罡氣肅殺的順刀反手迎去,杠上輕蒹葭的純陰之氣,一陣巨大的對流踫撞,兩人紛紛撤身。
跳到對方的身後,然後彼此迅速的回身,輕蒹葭鷂子翻身,躍上孛兒帖赤那的頭頂,揮刀劈來。
孛兒帖赤那微微一笑,「來得好!」說話間,一個漂亮的下腰,揚刀向上,一個靈蛇吐信,接住了輕蒹葭的凝霜。
呵呵……輕蒹葭心中笑了起來,孛兒帖赤那,你太輕敵了,注定你輸得一塌糊涂。
輕蒹葭並沒有預期中的落在地上,再拆一招,而是將身體懸在空中,又是一個翻身,手中的凝霜霎時如迅雷般在輕蒹葭的手中旋轉著,直直的朝著孛兒帖赤那削去,險險的削了他的頭發。
孛兒帖赤那快速的抽身後撤,胸前的一縷發絲輕輕飄落,好險!沒想到還有這一招,有勇有謀。輕蒹葭,我孛兒帖赤那,要定了。
想著,踮起腳尖,向後飄然撤身,孛兒帖赤那看著直逼面門而來的圓月彎刀竟然一個瀟灑的轉身,如舞者般旋轉著,擦著凝霜的刀背與輕蒹葭交錯而過。
就在這時,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在當時的情況下,兩人本應該擦身而過,回身再戰。怎知,輕蒹葭竟然在這個時候擰轉身體,一個反手橫斬——
整個悅華園中鴉雀無聲,空氣靜的駭人,只剩下了輕蒹葭空曠的聲音回蕩在整個皇宮中,「你輸了,蒙國的孛兒帖赤那太子殿下!」
孛兒帖赤那簡直不敢相信,他剛剛只覺得後背一涼,心道不好,可是為時已晚。落地之時才發現,後背的衣物早已在空中交錯時,被人家手中的寶刀斬成零落不堪的條條破布。
孛兒帖赤那還沒有從震驚中恢復,耳邊就想起了玉階上歐陽廷的笑聲,以及流沙文武百官的如雷掌聲,「輕家蒹葭,舉世無雙。輕家蒹葭,舉世無雙。輕家蒹葭,舉世無雙。……」
霎時,整個皇宮響徹了這一句話,而這句話也被烙印在在了每個蒙國使臣的心中,就如同那個紅衣獵獵的張揚紅顏的絕世風姿,深深烙印在了他們的腦海中一樣。
烏蘭圖婭和賽罕孟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他們草原的第一勇士就這樣輸了?一點轉換的余地也沒有。
哈喇巴爾斯和布日古德也唯有愣愣的看著自家的主子,不知該如何是好。哈喇巴爾斯悄悄的看向朝灡,原來如此。怪不得朝灡絲毫不擔心睿王妃,因為她知道睿王妃只會贏。是呀!朝灡的武功那麼厲害,睿王妃怎麼可能不會武功呢?真是笨呀!
「輸了,心服口服。」孛兒帖赤那是條漢子,爽快的承認,手放在胸前,對著天上的月亮,大聲說道起︰「輕蒹葭不但是流沙王朝的王妃,更是我的義妹蒙國公主烏雲珠,我蒙國勇士心中月亮女神,我草原上最美麗的格桑梅朵。」
「哈哈哈,好好好!」歐陽廷點頭笑笑,回憶往昔,「當年葭兒的娘親是你父親成宗的救命恩人。如今,葭兒又成了蒙國的月亮女神,真是難以想象的緣分。」
孛兒帖赤那看著輕蒹葭,恍然覺得她好像在哪里見過?他仔細的回想,連系剛剛歐陽廷說的話,啊,是了,竟然是父皇御書房屏風後面的那幅畫。
那是一個身著鵝黃色蒙國裙裝的絕子,與眼前的輕蒹葭眉目間極為相似,原來是她的娘前、經常听父皇對著那幅畫,喃喃的喚道︰「烏力吉……烏力吉……」
忽地,「主子,小心暗器——」一直站在歐陽昊身後觀戰的朝灡大喊著的同時朝輕蒹葭撲了過去。
所有人齊刷刷的朝輕蒹葭看去,驚得瞪大了雙眼,說不出話來。只見三枚金花分成上中下三路朝著輕蒹葭的面門、心門、和小月復同時射去。
說時遲那時快,眼看著三枚金花就到了眼前,歐陽昊听到朝灡的叫聲搶先一步沖了過去,但是距離太遠,遠水救不了近火。歐陽慊和歐陽殘也與歐陽昊一樣,同時沖了出去,但是心里都清楚的知道,救不了。他們三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三枚金花暗器齊齊的朝著輕蒹葭的全身要害射去,卻無能為力。
站在她身邊的孛兒帖赤那也是一個愣神,轉眼,三枚金花暗器已經到了眼前,離輕蒹葭也就還有一寸的距離,而輕蒹葭也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危險的情形,不知該如何應對,只得站在那里——
「當、當、當——」
三聲清脆的金屬掉落地面的聲音震醒了在場所有的人,輕蒹葭最先從剛剛恍惚的神思中醒了過來,快速張望著,到底是誰為她擋下了這充滿殺機的一招……
鴉雀無聲的全場只有輕蒹葭尋找的眼神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略過,華燈流轉,繁花滿樹的繽紛魅影中,如海洋般寬厚溫暖的雙眸定格了她的眸。
無聲的斟滿杯中酒,一飲而下,男兒的豪爽和心中愛的深沉是比海洋還要廣闊的胸懷。滿頭的銀發沾滿了俗世繁華的悲哀,卻也點亮一個女子心中的黑洞。
倒映在輕蒹葭黑瞳中的銀發男子,平穩的端著酒杯,若無其事的自斟自酌,太過于平靜的表情出賣了他的心。滿頭銀發,卻倍添英武,他就像是守護她的戰神,只為她而生,為她而死。
誰也沒有發現輕蒹葭的異常,但韓雷卻感到了來自她的目光,心微微一顫,仰首,酒,再次飲盡;杯,又再次斟滿。
從剛剛比武開始,他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一分一毫。他生怕自己心中那久違的溫柔會受到一絲的傷害,他警惕來自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對她的傷害。
果然,就在所有人都放松精神的那一霎那,以為不會有任何人再出手攻擊的時候,竟然從暗處射出了三枚金花暗器,讓人意想不到的在眾目睽睽之下射向了她。
幸好自己早就有準備,不然……他現在後背上還布滿了冰涼的汗水。
歐陽廷大怒,手拍紅木桌,怒不可遏。深厚的內力將眼前的紅木桌震得四分五裂,桌上的食物器皿散落一地。
「欺人太甚!簡直欺人太甚。」歐陽廷冷冷的目光掃過烏蘭圖婭、賽罕孟合,以及她們身邊的蒙國使者。
作為皇帝多年的積威甚重,讓烏蘭圖婭等人心頭直發顫,臉色慘白。畢竟是己方不對在先,說好是比武。不但輸了武功,更輸了作為勇士的尊嚴。
孛兒帖赤那冷冷地掃了賽罕孟合,回首對歐陽廷施禮,「皇帝陛下,為了表示我蒙國對于這次和親的誠意,我以草原飛鷹的名義承諾,您的女兒,流沙國的娉婷公主將會成為我孛兒帖赤那的正妃,以示友好。「
他的話無疑是打了賽罕孟合一記重重的耳光,賽罕孟合怎也沒想到孛兒帖赤那竟然會做出這樣的承諾。
歐陽廷輕挑眉毛,沉吟,「既然皇太子如此至誠,朕若是斤斤計較反而顯得小家子氣了。」
此話一出,霎時化解了尷尬。一場比武,流沙完勝。就連本應成為側妃的歐陽娉婷也因為這出不順遂的比武,得到了成為皇太子正妃的承諾。
一場宴會,又繼續歡歡喜喜的進行下去。輕蒹葭以受到驚嚇為由,先行退下了。
歐陽殘瞟了一眼那抹離去的紅色,眼底閃過一絲笑意。隨即,連著喝下了所有人的敬酒。沒多久,便有些燻燻然。
「父皇,兒臣不勝酒力,先行告退了。」
歐陽廷點點頭,「下去吧!多日來,你也受委屈了,好好休息。」他念著歐陽殘先是太子妃醪雲漪失貞,接下來又是圍場遇難,便允了。
幽篁殿內一片寂靜,殿內的浴池邊上趴著一個曼妙的身影。
長發高挽,露出縴細優美的頸項。向下延伸是優美的背部曲線,一縷落下的黑發被水打濕,服帖在潔白的背上,隱隱誘人。藏在水中的美妙,讓人有著一探究竟的沖動。
歐陽殘進來之後,看到便是這副景象。
他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唇,輕手輕腳踱到池邊,月兌衣下水。
將睡著的輕蒹葭攬在懷里,讓她趴在自己的身上。他動情的揉捏著輕蒹葭柔滑的身體,親吻著她甜蜜的唇。
輕蒹葭朦朧中感到有人緊緊地擁抱著她,輕掀眼簾,映著歐陽殘的身影。她身體一顫,卻更加靠近了抱緊自己的身軀。
實在太累了,連日來的明爭暗斗,讓她身心俱疲。此刻她暫且不去想這些事情,只想著眼前這個讓她感到安心的男人。
感受到懷里人的放松與依賴,歐陽殘更加放肆的探索著,懷里的人體溫漸漸升高,伸手探去,懷里的人早已濕透了。
寵溺的笑笑,吻住懷里人的紅唇,一個挺身,便與她合二為一。
攀附在歐陽殘的身上,輕蒹葭有些暈暈的。其實她並不討厭歐陽殘的踫觸,甚至說得上喜歡。那種悸動,就像是初嘗情事的少女,羞澀不安。
輕蒹葭決定要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怎麼個想法,對他又是什麼感情。
但是,有很多事情都不能按照計劃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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