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 014

作者 ︰ 余味

一旁早已到來的歐陽昊冷冷地看著前面正和其他男子打情罵俏的輕蒹葭,只見她笑得一臉燦爛。這個女人,不知道自己是有夫之婦嗎?沒有許配人家的女子更應該守禮法,知進退,怎會如此在大庭廣眾之下,和男子公然說笑。

桃花庵內的歐陽慊站在院門後遠遠觀望著輕蒹葭他們的一舉一動,呵呵,真是不知道這個丫頭是從哪里來的?還是這次大病之後,病傻了?听衛灃溟說,現在的她言辭犀利,觀察入微;話語間,不給人留一絲情面。就連老七,她都不放在眼里。還真是大膽哪!

「老七,站在這兒干嗎?怎麼不進去?」太子歐陽殘不知何時也已經到了。

一身金線瓖邊的墨黑色疊領長衫服貼的穿在身上,大朵大朵金色絲線刺繡的芙蓉張揚而放肆的盛放在他的長衫上。金線瓖邊的墨黑色五指寬玉帶扎在腰間,修飾著他昂揚而有強健的身材。

戴著墨玉扳指的左手撫了一下用金色絲帶高高束起的發髻,右手倒背在身後。整個人看起來有著那麼一種神秘的魔力,清秀的五官中最為稱道就是他那一雙如鷹目一般的深邃眼楮,沒有人敢與他逼視。

「哦,是三哥。沒什麼,在看韓雷,看來韓雷也是英雄難過美人關。」歐陽昊回過頭,他今天穿了一身月白色箭袖長衫,同色的鞋和褲子。一支白玉簪子挽著頭發,不同于那日的寒冷徹骨,今天多了些儒雅溫文。

院門後的歐陽慊也走了出來,抱拳笑道︰「三哥,七弟,都來了,里面請吧!一切都已備妥了,只等你們了。」

歐陽昊實在是看不下去了,這個輕蒹葭,真是不守婦道。「韓雷,還磨蹭什麼呢?還不過來,三哥也來了。」

韓雷一听,朝這邊望來,只見黑衣的太子歐陽殘,白衣的七皇子歐陽昊,還有永遠是一身青衫玉帶的五皇子歐陽慊,都已站在了桃花庵的院門前。

衛灃溟此時也走了過去,「見過三爺,五爺,七爺。」

歐陽殘揮揮手,「自己人,不必多禮。」

歐陽昊仿佛沒看到他一樣,徑直的看著韓雷和輕蒹葭。

歐陽慊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朝衛灃溟頷首而笑,「衛侍郎免禮吧!」

「姑娘,在下還有些要事,不知可否……」韓雷不得不過去了,可是心下又舍不得輕蒹葭。

輕蒹葭笑笑,「沒事兒,我也和你一道去。」她看著桃花庵前的那三人,心中突然有了一個奇怪的想法,那就是,誰想當皇帝,那就要看她姑女乃女乃今天的心情了。

看來她的穿越是為了替這流沙國找出下一任明主,果然她任重而道遠呀!真是佩服自己呀!

「可是,那里是不容許一般人踏足的。」韓雷指了指桃花庵,一臉的惋惜和抱歉。

輕蒹葭示意他放心,隨著他走了過來。「衛灃溟,我也想進去看看,成不成呀?」她看著一臉尷尬的衛灃溟,心說,你小子要是敢說不成,我就掏出皇上賜我的金牌。

「爺,這位是在下的好友,張青姑娘,她也想入庵賞花。不知……」衛灃溟有些為難的想歐陽殘請示。

沒等歐陽殘說話,一旁的歐陽昊率先開口,「想看就進來,不過別對著男人拋媚眼就行。」說完,冷冷地掃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進了桃花庵。

「真沒規矩,不知道隨誰了。別說我沒拋媚眼,我就算拋了,也不是給拋他看,他生得哪門子閑氣?」輕蒹葭一肚子的莫名其妙。

一旁的歐陽殘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這個桃粉色荷衣的女子真是少有的傾國傾城,與宮里的那個,不相上下。但是她的脾氣和膽子更大一些,敢跟老七這麼說話,不怕他那冰山臉,還真是難得。不過,這麼一個小女子,哪來的這麼大氣性。

「姑娘別見怪,我七弟心眼不壞,就是人直了一些。」歐陽慊依舊扮作和事佬,沖輕蒹葭溫和地笑笑。

歐陽家這三兄弟真奇怪,一個冰山臉,火爆脾氣︰一個裝無害,實則月復黑,扮豬吃老虎;還有一個——她看向也正在打量她的歐陽殘,這個嘛…暫時還沒看明白,不過總感覺他這個人渾身上下透著古怪。

歐陽殘也覺得這次的桃花宴較之往年有意思了,因為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有著難以言語的奇妙感覺。

「哪里話,我都明白,他心不壞,他嘴壞。」輕蒹葭不依不饒的白了歐陽昊的背影一眼。

恰巧歐陽昊回頭尋她,兩人眼神撞個正著,「哼」,隨即互相別過臉去,一個前行,一個後隨。

真是的,他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跟一個小丫頭斤斤計較,腦子壞了嗎?不過這丫頭真是有著讓人生氣的本事,讓她進去就為了可以好好看著她。在外面她和別的男人調笑,他也看不見。可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就能好好看著她,以防她做出一些什麼傷風敗德的丑事。

歐陽昊自我紓解著,他這麼做可不是為了她好,而是怕她再被人騙了,再來一出什麼以身殉情的戲碼。她可是牽制輕若風和輕尊同兩人的最好籌碼,這兩個人可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對于他將來的籌謀,是不可缺少的力量。

哼!無非是怕我做了什麼有損你顏面的事情,讓你難堪。可是今天我偏偏就是要大大的鬧上一番,讓你知道我可不是好吃的果子。既然陰差陽錯的卷進了這場宮斗之中,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

輕蒹葭知道現在的她已是無路可退,不,應該是說,她不想回頭。人這一生沒有幾個十年,更何況是古代的女子,對于自己的命運是不可掌控的。並非她們不想掌控,而是她們沒有權勢。所以,她要找一個可以讓她依靠的後山。她看得出來,歐陽昊對于她是志在必得,非愛,乃是因為她身後的兩個朝中權勢之人。

兩人各自想著,想著,便以同身旁幾人來到了桃花庵內的涼亭。

抬眼看去,亭上匾額寫著兩個大字「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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