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月醒來時已經身在自己的小窩兒中。傷勢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重,感覺一下,四肢身體各部位都無大礙。從狼皮上坐起,回憶受傷時的情景,當時一股大力把自己從大樹上推飛,然後撞在了一棵樹上,在之後就不知道了。根據當時情況的判斷,自己不應該傷的這麼輕啊?活動活動身子,的確沒事。看來是老龜救了自己,自己能回到小窩,估計也是老龜的原因。看來這鄰居關系不錯,我幫他一把,他救我一命。哈哈,李月心里暗笑。
一轉頭,咦?什麼東西?
一只朱紅的野果擺放在狼皮上,紅白相映甚是醒目。李月回憶起老龜追趕怪獸時的情景,那怪獸懷里抱的那棵小樹上,好像結的就是這樣的果子。此時想來,那怪獸定是為這果子而來。看來這怪獸也不一般,應該頗為通靈了,那群瘋牛追它到這里應該是這怪獸故意所為,借此來對付老龜的,它好趁機偷走野果。這個世界真是無奇不有,連這樣高智商的怪獸也存在!李月萬分感慨。
起身,邁步到斷層的邊緣。老龜、怪獸的蹤跡都不在了。縱身下躍,在岩壁突起處一點頓了下墜的勢頭,在一點,飄身落在谷底。看來自己的身形又輕靈了許多啊。有幾分武俠小說里面大俠的味道了。
走向谷口,谷外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野牛的尸體,幸好,還在。李月長出了口氣。這下不用自己冒險打獵了。看著這麼多野牛,李月有些犯難了,自己唯一一把武器「卷刃水果刀」也不見了,那可也是自己唯一用來吃飯的家伙啊。跑到當初老龜和怪獸打斗的地方,草叢里翻了個遍也沒找到他那把刀。怎麼辦?李月有點撓頭,突然,腦中靈光一閃,汽車還在啊,車子的殘片不都是鐵嗎?弄一塊,磨鋒利了就是把刀嘛。
李月再次站在小雪的墳前,心里涌起濃濃的傷懷。悔恨的巨浪拍打著心房,如果自己不逞強喝酒,就不至于害死小雪,如果自己不堅持開車呢?也許現在已經進入大學的校門。可是如今,自己孤零零的在這個異界艱難求生,留下老爸老媽承受喪子之痛。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造成的。為什麼自己還活著而小雪死了,「為什麼?」李月胸中郁結,仰天吶喊,胸中的郁悶這才消散了一些。清理下小月墳上的敗草,拿著找到的汽車碎片,一步一回頭離開這個傷心地。
李月回到谷中谷已經是傍晚,駐足在老龜的區域,他很有探查一翻的沖動,但他還是忍住沒動,他知道老龜不喜歡打擾。回到小窩兒,面對著狼肉干,很頹廢。這東西早就吃膩了,要是有點兒食鹽,在有點調料,這里的日子也挺滋潤。李月思緒渙散,腦子里都是臆想。眼楮再次盯上那枚朱紅的野果,禁不住食欲大動。這應該是老龜留給自己的,看來這東西也是大有來頭的,單看老龜和怪獸對它的青睞,這東西就錯不了。可是這麼大個丁點小果子能有多大好處呢?
捧到手心,輕輕的,發著淡淡的幽香,里面的果肉就像要破皮而出,很是誘人。李月咽了口唾液,坐在狼皮上,把果子放到鼻子邊,深深的吸氣,那股幽香讓他在難掩飾食欲。像乒乓球大小的果子被他一下吞到口中。不香、不苦、不甜、不酸……還沒等李月品嘗味道,那果子就在口中融化成一股龐大的熱流,直瀉而下。
李月心頭一跳,這和喝到白狼的血液時候基本一樣。心里狂喜,這可是長本事的好東西。
下月復原本積存的熱感突然躍躍欲試,等到果子化成的熱流到了下月復,直接就隨著它流動起來,兩股熱流爭先恐後在李月體內流轉,沖擊著李月的經脈。李月明顯感覺全身充滿了燥熱,經脈太窄,流動太慢。強忍著經脈擴張帶來的陣痛,忍著熱流過處酥麻的感覺,李月慢慢閉合雙眼,用心去體味。
每行一圈,李月都能明顯的感覺自己的經脈在加寬,流速在加快。那種燥熱漸漸趨于平和,突然,兩股熱流相互糾纏起來,相互摻雜起來。這是要融合的意思?熱度也突然加大了幾倍,立刻,李月就能感覺到那股洶涌而來的能量猛烈的沖擊著自己的經脈,此時的經脈相對又感覺窄小了。更大莫名的燥熱感令李月渾身顫抖。忽然,一片茫茫的漆黑感襲來,自己好像到了另個世界,無邊的黑暗。就好像獨自站在空曠的,無邊無際的黑暗原野中。李月不知道這種感覺是好還是壞。拼命的掙扎,想從這里走出去。突然,李月掩飾不住心中的狂喜,他看到了第一點亮光。就這麼毫無預兆的出現了。雖然只有一點,那麼微弱,但這足夠了,他向著亮點跑去,豁然,天空中都是亮點,漫天星斗,閃爍著銀光,太美了,李月陶醉了。沒一會兒,一條條金色的亮線把每一個亮點串聯起來,越來越多,越來越密,漸漸的形成一張巨大的網。
這變化太神奇了,從開始的漆黑到現在的閃亮,而且還在繼續變化著,自己所處的世界越來越變得通透起來。顏色也開始不在單一,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河流流淌著紅色的水,高山,丘陵,平地,「咦」,那巨大的蛹動著的是什麼?那流動著的氣流是什麼?「哇」李月驚詫、莫名、疑惑、害怕……各種復雜的情緒侵擾著自己。那個蛹動著的,是心髒。這些河流是血液,那個事肺,這個是……李詌uo鋁耍?飧鍪僑頌灝。?藝饈竊諛睦錚空飧鍪撬?納硤澹渴俏易約旱模課以趺磁艿秸飫錮戳耍軍br />
那兩道流動著的,一道朱紅,一道淡藍,現在正在相互糾纏。這正是自己體內的兩股熱流。沒錯,現在自己就在自己體內。這太荒唐了,自己怎麼能鑽到自己的身體里呢?可是自己卻真真的能看到自己身體內的一切。閉上眼,用感覺,現在兩道熱流沖過尾骨正在沿著脊背上行,張開眼,沒錯,是在沿著脊背上行。
真的在自己的身體里?絕不能,那麼他是誰?我能不能控制他?「去跟著熱流跑」真的跟上去了,能控制。那麼他能不能控制我?「停下吧,熱流,別跑了。」熱流突然停頓,然後一陣氣血翻涌,胸口如遭重錘,強忍住一口血,趕緊打消這個念頭,熱流再次運行,馬上就舒暢起來。
李月明白了,兩邊都能控制,都是自己,只不過,身體里那個是自己的意識,應該說是自己的神識。原來神識能夠進入自己的身體?這可不錯,不過看來不能亂指揮。李月逐漸興奮起來,自己又多了個能力,這可比x光透視強多了,沒事兒就做做身體檢查,提前預防,保證不生病。
神識再次跟上熱流,兩股熱流糾纏著,相互撕扯著融合著。一圈一圈,經脈在一點點擴大,流速在加快。慢慢的,兩股熱流變成一股,顏色變成藍色,身上的燥熱也逐漸趨于平和。最後,匯集到下月復,形成藍蒙蒙的一團霧狀,旋轉著。神識探查,里面有著巨大的能量。旋轉不停,一點點壓縮,慢慢的霧狀成球,凝聚在一起,在旋轉在壓縮,越來越小,越來越通透,最後,變成藍晶晶的一個氣體小球,很小,拇指蓋那麼大,懸在小月復,慢慢的旋轉著。
李月慢慢的收回神識,只是這麼想著,就見那神識變成一道絲線飛進自己的腦海。
李月深呼一口氣,慢慢張開眼。眼中精光一閃而逝。全身說不出的舒坦,感覺有使不完的力氣。萬沒想到,只是一枚小小的果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好處,也難怪老龜和怪獸為它拼命爭奪了。心中熱血沸騰,再也掩飾不住身體變化帶來的興奮和快感,禁不住仰天長吼,聲音雖然難听但也直沖霄漢,頗有幾分氣勢。一縷神識散發出去,一百米,兩百米,三百米……周圍一公里的範圍都能覆蓋,心里涌起一陣陣的狂喜。
踏足斷層的邊緣,滿目蕭瑟,冷風透體,擦著斷層飛掠,吹起細碎的岩屑亂舞在空明之中。看這時節,自己這一坐至少也有月余了。呼嘯的冷風拍打著**的岩壁,掀起李月的衣角翻舞,看著自己身上只有單薄的略微破碎的衣服,居然能夠抵御寒風,看來這一定是喝了狼血和吃了朱果的好處了。從思緒中收回心神,感覺到了饑餓。馬上變得越來越強烈。找到幾個干癟的果子,勉強充饑了。
跳下斷層,谷外的野牛都只有骨架了,這麼長時間,不被野獸吃光才怪。看來自己最終還是要面對狩獵。不過此時的李月有種躍躍欲試的感覺。拿著自制的梭槍,放開神識,一公里之內的野獸仿佛盡在眼前。避開那些凶悍的,慢慢向一只野獸靠攏,兩百米外,一只似鹿非鹿的家伙正在抬頭四顧,好像也感覺到了危險。李月直躥出去,拉近距離,那野獸驚起,轉身逃開。李月揮臂,梭槍帶著呼嘯的勁風,一瞬就到了野獸身前,噗的,穿個通透,釘在地上。
斗轉星移,時光飛逝,李月就這樣在這個他不知名的世界,不知名的綿延山脈,過著野人般的生活。寒冬的山谷格外蕭條肅穆,草已枯黃,樹變禿光,唯一不變的,是那奔流不息的瀑布,好像嚴冬並不能帶給它一絲的變化。
李月的生活越來越規律化了,偶爾的狩獵,隔一段時間去看看小雪,然後就呆呆的躺在洞里,看瀑布流水,看淡月疏星。時光在枯燥乏味中流逝。冬去春來,秋接夏尾,品味四季的輪替。
站在小雪的墳前,沐浴酥暖的陽光。景物依舊但已物是人非。三年前的今天,自己和小雪被莫名其妙的帶到這里,此時,伊人已化作一捏黃土,真是造化弄人。李月仰天長嘆,三年了,自己當年一絲執念,決心陪墓三年,才能時到今日一直忍受著這非人的生活。今後,是去?是留?
看著自己身上細碎的布條,沒有幾片可以遮體的了。腳下代替鞋子的是兩塊蟒皮,本來白女敕的肌膚由于長期**在外,變得暗紅,但健碩有力。面目英俊略微冷厲,三年來的孤寂加上莫大的變故,使李月性格越來越孤寂冷傲,氣質也發生極大的變化,二十出頭的年紀,看上去很成熟沉穩,站在那里,高大挺拔,身上散發著是一種冷傲和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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