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的掌櫃告訴唐瑜,那個一身月牙白衣,臉上帶著半張銀色面具的男子,向後院的廚房借了一席之地。
他從懷里拿出一錠白銀,只說借半個時辰,他們見錢自然借給他。
原本以為看他儀表堂堂,出塵不染,整個高高在上的公子哥,哪會真把做菜當回事,就是要個有趣。
想不到拿起鍋鏟來的時候還真是讓人大跌眼鏡,帥的一比
唐瑜驚艷道,「公子,雖然你也曾下廚給我做菜過。可是一下子做這麼多還真是頭一次。」
白司離淡然地依舊坐在對面品茶。
「如你所願,你應當開心才是。」
「開心,開心。」
白司離勾起傲人的唇角。
唐瑜飽含熱淚,「我真是覺得這一天太幸福了。」
「這樣就覺得滿足了?你還有什麼願望一並說了就好。」
唐瑜愣了一下,「所有願望一定要現在說出來嗎?」
白司離這才覺得方才的話有些怪怪的,他擱下手中的茶盞,「是啊,最好這樣。因為到時候回了花涼山可什麼都沒有了,省得你會覺得我虧待了你。趁這個機會你可要好好享受享受。」
唐瑜這才明白過來白司離為什麼不「嗖」地一下,帶她飛回去了。
原是他早想好借此好好讓自己滿足個夠,繼而能後在花涼山安安分分陪著他。
唐瑜笑了,「既然這樣,那我們在這里多住幾日?」
白司離點點頭,「好,你說什麼時候回去,我們就什麼時候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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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說好今日白司離陪同去逛街,唐瑜從房間出來走下樓,白司離已經坐在客棧大廳等她了。
誠然他一身月牙白衣,即便如今臉上戴著半張銀色面具,依然顯得特別顯眼。
一大早的,此時他身邊竟然就貼著兩個陌生姑娘。
卻見那兩位姑娘皆是粉面柳腰的,膚如白雪,十分討人眼球,她們時不時有一句沒一句地和身邊的白司離說著話,手中的絹子掩著朱唇。
真是大清早的就開始‘招客’了,阿彌陀佛。
「公子哪里人啊,能不能摘下面具讓姐妹瞧瞧啊。」
「公子來我們溪城啊,一定要去前街觀賞今晚的鯉魚躍龍門!到時候張燈結彩可美啦,池底的魚可都是清晰可見吶。」
「公子,你可別不說話呀。」
「咳咳,兩位姑娘一大早的可真是好興致。」唐瑜裊裊地從樓梯上下來,她要是再不出面阻止,恐怕白司離就要貞潔不保了,誠然大清早的客棧里面周圍坐著都是瞎子嗎!
兩位姑娘聞聲回過頭去,「你又是誰,我們有沒有興致又與你這個外人何干?」
另外一個又像是看出了什麼端倪,絹帕捂著嘴輕笑起來,「噢,我知道了,你也看是看上這位公子了,只是這位公子到現在都沒說一句話,不知他冷冷的面具下是如何的相貌呢。」
斷斷續續的輕笑聲使這個靜謐的早晨蔓延著一種別樣的趣味,周圍的人都紛紛不敢往這里看,埋頭做自己手中的事。
白司離仍是仿佛充耳不聞,手里的茶清香四溢可是不錯的。
「人家面具下是何相貌也與兩位姑娘沒什麼關系吧。」唐瑜勾起唇角,「公子吃什麼喝什麼做什麼難道姑娘們都要有興趣,那可是堪比當人爹娘了。」
「你……」
「怎麼了,大庭廣眾調戲良家男子啊,這個……對,溪城。不想民事風俗也是這般大膽開明麼,倒是令人意想不到。」
白司離終于唇角有了一絲笑意。
周圍人手中的筷子皆是一抖。
兩位姑娘心中有氣,仍舊不依不撓,「看來這位姑娘也是外來的吧,我們姐妹只不過和這位公子說說話,若是公子不喜歡我們也不會強人所難。」
唐瑜已經從樓梯走下來了,她隨意地抬手模了模發上的梨花簪,輕飄飄道,「說說話是吧,不喜歡強人所難。不錯,我看姑娘們和公子說話也有一會兒了,敢問這位公子有回你們一句?」
兩位姑娘登時語塞。
唐瑜輕咳了咳,「連一句回話都沒有,不強人所難的姑娘們是覺得這位公子喜不喜歡你們啊。」
話一出,終是有一位沉不住氣了,「騰」地從坐上站起來。
「到底是哪里來的丫頭,口無遮攔。」
唐瑜信誓旦旦地走上前去,「我看不識相的是你們,明明公子連看都不想看你們一眼,還不趕緊走。」她微微有些賭氣道,「我是誰?我是他大姐!」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周圍的人連吃飯的動靜都一下子消失了。白司離杯中的茶水更是灑了一手。
兩位姑娘像看怪物一樣瞅了唐瑜一眼,灰溜溜地走了。
「哼,大清早的真煩人。」
看著他們柳腰倩影消失在門口,唐瑜才一**坐了下來。
隨手為自己倒了一杯清水,「咕嚕咕嚕」地灌了下去,緊張的感覺才稍稍好一些。
「你看著我干什麼?」放下杯子,回神才發現身邊的男子不知何時一動不動盯著她。
唐瑜忽然有種不好的強烈預感,眼前的白司離銀色的面具遮住他一半的表情,叫人看不真切。
果然,他動了動唇角,語氣古怪,「你方才說什麼,你是我的什麼?你有本事再給我說一次。」
?
唐瑜一大早才知道原來他們到的地方是溪城,離青丘並不遠,若是想要將它劃為長洲一帶也不礙事。
用白司離的話也就是說如今一切都隨她,唐瑜想什麼時候動身就什麼時候動身,想什麼時候「嗖」的一聲飛走,就什麼時候飛走。
誠然在唐瑜知道白司離的意圖之後,忽然覺得玩爽了再回去也不遲,反正公子不會丟。
溪城這個地方和江南一帶差不多,街道盡頭卻是隨處可見的小林子,城里如其名,小河小湖什麼的亦是繞城一大堆。
唐瑜其實挺喜歡這樣的地方。
「公子,這里好多人賣魚啊。」
「所以你心痛了。」
「有點,雖然我不是魚……」
穿過街道,路邊好多阿婆大叔叫賣著,他們的面前放著幾只大盆子,里面是各種各樣活蹦亂跳的魚。
唐瑜亦是在前面活蹦亂跳著,今日陽光正好,可是好久沒有這樣舒爽的心情和白司離一起出來了。
上一次這個樣子還是在江南的花燈節,不知不覺已然時間過了很久。
就像過去倒退一萬次,所有人都還是最初的模樣。白司離的面具還沒有摘下來,她依然是整天圍繞在他身邊像個永遠長不大的孩子。
「小姑娘,買條魚回去啊,活蹦亂跳的今早剛從金銀池里抓來的呢。」
這位大叔面前的魚要數最大,樣子最傳神,唐瑜不由頓住了腳步。
「金銀池?」
「對啊,今晚還有鯉魚躍龍門。可精彩了,到時候池外一周都是燈火,更是和白天一樣。」
大叔眉飛色舞地描述著,露出玉米一般黃澄澄的牙齒。
「那金銀池里有那麼多魚嗎?」
「那當然了,姑娘和公子是外地人吧。金銀池在溪城可出名了,我們這里的魚大多數都是那里捕來的。」
「這樣說來,那池里的魚豈不是捕不光的?」白司離湊上來淡淡問道。
「說的不錯。」大叔許是講道了溪城讓他特別引以為傲的事,一時間也沒有其他人過來買魚,就興起地說起來,「這金銀池可是神池啊,咱們溪城的人賣魚的可都靠它。源源不絕的魚也真是邪乎,不過管他呢,這是好事啊。」
白司離點點頭,唐瑜瞪了他一眼,這算什麼好事,小魚兒都被吃了。
「那請問大叔今晚的鯉魚跳龍門是怎麼回事?」
「嗨,這只不過是祖上流傳下來的。為了感謝金銀池唄,在池水搭建一個小小的龍門,有多少魚跳的過去就是祥瑞的征兆,這些魚咱們是不捕的。」
唐瑜這才露了露笑容,「嗯,這倒是不錯。人們懂得感恩是好的。」
「嘿嘿嘿。」大叔咧開嘴也跟著笑起來,「那姑娘買一條魚走唄。」他似乎現在才想起來要做生意。
「我們買不買?」白司離回頭柔聲問身邊的女子。
唐瑜想了想……
那大叔也是個會看顏色的老手了,眉毛一挑,「我說姑娘,身邊的是您相公吧,你看你相公對你多好,買條魚都要爭取你的意見,嗨,多好啊……」
給者的話:
不知道這樣幸福的日子可以持續多久~~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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