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年?」李月大吃一驚,「您把我抓進來,就是要困住我三百年,之後助你斬斷劣根?」
「哈哈哈……」太乙玄木發出沙啞的怪笑,「年輕人,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把你困在這里三百年的。」
「可是您剛剛明明說要三百年後……」
「我所以說要三百年,是因為你現在的修為還不能做到幫我斬斷劣根,而這里洞口,過不了幾天就要被陣法封閉,下次開啟要在三百年之後。」
「噢,原來是這樣,您的意思是要我三百年後在來幫您?」李月略微沉吟,「可是,可是,您如果放我出去,三百年後我不來,豈不是令您白等我三百年?」
「哈哈哈……年輕人,我既有求于你,自然會有所報酬,而我的報酬任誰都會動心的,至于你拿了我的報酬,三百年後不回來,那也只能算我所托非人了,我也沒什麼好抱怨的。」
「嗯,其實我倒不奢求您什麼報酬,听了您主人和主母的故事,晚輩對您主人倍感敬重,能為您和您主人這樣的絕世英雄出一份微薄之力,也聊表我的仰慕之情。只是,人生百年,我恐怕沒命活到三百年,到時候有負所托,豈不是令您空等?」
「年輕人,我看你品性純良,這件事我既然托付給你,你應該不會負我。此事關系到我主人化身的安危,我自然也會力保你能渡過這三百年的歲月,只要你肯答應我三百年後回來助我月兌去劣根,我傳你絕世功法,保你能通長生大道,羽化飛仙。」
能通長生大道,羽化飛仙。
李月怦然心動,有誰不想永證長生,與天地同壽?听這根木頭的話,只要自己點頭,仙途大道便是可期,相比于它給自己的,自己付出的真是微乎其微。
「晚輩真是受寵若驚,既然如此,我李月便在您面前立誓,以天地為證,必不負您囑托,三百年後為您解除劣根之苦,如違此誓,必遭天譴。」李月神情凜然,信誓旦旦。
「好好,有你誓言在,我也安心了。我便傳你幾套法決,有了這些法決,你只要勤加修煉,假以時日,等你神功大成,天下間還不是任你馳騁,這區區凡間界又有何人敢與你爭鋒?」
馳騁世界,無與爭鋒,這是何等道法?李月不禁心馳神往。
「你五行金、火尚優,我這里有雷、火兩部功法,分屬兩行,你可以選擇一部。」太乙玄木粗大的枝條舒展,像手臂一樣,伸到李月面前,枝條之上並排平放著兩塊碧綠的玉簡。兩枚玉簡形狀古樸,隱隱有靈氣波動。
這兩枚玉簡就這樣憑空出現在李月面前,看來,這古木應該有須彌玉之類的寶物。李月按捺住抓過玉簡的沖動,「晚輩對道法一竅不通,就連體內的真元和仙力也非自己修煉而來,這兩種道法于我來說,哪種優劣,實難判斷,您既知我五行情況,還是由您一言而決吧。」
「哈哈哈……你倒是頗有自知之明,的確,你于修道來說,還是一張白紙。體內真元皆因機緣巧合而來,這于你來說既是奇遇也是隱憂。修道務求循序漸進,基礎必不可少,在不斷的磨礪中穩固道心,以期長生之道。我這兩部功法都需以你體內仙力為基方能運用,而你體內仙力再多,也只能提升你的實力,卻不能使你晉級,這就是為什麼你體內仙力不能和真元融合的原因。而晉級是要依靠真元的,前期的基礎不牢,會直接影響你後期的晉級速度。」
太乙玄木句句說在自己的癥結所在,對于修真,自己知之甚少,真元和仙力未經修煉憑空而來,猶如空中樓閣,顯隱在雲霧之間,稍有差池,都會崩塌傾覆。現在自己急需穩固已有的真元和仙力,而要穩固,別無捷徑,只有勤修苦練。
「這套雷系功法對應你金行靈根,威力巨大,既然你請我代你選擇,就是這部‘九龍雷火令’吧!」
「九龍雷火令?這名字听起來真是霸道。」
「豈止是名字听著霸道而已?這可是功如其名,只是修煉卻是不易,一旦功成,可以幻化九龍,九龍雷火之下,即便是大羅金仙也要退避三舍。這九龍雷火令共分九層,每成功晉級一層,就會幻化一條雷龍,每增加一層功力,威力便會倍增,等九龍大成,便有撼天動地之威,實在不可小覷,這也是你和主人的一場法緣,這功法,便是主人那部絕世神功。」
李月張大了嘴巴,這樣的絕世神功居然落到了自己的頭上,真是造化弄人,一場離奇的車禍把自己帶到這個修真的世界,從此,親人兩世相隔,摯愛魂飛異域,之後就是這些接連而來的奇遇,什麼有望天道,飛升成仙,這是上天給予自己的懲罰還是恩寵?李月茫然若失,神游物外。
太乙玄木看到李月短暫的失神,輕喝一聲,「起!」
李月被它喝醒,只見那枚載有九龍雷火令功決的玉簡凌空而起,碧綠的玉簡上泛起一片耀眼的白光,白光越來越盛,忽的,化作許多白色的星點兒,迅速的撲向李月,鑽進李月的識海之中。
李月立時感覺識海里涌入許多符文,正是九龍雷火令的修煉法門,這部功法就好像生長在自己的識海中一樣,那麼清晰,明朗。李月僅僅粗略的瀏覽一遍,心中一種莫名的驚訝和震撼涌起,太乙玄木所說絕不為過,這功法的確霸道無比。這功法的修習的確也是不易,就說這引雷入體,吸收雷力,轉化仙力,便是不易。李月是親眼目睹老龜渡劫的過程的,那天雷毀天滅地之威,何其能擋?又如何收之?另外,修習這九龍雷火令,還需要龐大的神魂力量,神魂分體……
李月搖了搖頭,一臉苦笑,「這,這真是曠世奇功,只是,只是……真是難于修煉啊。」「絕世功法,自然要超于常人的努力和付出,豈是平常就能獲得?這九龍雷火功決,需要煉化雷力,還要煉化本命神兵,依附神魂在本命法寶之上,附加雷力,這樣才能產生無上威力,無堅不摧,無所不克。」
「嗯,可是晚輩初涉修真,道心不穩,神魂不凝,又無本命法寶可供祭煉,真是空負這曠世奇寶了。」
「哈哈哈…這有何難?我既然傳你這功法,自然不能叫你無從入手。我這里有一件法寶贈你,這可是世所難求之物。」太乙玄木說完,從它高大,寬廣的樹冠上飛下一道黑芒,橫于李月面前。
這是一條手臂粗細近丈長短的黝黑木棍,通體粗細均勻,隱隱有洪荒的氣息涌動,黝黑之中不時閃爍電花跳躍不休。
「這是?」李月隱隱感覺這木棍的不凡,太乙玄木精能拿出手的東西,豈會是凡品?
太乙玄木幽幽的一聲嘆息,「三百年眨眼即過,只是彈指一揮,我為此付出的……咳!罷了!孩子,這根,就是太乙玄木精魄之所聚,就是我本身,也出自它處,不知它存于世上幾百,幾千萬年了。它身上帶有幾絲盤義老祖開天闢地以來的先天靈氣,就是這幾絲先天之氣,使它成為一件先天靈寶。主人在仙界曾經想用它作為自己的本命法寶,為此,還用天雷淬煉過此寶,因此,它體內已經蘊含了一定的雷力了。這雷力剛好合你之用,想來,修煉九龍雷火令第一重應該不難,有了第一重神功,你以後自己就可以吸收雷力了。」
太乙玄木略微停頓,「若不是你無法吸收雷力,這寶物我也不會輕易送你,今日,我既傳你功法,贈你重寶,你萬不可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李月正襟肅然,「蒙前輩如此厚愛,李月感激涕零,斷不敢忘今日贈功賜寶之情,必當刻苦修習,不負前輩所托所望。」
「好好,你有這番言語,我心安慰。此寶之上有諸多陣法禁制,我一一給你講解。」
太乙玄木緩緩講解諸多陣法禁制,李月憑借絕頂悟力,沒多久便熟識于心。這一點倒叫太乙玄木精大感意外,一個對陣法禁制毫無根基的人,這麼短的時間就能掌握這麼多龐雜的陣法禁制,悟性的確不一般。
「好了,你已經完全掌握了這寶物的屬性,特點,從此,它就是你的了。」太乙玄木粗壯的枝條在木棍身上輕輕拂拭,七彩霞光透過枝條侵染木棍,只見近丈長的木棍逐漸縮短,最後,只有手指粗細,手指長短,通體黝黑。
「收起來吧,你自己稍加祭練,在輸入自己的神識,今後,就是你的本命法寶,日後,你會知道它的諸般好處。」
李月一道仙力緩緩打入太乙玄木精魄所化的太乙玄木棍上,有如手指的棍上黑芒頓起,微微顫抖,李月趕緊分出一縷神識,在棍上附加自己的神識烙印,一瞬間,一股龐大的洪荒氣息順著那股神識涌向識海,與自己的神識糾纏在一起,就像久違的老友,彼此相擁相抱,剎那間,自己和這根太乙玄木好像心靈相通,那根手指一樣的太乙玄木突的化作一縷黑光,飛入眉心,懸浮在自己識海的頂端。
「人族修道遠比其他種族修道佔便宜,擁有一具肉身,修煉道法要比妖族快太多。但有一利必有一弊,人類的肉身就是修道最大的弱點,往往,人類修士的肉身都是相當脆弱的。一旦肉身被滅,縱是魂魄應在,也是功力大損,最壞的,還會魂飛魄散。而這本命法寶神兵練至最高境界,元神,肉身寄托在法寶兵器之中,幻化九龍,法兵不毀則元神、肉身不滅,九龍有一龍不毀,元神、肉身仍在。這正是彌補了人族修真的最大弱點……」
太乙玄木侃侃而談,李月根據它的講述與自己識海內的種種竅要秒決對照,怎麼吸取雷力,錘煉神魂,再以神魂養兵,人兵合一,寄托元神……種種晦澀難懂的妙訣經它一番講解,豁然開朗。
「本命法寶神兵是一個修士命脈所在,需要強大的神識神魂寄托其上,神識不強,則無法期待進境,這里有一部鍛煉神識神魂的功法,正好輔助修煉九龍雷火令。」
一個古銅色的玉簡懸浮在李月頭頂,「這套陰陽鍛魂決專門淬煉神識,今天傳你,待你日後自己琢磨,領會其中奧妙吧。」
玉簡浮出白光,化作星點,飛入李月識海。
「我看你身邊頗有幾件不錯的法寶、仙器,我再贈你一件仙品,也好叫你多一樣防身保命的本錢。你要是在外邊有個三長兩短,我的一片苦心就付諸東流了,三百年後我還指望你來幫我斬斷劣根,幻化人形呢!」
太乙玄木說完,一顆雞蛋大小,通體暗紅的渾圓的珠子,滴溜溜從樹冠飄落。
那珠子靜靜的懸浮在李月和古木之間,李月第一眼看見這珠子,就感覺到它的不凡,這珠子的身上散發的氣息這麼熟悉,好像從遠古洪荒掉落凡塵。這氣息分明和自己身上的兩樣東西的氣息有相同之處,一件自然是古木剛剛贈給自己的那根太乙玄木,另一件,竟是來自老龜的饋贈,紫葫蘆!
先是那根太乙玄木,再是這顆珠子,此時,李月才從這兩件物品的氣息中看到自己紫葫蘆的影子。難道,玄木、珠子、和紫葫蘆都是蘊藏了先天靈氣的靈寶?
李月對這珠子很是好奇,一縷神識向珠子罩去。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李月的神識還沒觸及到珠子,那珠子似乎是發現了李月的窺探,忽的竄起,居然躲開了李月的神識探查。
李月驚奇不已,這珠子難道還有靈識不成?張大了嘴,看著又落回原處的渾圓、暗紅的珠子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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