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影水木清華 第二章 工作

作者 ︰ 凌江雪

陸曉山是本地人士,他的父親是豫中市公安局局長,他是個富二代兼官二代。他亮堂的臉龐上堆著黑黝黝的發亮的胡子。平時倒是注意修理,每隔一段時間,刮胡子的嗡嗡聲音破空而來,像只令人厭煩的蒼蠅縈繞著整個寢室,揮之不去。除此之外,臉上撒了一片星星點點的雀斑,但錯落有致,整齊劃一的組成各種幾何圖形,但並不明顯。「曉山」之名有其父親為其所取,意喻為「清曉之山,秀立蒼天」之意。然而,不知何時被朋友調侃為「小三」。他並不介意,每每大言不慚道︰「這多好呀,那說明以後在我身邊環繞的小三數不勝數,呵呵……」yin色之聲沖刺九霄,像狗吃了搖頭丸在听音樂。

這天的天氣,陰霾密布,空氣潮悶,像是呼吸道被黏住了一樣,壓抑之感在所難免。無半絲風,遠望之處,樹林暗淡,像要垂垂死去。林曉走進陽台,用深邃的目光迎向前方,一股壓抑之感莫名而至︰自從父親傷病以後,母親靠種莊稼所獲得的收入是無法夠家里每日的日常花銷的,林曉也就想辦法在自己閑暇之日去找些工作,掙得的錢留下一些以供自己吃飯外其余全都寄往家中。每日很少有空閑時間,身上的衣物盡量物盡其用的穿來穿去,縫補了許多遍依舊不願讓其下崗。記憶力泛起了第一次來到大學後找工作的事。林笑在開學之時,一位大二學長迎接了他,學長慈眉目善,古道熱腸的領著他注冊,交錢,蓋章並親自領著他把他送到寢室。臨走之時,學長打量了他幾下,問道︰「想找工作嗎?」林笑听到後,先是愣了愣,然後點了點頭。之後,學長留下了電話。之後是兩個星期的軍訓。軍訓有點苦,但卻很快了,收獲頗多。林笑認識了很多的人,包括寢室的另外兩個人︰阿怪與張德。兩人頭上皆長著長長的頭發。阿怪的頭發總是亂入雞窩,終日蓬頭垢面。他是本地人,家里很窮,與林笑同病相憐,惺惺相惜。他的原名叫梁漢,性情隨意,做事拖拖拉拉,像個怪人。張德是河北人,頭發染成了金黃色,性情沉穩,但對人很隨和。

軍訓後再次來到學校,林笑第一件事就是先學會自食其力,他手上的錢不多,有些還是借的。他想了想,腦海里突然想起了那位學長。隨後,他立即撥通了他的電話並說明其意。學長爽快地答應了。相約在星期六上午,有學長帶領一起去豫中市中心廣場去發傳單。雖然早已是十月份,天氣依舊很熱,路上行人行色匆匆,車水馬龍。路邊,遮陽傘把女人包裹其下,路上不斷地鳴笛聲撕破長空。吵鬧的喧囂聲此起彼伏。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人願意多看他人一眼。路邊的梧桐樹懶散的垂下樹葉,日光從罅隙里穿過,灑下斑駁陸離的光芒。

「這里有一家老板我認識,昨天與他聯系了一下,他說正好有些傳單需要人發,價錢是四十五。」學長扭轉頭對林笑說道。「好啊!」林笑笑了笑。學長領著林笑來帶一家店鋪。林笑抬起頭,看到變牌上寫著「豫中小食城」五個大字。之後,林笑跟著學長走了進去。老板是個中低個,發福的身軀墜滿了肌肉。老板看到學長的到來,笑盈盈的寒暄了幾句,接著說道︰「還是老規矩,一天四十五元,但如果你們作弊的話,將會一分錢也沒有,還要以雙倍價格賠償。」學長笑道︰「哪敢啊,老板,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才對啊,我絕對不敢。」說完,老板讓員工拿來一疊傳單遞于林笑與學長。「每人一百張,發完再領錢。」隨後,學長帶領著林笑出去,走動人流密集處,學長把自己手上的傳單拿起一小疊放在林笑的傳單上︰「老弟,幫哥花些,以後自然有你的好處。」林曉看了看,不置一詞,並點了點頭,隨後,兩人分開,各自發著自己的傳單。

日光的溫度在逐漸的升高,林笑已經開始汗流浹背了,不多久,衣服打濕了大半,。當傳單發完後,在已是下午一點時分。學長與林笑會和後,學長對林笑道︰「老弟,你現在這兒等著我,我去去就回。」之後,是學長匆匆的離開的背影。當見到老板之後,老板樂呵呵的遞過來兩瓶雪碧︰「怎麼只有你自己啊,那位小伙子呢?」學長答道︰「哦~!天太熱了,他沒來,再涼快的地方等著呢,我獨自來就行了。」老板拿出兩張五十的到︰「我呀,看那小伙子身世不太好,我就發發善心,每人再多給你們五塊好了。」學長听後,嬉皮笑臉的連忙道謝。林笑遠遠地望著遠處的學長漸漸走來的身影,心里舒了口氣,急忙迎了上去。學長把手里的雪碧遞給林笑,林笑連忙推辭,學長一臉的不高興,慍道︰「都是好兄弟了,還這麼的客氣。」林曉不好意思的接了過來。擰開蓋子,然後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隨後,學長從身上掏出四十五元錢,遞給林笑︰「老弟,怎麼樣,不錯吧?」林笑用力的點了點頭,興奮的難以說話。「下次,在想找工作,別忘了call我。」學長笑著道︰「哎!老弟,今天賺了這麼多錢,不表示表示嗎?」「表示?」林曉愣了愣。

「哎!前面有家面館,里面的面不錯,我們去那吃面吧。用不了你多少錢的,你放心。」林笑愕然,隨後回過神來,點了點頭。吃過飯後,林笑手里只剩了二十多元。從面館里出來,學長道︰「老弟,車費我包了。」坐上車後,林笑心里有股莫名的難受。車子緩緩駛去,思緒像長了翅膀一樣游離著,看著窗外倒退的畫面,這一天,一切的辛苦都隨時光一起流逝在記憶里。學校是個忠誠的老人,等著奔波勞碌的年輕者回到自己溫馨的懷抱。走入這里,一切的憂苦勞累似乎隨風干化,減少了大半。林笑與學長下了車,學長對著林笑笑道︰「記著常聯系,有需要就calle,在這里,大家要互相幫助。」林笑想用力的點下頭,但那股傷感夾雜著勞累讓大有氣無力,他幾乎快要虛月兌了。學長也並不在意他是否回答,轉身早已悠然而去。林笑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嘴角露出淺淺的微笑︰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將只是成熟刻下的回憶。回到了寢室,林笑像是失去了知覺,將身軀砸向床鋪,把自己融入甜甜的夢里。那一天,在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不知過了多久,拂曉的一絲光亮透過窗扉,打在林笑的臉上,林笑睜開眼,朝窗外看了看,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看了下手表,時間已將近六點。新的一天,新的希望,新的開始。每一天,對于每個人來說,都應是新的。

林笑從深深地記憶里回過神來,寢室里傳來的是一片嘈雜聲。陸曉山對著麥克風正怪力亂神姿態唱著歌︰「終于你做了別人的小三,但那並不是因為愛……」聲音听起來像是屠夫再殺一頭豬。旁邊阿怪用筷子並手敲缸砸盆的附和著,像是受了驚的公牛般興奮異常,手舞足蹈。張德用雙手捂著耳朵無奈的笑著。林曉看著他們任意的胡鬧,奪門而出,上了天台。他不知該如何是好,心灰意冷。他早已想搬出這個寢室,但卻無能為力,常常只能獨自出神地盯著遠方很長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除了星期天,林曉在餐廳工作,每日可以掙到將近五十元,而星期天,林笑可以靠給他人當家教每日可以得到一百元的工資,有時可以得到更多。掙到的錢,每隔一段時間,林笑留夠自己的花銷,其余全部都寄往家中。林笑每月寄往家中的錢,似乎對于家里來說從未夠過,因為會常常接听到母親的催逼的電話。然而,林笑的大部分前早已寄往了家中,他已無多余的錢可以挪用,況且現在已是大二下學期,課程也有些吃緊。掙錢已不像往常那樣輕松了。林笑皺了皺眉,來回徘徊,踱著步︰「是不是父親要錢不夠了,萬一是父親有事急需要錢怎麼辦。」林笑憂心忡忡的想道︰「還是找同學先借一些吧。」隨後,林笑會心的笑了笑。之後,到隔壁找要好的朋友借了幾百元錢,匆忙的寄望家里。

林笑很想往家里打電話,他不是不想打,而是討厭自己的母親,但他極想自己的父親。他心中的矛盾像塊大石頭般壓在自己的心上,且無法輕易釋懷。哎!愁緒,輕如空氣,卻重如泰山。寢室里,依舊是無邊無際的喧囂嘈雜聲,林笑在門口看了看寢室,無奈的哀嘆連連,下了樓,一個人悠然的走在空曠寂寥的道路上。路上種著法國梧桐,茂密的葉子覆蓋了梧桐的大半身。天上的烏雲像是灑在宣紙上的黑墨般烏黑,但似乎就這般懸掛在天上,絲毫無墜落之意。不遠處,有一片合歡樹在開著像蒲公英般縴盈粉潤的小花,結滿了一樹。樹下落滿了一成瓊玉般的花蕊,寂寂的躺在那里,有些開始泛黃,無人問津。這里一片安謐,是林笑最喜愛的一個地方。林笑找了一個位置,安然坐下,拾起一個剛剛飄然而落的粉紅色小花,放在鼻尖聞了聞,笑著,把它放在嘴里嚼了嚼,微微泛著苦味。苦澀的滋味有時是美的,那股青澀的苦融化在口里,浸入胃中,抑或會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這有什麼呢,苦澀,開在生命最絢爛處;苦澀,藏在生命最繁華時;苦澀,伴隨著生命走入生死與寂滅,這是一個自然之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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