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依舊無情的灑落,像是瓢潑般的冰涼水注傾灑在幽小凌弱質的身軀上。林笑听著自己喜愛的女孩女孩聲聲淒厲的呼喚,失魂落魄,仿佛自己陷入了無盡的深淵,無法自拔。阿怪看著淚流無助的林笑,再也無法忍耐︰「阿笑,下去呀!下面可是你最最心愛的女孩,你別再犯傻了,快點下去和她說清楚,一切都會好轉的。」林笑感到痛苦,搖著頭道︰「不,我不能去,我早已不配擁有她了。」「什麼配不配啊?只要兩個人是真心相愛的,又有誰在乎你過去的過失呢?況且那明明就不算是你的錯!」「不,我不會再見她了。一切,都已成了過去,她遲早會忘記我的,我也會把她忘記了的。」「你怎麼這麼的傻啊?別再犯傻了好嗎?這麼好的一位女孩,多少人想得到還沒那個福呢!听我的勸,趕快下去。」
林笑垂頭喪氣的低下頭,任心痛如刀絞,任幽小凌淒慘無助的嘶喊著。陸曉山在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女孩子在暴雨中作踐自己,他拉住幽小凌︰「小凌,上車吧!他是不會下來了。」「不,不會的,阿笑他會來的,我會一直在這等著他,我要一直等著他,直到他下來為止。」她依舊呼喚個不停,任風雨浸入自己早已冰冷的肉軀,任世間最孤寂與淒涼的侵襲折磨。「你等著,我一定幫你把他拉出來的。」他再也忍不住了,他不願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受苦,如此不要命的折磨自己,他決定幫她完成心願。陸曉山把傘遞給了幽小凌,隨後沖入了寢室。
林笑躲在寢室角落里,呆若木雞。陸曉山怒氣沖沖的來到他的身旁,用手瘋狂的抓住了他的衣領︰「你他媽還是個男人嗎?你怎麼可以這麼狠心,獨自讓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在下面喊個不停而自己卻做龜孫子,做鳥的縮頭烏龜啊?」林笑任其狂罵,自己一動不動。陸曉山瘋狂的搖晃著眼前的情敵,更加的怒不可遏了。「你他媽說句話啊?是冷血動物嗎?小凌她可真是瞎了眼了,你若是男人,就立刻給我滾下去,向小凌道歉。」林笑用力的掙月兌開陸曉山的雙手︰「這不正是你想要的結果嗎?你應該感到高興才對,不是嗎?」
陸曉山一拳重重的打在了林笑的臉龐︰「你這個懦夫,不敢承擔自己的過錯,我告訴你,我不會再讓你傷害小凌了,絕對不會再讓小凌這麼傷心,你這豬狗不如的東西。」「是啊!我是一個豬狗不如的東西,你他媽是大英雄,你們本應該是一對,金童玉女,多般配啊!呵呵!」林笑淒慘的嘲諷,陸曉山又一拳狠狠地打在了林笑的身上,林笑揮拳還擊,二人撕扯著對方慘打在一起。阿怪見勢連忙拉扯相勸︰「你們不要再打了,有話好好說啊!」「都不要再打了,小凌她暈倒了。」窗台前,張德對著正扭打在一塊的二人忽然大聲喊道。
當眾人听到了張德聲音時,迅速的沖到了陽台前,向下看到幽小凌倒在雨水中,四人急忙的沖出寢室,來到了幽小凌的身邊。陸曉山把幽小凌抱入了車中,阿怪,張德迅速的進入車內。「你怎麼還不上車?」阿怪對著站在雨中猶豫不決的林笑喊道。林笑搖頭道︰「我不去了,有你們照顧著,她不會有事的,你們快去吧!」阿怪還想著繼續勸慰,陸曉山打斷他的話道︰「不用管他,他是個冷血動物。」車子很快啟動,隨後迅速的消失在遠處。林笑看著雨中消失的黑影,那里載著自己最心愛的女孩,它漸漸的遠去了,可自己卻還在這兒,恨自己懦弱無能,雙手狠狠地捶打著自己的胸膛。
記憶中,北方的雨水在多情的夏季總會隔三差五從遙遠的天國的拜訪這個世間,淅淅瀝瀝的潑灑個不停。陸曉山憂急的坐在病榻前,看著自己心愛的女孩發著高燒,形容枯槁,憔悴不堪。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唇邊,親昵著,她是多麼的听話,一點都不防抗,真想這一刻可以永遠停留。如上古千年的翡翠碧玉般的小手,是那麼的柔軟滑潤,他痴迷的吻著,愛不釋手。
某一時刻,陸曉山忽然淚流滿面,他有些後悔,不該為自己的自私而讓這個可愛的人受如此的罪,他悲痛不已,心中默念懺悔。幽小凌的燒終于慢慢減退,安詳的躺在病榻上,輸液水在一滴一滴的下落,仿佛記錄著這一刻的悲涼時光。陸曉山難得少有的能夠用憫惜溫純的目光撫慰著沉沉昏睡的幽小凌,他倍感珍惜,只覺得這一刻的幽小凌在不屬于任何其他的人呢,他幸福而自豪的完全佔有著她。即使幽小凌有此刻變成了植物人,他願意用自己的一生來細心呵護她,不離不棄,生死相依。她安靜地沉醉在自己的夢中,再不會對眼前的這個人有任何的反抗,他的虛榮心瞬間得到了滿足。
「你們都走吧!小凌已經沒事了,我可以一個人照顧她的。」陸曉山轉過身,對著自己的兩位好朋友滿足的說道。「你一個人可以嗎?我們也沒什麼事,要不……」張德還沒說完,陸曉山打斷道︰「沒事的,我想一個人和小凌呆在一起,我想和她說說悄悄話,你們回去吧!」「那好吧!我們這就回去了,一旦有什麼事記得打電話,我們會立刻趕來的。」阿怪說道。陸曉山點了點頭,兩人這次走出了病房,回到了學校。
林笑見到阿怪與張德回到寢室,立刻沖了上去︰「她怎樣了,啊?」阿怪搖著頭︰「看樣子,不太好。」林笑吃驚道︰「小凌,小凌她不行了嗎?」「不,阿笑,你不用擔心,她只是依舊還處于昏迷狀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醒轉。」林笑舒了口氣︰「那就好,沒事就好,我這就放心了。」「你明明就很愛她,那麼的在乎她,卻為何還要折磨自己呢?如果你能下去見她一面,或許這一切就不會再發生了。」「我也不想這樣的,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命運?你竟然相信命運?呵呵!真是笑話,你難道相信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就感性的任憑你那所謂的‘命運’擺布?」林笑嘆著氣道︰「那又能怎樣呢?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的。」
「呵!可笑,你不去嘗試一下怎能知道這一切不會有結果?你們互相愛著對方,卻沒想到你僅僅以一句‘命中注定’的鬼話就輕易地放棄了,你不覺得這種想法很幼稚嗎?」「阿怪,你不會懂得!你不是我……」阿怪打斷他的話,斥責道︰「是,我當然不是你,我也沒談過戀愛,也許我真的什麼都不懂,可是我知道,如果她愛的人是我的話,我肯定會沖破萬難險阻也要和她在一起。我會認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孩,她是那麼的美麗單純,多少人夢寐以求,但她卻瞎了眼偏偏喜歡上了你,而你還不知道珍惜,從你的身上,我只看道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懦夫。」「可是……」
「听我的勸,這個世界沒有什麼可是不可是的。小凌她現在最需要陪伴的人是你,不是別人。如果她醒來的第一眼見到的人不是你,她會有多傷心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這比拿把刀子割她的血肉都痛,這是在捅她那脆弱的心。她從此會為了你而夜不能寐,形容憔悴,難道這樣的她,是你想要看到的嗎?你可要想清楚了,不再會有歡樂的幽小凌,可是你一手照成的,你這是在害她,而不是救她,知道嗎?」林笑看著激情四溢的阿怪,豁然開朗,興奮道︰「謝謝你,阿怪,我懂了,我這就去找她,我要和她永遠在一起。」阿怪與張德告訴了幽小凌的地址,林笑沖下樓層,熱切渴望著跑向目的地。
「謝謝你,沒想到你竟然會……你為我做的太多了。」在醫院幽僻的角落,陸曉山對眼前的朱晴感激不已。「沒什麼,我很好,其實也沒事去什麼,只要你快樂就好。」「可是你為了我犧牲了你最寶貴的東西,這種犧牲真的太大了,我要是知道的話絕不會允許你這樣做的。你說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我會毫不吝嗇的補償你的。」朱晴搖著頭,淚珠兒噙滿了眼眶︰「什麼都不需要,你問了林香惜玉連命都可以不要,我也可以為了自己喜歡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包括自己的尊嚴。」「可是,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你真是太傻了。」「知道,我很清楚。這並沒什麼的,至少我的身體是干淨的,他並沒懂我一絲一毫啊!呵呵!若干年後,當人們都忘記此事後,一切都會恢復如初的,不是嗎?」
「讓我能夠盡自己的最大可能補償你吧,這樣,我的內心會好受些的。」她笑了笑︰「真的不用了,只要你能夠快樂,那就足夠了。希望你能夠對小凌好一點,她是一個單純的女孩,不懂得世間的爾虞我詐。」陸曉山點著頭道︰「我知道,我絕不會讓她受苦的。」「還有,如果你和小凌在一起了,對林笑那小子也好一點,畢竟是我們先對不起他的,冤家宜解不宜結。」「你放心,只要我能和小凌在一起,其它的我可以過往不究。我會像親兄弟一樣的照顧他,只要她不在糾纏小凌。」「那我就放心了,再見,我要回去了,如果還有什麼需要,隨時都可以打我的電話。」
「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我陸曉山無以為報。」他頓了頓,繼續道︰「如果,如果真的有來生,我陸曉山一定會娶你為妻的,用我的一生來報答你的恩情。」她笑道︰「嗯!一言為定,不許反悔。來世,我朱晴會再次的纏上你的,光明正大的做你陸曉山的妻子。」他們互相拉了勾,做了永遠的誓言。朱晴準過身來,早已忍不住的淚水傾泄如注,眼眶里的淚水嘩嘩的流淌著,朱晴用力地狂奔,哽咽奔入遠方。陸曉山深深注眸,似乎早已忘卻了心中的恩怨糾葛。內心如風卷浪潮般翻江倒海,悲痛難言。
如果沒有有幽小凌,他或許會愛上這位為了自己而奮不顧身的付出了太多太多的平凡的女孩子。她沒有幽小凌那般的出眾的相貌,容姿平平,有一副大眾化的臉龐。但她熱情洋溢,為了自己愛的人而甘願犧牲自己,這一點,任何其她的女孩都望塵莫及,甚至包括自己深愛的幽小凌。他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她,想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想出一絲喜歡她的理由,以撫慰自己自私而又感到愧疚的心,然而,他做不到,世間的真情是最無法假裝的,更無法對其一見鐘情,這種情也許需要他慢慢的培養,可是那需要多長時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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