲音。李月手里攥著卷刃的刀,小心的在林木間前行,神識散發出去,敏銳的感覺著四周兩百米內的動靜。自從他離開出事地點,就感覺這茫茫的林海到處都充滿了危機。
這樣小心翼翼的走到傍晚,沒什麼危險,也沒什麼特別的發現。這一天李月走的太慢了,精神也太集中,搞的自己好累,也沒走出五里地。靠在一株樹下吃干肉,喝兩口水。今晚在這里休息,明天繼續吧。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李月就繼續了行程。有了第一天的經驗,這次李月適當的放快了行走的速度,神識釋放的同時也開始注意四周的景致,但他還是倍加小心。
偶爾能听到遠處疏希的獸鳴了,很遠很淡。晨風清厲,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在晨風中擺舞。淡淡的花香讓李月很是陶醉。日頭漸行漸高,中午的時候,李月神識感應到了一只動物。這是他自打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個地方以來,除了白狼和巨蟒之外的第一個動物。不大,應該沒什麼危險,李月慢慢的靠近,五十米外,一只似鹿非鹿,似麝非麝的東西在驚恐的四下張望,似乎感覺到了什麼危險在向它靠攏,低低的鳴叫一聲,逃竄開來。它身後不遠,驚起幾只同類,向相同的方向跑掉。
李月已經走出了白狼的領地範圍。
接下來的幾天,遇到的野獸越來越多,大多都是沒有攻擊性的野獸,遇到李月就都無一例外的跑掉。期間有兩次遇到幾只野豬和一只棕熊,李月都乖乖的躲避開了。幾天下來,李月多少了解些深林的規則,模到些規律,比如,有些地方看上去野獸少或根本沒有,那里反而更危險,總有一股強大的氣息籠罩,偶爾靠近,就會有暴躁的獸鳴給予警告,那些地方都應該是一些強大野獸的領地了。于是李月盡量規避這些危險,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總能預先感覺到這些強大危險的存在。
又走了幾天,李月不時的跳到樹上去辨別方向。已經繞過了山梁,地勢漸低,漸行漸低。野獸也越來越多,看到李月跑的越來越少,大部分都懷有敵意,或者躍躍欲試,但最終沒有哪只野獸襲擊他。李月除了驚恐還很意外,難道我人品這麼好?居然野獸都不吃我?看來人品好真的什麼都擋不住。李月自我解嘲。其實他不知道,他身體里有銀毫的血,自然多少繼承了上古凶獸嘯月天狼的氣息。一般的等級等階都低的妖獸自然不敢招惹他了,那麼一般的野獸嗅到他身上的氣息自然就逃命了。當然,踫到高階或高等級的妖獸,李月就沒這麼幸運了。
再這樣走一天,地勢漸平,樹木也漸希,視線開闊起來,前方一座高峰直入雲霄,雲霧繚繞灰蒙蒙一片,遮蔽天日,以至看不見山體的景象。在一天,霧峰以在眼前,隱約听見什麼聲音,漸近漸響。李月快步飛跑,沒有了樹木的遮擋,李月的速度越來越快。驚起了無數小獸四散奔逃,還有幾聲憤怒的吼叫。李月不管這些,他現在可以清楚的判斷,那是水流的轟鳴聲,找到了水,李月的開心可想而知。轉過兩個彎,豁然,眼前天地都好像變了。幾十米寬的一匹白素在燦爛的陽光下光潔耀眼,從百米高空灑瀉而下。陣陣瀑聲如萬鼓擂響,驚天動地,攝人魂魄。那匹白練好像發怒的銀龍,從半空中猛撲下來,一頭扎進下面的深潭。復又卷起千堆雪,翻涌騰空,飛珠濺玉。隨風揚起層層薄霧,給山澗林木披上一層薄薄的輕紗。仰望蒼穹,淡雲薄霧。谷里的山體居然和外邊看到的完全不同,層層疊疊,怪石嶙峋,奇峰突起。淡雲繚繞處,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就好像你動一動,鼻子就能踫到山體。
幽深的水潭連著碧波蕩漾的湖泊,就像活動的生命,層層細浪隨風而起,伴隨跳躍的陽光追逐嬉戲。又是靜的,宛如明鏡,清晰的映出藍天、白雲、紅花、綠樹、青山。
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這一刻,李月迷醉了。能在這里終了殘生也不枉了。
李月從迷醉中清醒過來,直奔湖邊,柔軟的細沙泛著五彩光芒,抓一把,在指間流瀉。趴在溫熱的細沙上,探身喝一口清澈的湖水,爽。
湖中倒映著李月的身影,血污和泥垢混合在一起,真是太髒了。反正也沒有第二個人在,李月月兌得光光的,撲身躍入湖中。沁涼的湖水包裹著李月,再次感到了心曠神怡。這一下,李月在湖里泡了足有一個時辰。
洗過澡,渾身上下說不出的舒爽。衣服沒干,李月光著身子感受陽光帶給他溫熱。四處走走,他要探索這個谷中之谷的人間仙境。
整個山谷被薄霧籠罩,湖泊被兩山相夾,位于山谷的中央,大概有幾十公頃的面積。自己所處之處是一個山口,湖的對面是另個山口,被薄霧所擋,看不清那邊的景物。兩邊植物繁茂,各種花草,各種樹木隨山勢延伸直到山腳。山勢相對陡峭,但是層層疊疊,有許多斷層,真是鬼斧神工。只能看到山腰,在往上,被雲霧遮掩,看不到山有多高,山體多大。
山谷說大不大,但說小也不小,要想都走遍怎麼也得三五天。李月在湖邊漫無目的的走動,想給自己找個棲身之所。瀑布那邊不行了,那轟鳴的水聲李月受不了,和它鄰居沒辦法睡覺啊。只有在瀑布對面山體找,越遠越好。
漸漸的離開了湖岸,赤著腳,信步閑庭。突然,一種危險的氣息籠罩向自己。李月激靈靈打個冷戰,趕忙停住腳步戒備起來。暗罵自己,李月啊李月,這是什麼地方?這是荒無人煙的林海山野,野獸橫行,面對美景怎麼就放松了警惕呢?看著自己赤落luo的,手無寸鐵,趕緊向後跑,跑出一段,危險的氣息就消失了。李月停下來,放心了,看來這股危險並沒有追上來。松了口氣,好奇心驅使李月放出神識去窺探一下,一百米,兩百米,突的,一股龐大的威壓席卷而來,李月的身體不由自主的倒飛出去,胸口一悶,一口鮮血噴灑而出,之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這下傷的不輕,掙扎著坐起來,胸口隱隱作痛,以為自己這下完蛋了,忽然,一股暖流自小月復涌出,沿著身體脈絡流動起來,所到之處疼痛立時緩解。這種熟悉的舒爽感覺再次涌現,李月趕緊用心品味,把危險置之腦後了,他想抓住卻抓不住,想放又放不開,那暖流行了幾圈後就自己收住了,又收在了下月復處。隨之,胸口的煩悶和傷痛也好了。
他以為隨時出現的野獸並沒出現,那種龐大的威壓和危險的氣息也消失了,就好像從沒出現過。這是招誰惹誰了?李月心情頹廢而灰暗。站起身,看向危險的來處,那里一定有著什麼不希望自己靠近,看來只要自己不去招惹人家,對方也沒想把自己怎麼樣。一種強烈的好奇夾雜著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壓制自己的好奇心李月乖乖的選擇回避。說到恐懼和好奇,李月已經麻木了,這個神秘的世界充滿了太多神奇了,有太多無法用正常思維去理解的事物了。連自己都能在樹木之間輕松縱躍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令自己驚奇的呢?麻木並不代表失去了對事物的感關,好奇和恐懼依然存在。
退回來,拾起半干的衣服,李月重新整理下心情。那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沒要自己的命,那麼自己就沒必要放棄這里,這麼好的環境多麼適宜人類居住啊?不能走。
那邊去不了,就只有在瀑布這邊找個窩了。瀑布從百米高的斷層流瀉而下,在那個斷層下邊還有兩個斷層,最高的離地面大概六七十米,最矮那個也有三十米了。嗯,矮的那個就不錯,和地面有一段距離,除了能飛的野獸,別的野獸很難攻擊到這個距離吧?應該很安全。峭壁上肉眼可見有許多裂痕和突出來的石塊,看著它們之間的距離,自己可以爬上去。
沒費多大工夫很輕松就上到了斷層平台。俯覽下望,瀑布巨大的沖擊砸在水潭形成的漩渦,造成強大的視覺沖擊,一陣陣的令李月目眩。看到自己能夠輕松的爬上這個幾十米高的陡峭斷層,李月覺得自己有了種非人的感覺。這還是我自己嗎?斷層長度倒是很長,大概有百十米,寬窄就不一了,越往瀑布靠近越寬敞,這讓李月很郁悶。幸好,離開瀑布有幾十米的距離,有個天然的小洞,高有三米,寬有兩米,進入山體的洞深不到五米。很不錯,李月很興奮,這里就是他今後的小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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