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符谷王姓長老哈哈大笑:「左師兄,我自知不是兩位師兄的敵手,本來也不敢和兩位師兄爭搶這太乙玄木,怎奈,我等一經發現這太乙玄木的形跡,就已經派人去通知太上長老了,估計太上長老此時已經在來的路上了,怕是最晚明早就到了吧。」王長老看出姓左的面色不善,這才搬出本門太上長老來威懾此人。之所以他不願交換,是因為那些東西和太乙玄木相比,簡直如塵埃比于皓月,豈止是天地之別?
果然,那姓左的听到對方太上長老要來,心里忌憚,臉上立即沒了陰狠的神色,換上一臉微笑,「既然廣陽子董師叔要來,那真是太好了,我也派人通知了本門諸葛師叔,有他們兩位師叔在,應該可以擒獲這棵木精了。」他停了停,「只是王師兄,你可確定,洞里真是太乙玄木?」
王長老略微沉思,「這個,王某倒不敢百分百確定。」
「噢?」姓左的打斷王長老的話,「你原來不敢確定?此事已驚動了太上長老,如果不是太乙玄木,你我可都要遭受懲罰的啊。」
王長老輕笑,「雖然我不敢百分百確定,但也可說十之**應該就是這太乙玄木。」
「噢?怎麼說?」
「據本門一本古籍中記載,傳說這太乙玄木本是盤古之前,上古時期的神種,極其罕見,並且記載說,此物通靈,能化天地靈氣為七彩雲霞,自身也有無上神通。左師兄不見那洞口隱隱有七彩霞光浮動嗎?」略微停頓,「即便這里邊不是太乙玄木,里邊隱藏的也絕非凡品,何必擔心師叔的責罰?」
姓左的連連點頭,「王師兄分析的沒錯,既然如此,我們只等兩位師叔前來,在做決定吧。」兩個人達成協議,各自回到弟子那邊,看樣子只等他們的太上長老來了。
李月見他們不在有什麼動靜,自己也不敢久留,悄悄的退走,奔出幾十里,這才敢駕馭誅仙筆,低空飛行,回到林芷音的身邊。
林芷音站在樹干上見李月安然回來,長出了口氣,「怎麼去了這麼久?可擔心死我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是什麼人?不是找我們的吧?」
李月見她如此擔心自己,心里一暖,拉住她的手,坐到樹干上,把自己看到的一一講給她听。
「這麼說,明早太上長老就能到這里了?」林芷音听完李月的講述,看著李月,「那我們明早……」太上長老一到,就不怕天機門的追殺了,這是林芷音的想法。
李月知道林芷音想和同門在一起,必竟自己兩個人實力太弱,在這茫茫巨靈山脈里到處都是凶獸,妖怪,也難免她一個女孩會害怕。可匯合同門,就要面對天機門的那個胖子,這是李月最擔心的。
看著林芷音期盼的眼神,李月沉默了。
「你不想去就算了,其實我只是對那個太乙玄木好奇。」林芷音看著李月沉默不語,輕輕的笑笑,「我們兩個明早離開,不去湊這個熱鬧。」
李月拍拍她柔滑的小手兒,「你想看看那太乙玄木,我明早帶你過去,現在休息吧,我有些乏了。」攬住林芷音的肩,讓她依偎在自己的懷里。
眼望蒼穹,夜黑如墨。
第二天天剛亮,就有數十道流光從天跡飛來,直奔那個山谷的方向。
「咦?這是天機門的人,他們倒是先來了!」林芷音仰望流光消失在群山之中。過沒多久,天際又有人御劍而來,這次,林芷音站起,高聲叫著︰「李月,快看,太上長老他們來了。」
幾十人流星般飛掠,很快就飛落到遠方的山谷里。
李月整整衣襟,「我們走吧。」兩人御劍而起,直奔山谷飛去。
當李月和林芷音飛進山谷,天機門的人立時一片騷動。兩個人落在廣陽子身前,躬身見禮︰「弟子參見太上長老。」
廣陽子深深看了兩個人一眼,幾天不見,這兩個人居然在修為上都有突破,深感意外。淡淡的道︰「起來吧。」兩個人退到廣陽子身後。周陽就站在身邊,卻不見了周柔,李月心里一動。莫非….
「周師姐呢,怎麼沒看見周師姐?」林芷音急切的看著周陽。
周陽神情淒楚,雙目赤紅,一句話沒說,只是搖搖頭。
周柔死了?
林芷音神情呆滯,周柔是她在門中最好的朋友,兩個人同師學藝,形影不離,現在周柔居然……一行清淚落下,自己從此失去了好友。
李月輕輕拍拍她的肩膀,輕言安慰︰「芷音,別傷心了,人死終究不能復生。」
林芷音以手拭淚,緊挨在李月身邊。這幾天他們耳鬢廝磨,情根暗種,言談舉止中自然而然的流露著彼此關懷和親昵。這在他們看來極是正常,可是有人對他們這種曖昧卻很是惱怒。
一雙怨毒的眼楮緊緊盯著李月,那雙眼楮里噴出憤怒的火光,恨不得吃了李月。
李月隱隱感覺到什麼,一抬頭,正看見魏斌狠狠的盯著自己,李月眼神迅速移開,心里暗叫︰不妙。不明白這個魏斌為什麼對自己這麼不友善。
心里正在疑慮,突听有人哈哈怪笑。正是那個天機門的胖子。
「廣陽子,你門人殺我弟子,奪我法寶,今日之事,你看怎麼了結?」那胖子開口第一句話,居然不提這洞中太乙玄木,而是直指兩門的糾紛,目光卻直盯著李月不放。他上次只差一步就抓住李月,卻被李月神奇逃月兌了,一個練氣期的能逃月兌金丹期的追殺,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這個人身上有一件神奇的寶物存在。
「噢?諸葛,我門人也被你弟子所殺,你倒說說,這事該如何解決?」
「嘿嘿,廣陽子,你我今天都為這太乙玄木而來,如此神木你我都想得到,恐怕今天是不得善了啊。既是如此,你我兩派之前的交情恐怕就此而終,反而勢成仇怨,我天機門還不想與貴派為敵,小弟這里有個想法,不知董兄願聞否?「
「噢?諸葛兄但講來听听。」
「嘿嘿,廣陽子,這神木只能歸屬一家,若大家都不肯退讓,只怕這里馬上會血流成河,不如我們以武定這神木的歸屬,雙方各出三人,以兩勝方獲得神木屬權,你看如何?」
「哈哈,諸葛兄好算盤,以道門陣宗對符宗,你可是佔盡便宜了啊,不過…既然你劃出道來,我廣陽子若不接,倒顯得我萬符谷真的不如你陣宗道法犀利了?」廣陽子哈哈大笑,「就任憑你諸葛安排了。」
「好,廣陽子夠爽快。不過,我還有個條件。」
「有什麼條件你都說出來吧。」
「嘿嘿,廣陽子,你我這也是一場豪賭,既是賭,除了那太乙玄木,我們在加點兒彩頭,豈不是更刺激?哈哈哈……」這胖子笑得甚囂張,這場賭局還沒開始,就好像他已經勝利了。
廣陽子的心微微一沉,自己對天機門這些人很了解,以實力而論,自己和這胖子在伯仲之間,交起手,勝負各佔五成,其他的弟子也沒什麼特別,看這胖子的神情,難道他有所依仗不成?胖子笑完,臉色陰森道︰「廣陽子,我天機門今天如果不幸三戰不能兩勝,這太乙玄木盡歸萬符谷所有。天機門上下立時退出巨靈山脈,絕不爭搶神木,如違此言,當神魂俱滅。另外,奉送妖丹百枚、百年火靈草五十株、兩百年碧鱗草五十株、石寇花五十株、玄黃石一塊、龍涎草一株。你看如何?」
廣陽子淡淡冷笑,不管對方有什麼依仗,這場賭局也是勢在必行了,何況對方還開出了這樣的條件,「諸葛,你既然如此說,萬符谷也不能落人口實,若是三戰不能兩勝,我也立時帶弟子離開巨靈山脈,不再染指太乙玄木,至于天材地寶,我這里有的可以任你來挑,此言有違,我也當神魂俱滅。」
「好,好!廣陽子果然頗有氣度,不過……」胖子略微沉吟,眼中突然精光暴起,「我今天若僥幸獲勝,天機門不要你的天材地寶,我只要他!」伸手指向李月。
胖子此言一出,場中人都是無比震驚。絕大多數人都在想,這一個李月怎麼能和那麼多天材地寶相比呢?在他們眼中,有的只是利益,別人的生命只是螻蟻。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月和董宣的身上,這一刻,李月的生命系在董宣一人之口。
董宣會因為那些天材地寶而拋棄李月嗎?
董宣沒想到胖子會有這樣的要求,他先是驚愕,之後沉默了。
就是這個短短的沉默,李月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李月不怕死,自己本來就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本來就不屬于這個世界,死並不可怕。令他感到刺痛的是,這個世界的人心險詐,昨日的同門,今天就有可能為了利益把你出賣,看著眼前萬符谷的人,眼神中淡漠的有,幸災樂禍的有……
的確,自己和他們也就是風雲際會,這才幾天啊,自己和他們有什麼瓜葛啊?他們為什麼要為自己而拋棄利益呢,這怪不到他們。
看到那雙充滿愛憐,憤怒,絕望的復雜眼神,李月笑了,這里至少有一個人不會出賣他,但她只會無能為力。
李月不能等他們把自己拋棄,不能被別人像物件一樣拿來做賭注,他要自己走出來,即便是死,男人也要有尊嚴。
他整整衣襟,走出來,身後,林芷音一把抓住他的手,死死不放。眼淚順著美麗的臉龐流淌。
李月輕輕回身,伸手為她輕輕拭淚,一百多人的場中,兩個年輕男女旁若無人,很多人都呆了。
「師弟,你死了,我也不會獨活。我們死也死在一起。」
李月心中微顫,林芷音能在這個時候說這樣的話,可以看出她心中的那份堅定,自己能得她芳心如此,此生何憾?自己今天就算一死,也不能拖累她和自己受難。
臉上輕輕的淺笑,低低的在她耳邊說︰「芷音,你忘了?我有隱符,還有天地玄門可逃?你不可輕言生死,今日別後,你要保重自己,等我日後來尋你。可听明白我的話?」
林芷音淚流滿面,頻頻點頭。
李月展顏微笑,「這就對了,這樣我可安心。」掙月兌她的手,轉身向廣陽子行禮︰「承蒙廣陽子董前輩垂愛,才有前時火龜谷中數日之緣,晚輩垂聆教益頗多,這里先謝過前輩了。」
廣陽子听他不稱自己太上長老,而改口前輩,已知他用意。哎,自己適才的遲疑,豈不是太過著相了?看著眼前這個少年身處險境還這樣彬彬有禮,相比于他,自己兩百年的修行,道心何在?伸手,一股柔和勁力托起李月半躬的身子,「李月,既然一場緣分,你也不必多謝。如果,你現在立即拜我為師,我可保你無憂。即便不是如此,我萬符谷現在還沒輸給他天機門,勝負還不知定數。」
李月抬頭看著廣陽子,剛剛的這句話有可能是他的真心話,可是之前他的猶豫卻狠狠的刺痛著李月。馬上拜他為師可保自己無憂,可自己需要別人的憐憫嗎?自己又何必回頭呢?死又何惜?即便是萬符谷獲勝,自己和萬符谷也是緣盡于此了。
身後的周陽趕緊走上來,「李月,太上長老今天收你為徒,這可是破了門中的規例了,也是你的福分,還不趕緊磕頭?」
李月看著周陽,這個師兄還是對自己頗有幾分情誼的,李月只有對他笑笑。
「前輩,晚輩只有一事相求,還望前輩不要推辭。」
廣陽子心頭微顫,這孩子寧死居然都不肯拜自己為師,真是執拗。「有什麼事,你說。」
「晚輩請前輩派幾個人帶林姑娘先返回宗門,這件事想是不難。」
「噢?只此?」
「只此。」
「好,我答應你。」廣陽子隨口點了幾名女弟子,「你們帶林師妹隨周陽師兄先行回宗門。」
周陽和幾名女弟子躬身應是,兩名女弟子過去拉住林芷音,林芷音無法掙月兌,梨花帶雨,滿面淚流。周陽看著不忍,上前拍暈林芷音,向李月抱拳,「李師弟,今日一別,不知今生是否還有緣相聚,你自珍重。」說完,再不回頭,御劍穿空而走,幾名女弟子駕著昏迷的林芷音緊跟其後。沒多久,幾條淡影就消失在天際之處。
所有人的目光又回到李月的身上。
李月見林芷音遠去,如釋重負,心里同時也涌起淡淡憂傷,認識林芷音才短短幾日?可是兩顆心卻緊緊相連,如今又各自天涯了,自己今天恐怕更是要葬身于此。
李月輕展笑顏,就是赴死,男人也不能有絲毫畏懼。
「自今時起,我李月與萬符谷不在有瓜葛,董前輩,你也不用有什麼顧忌。這位諸葛前輩!」李月狀甚悠閑,似乎,身處危險的不是他,而是別人。「這位諸葛前輩,你也沒了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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