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婚前教育男的就落在父親身上,而女的就落在母親身上。
秀芹沒有母親,所以重點就教導姚博遠了。
既然知道些,父子倆這話就好說了……
姚博遠紅著臉送走了父親,拍拍自己熱熱的臉……搖頭輕笑,真是……
姚長山終于月兌離了這尷尬地境地,躥的那個叫快。回到自己房間,大娘看見他進來,趕緊從炕頭櫃里,拿出被子來鋪被。
「說了!」大娘頭也不抬地問道。
「嗯!」姚長山哼了一聲,搖頭失笑,「沒想到這小子……」
「怎麼了,傻笑什麼?」大娘鋪好炕後,跪坐在下來。
「哦!沒什麼?這是俺們老爺們之間的事。」姚長山搖頭道,這事還是不要讓孩子娘知道的好。
「好了,早些睡吧!明兒有的忙了。」姚長山月兌了衣服,直接鑽進了被子里。
大娘看看身旁的文遠,掖了下被子,滅了煤油燈,黑暗中,月兌了衣服鑽進了被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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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博遠接受教育時,作為新娘的殷秀芹同樣也接受著,只不過這個光榮的任務落在了鐵柱家的身上。
鐵柱家的看著擺在炕上的嫁妝洋洋灑灑的一堆。四床被子,枕巾、枕套,洗漱用具等等。雖然沒有大件,卻凝聚著姚家的一片真情和看重,雞圈里還有一對兒姚家送來的母雞和公雞——長命雞。
雖然有個不靠譜的娘家,但姚家想得很周到,也算是準備的齊整的人家了。在村里這份嫁妝也算是出挑的了。
這時候結婚,嫁妝更多的是奢望,沒有陪嫁的新娘子比比皆是,有的新娘子會陪嫁幾床鋪蓋,已經算好的了。那些富裕的城里人,陪嫁才有衣櫃、五屜櫃,那都是相當有錢的人家了。
鐵柱家的看著嫁妝。拉著秀芹的手道,「秀芹啊!本來還擔心呢!現在一點兒都不擔心了,跟著博遠好好的過日子。」
「嗯……俺知道。」殷秀芹點點頭道,眉眼間點點羞意。更多的是喜上眉梢。
「結婚之後便要背負起主婦的職責,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照顧老人,養育孩子,操持家務,耕耘農田、喂養禽畜。讓博遠沒有後顧之憂。」鐵柱家的說道,「平凡且實在過好每一天,這就是居家過日子,和柴米油鹽打交道,一盆一碗。一點一滴,這就是真實的生活,這就是女人們不可推卸的責任。」
鐵柱家的東拉西扯了一大堆,眼看著天色不早,不說也不行。「秀芹啊!附耳過來,現在俺給你說說……」
听得殷秀芹捂著嘴,瞪大眼楮,臉紅的如熟透的蝦子,像是拉響汽笛的火車,心撲通撲通的直挑。
鐵柱家的拍拍她的手,「總之他想干什麼就干什麼。你只要做到順從就成了。」話落逃也似的出了房間。
真是幸好自己沒有女兒,這種活計可真不好做,她寧願去鋤上二畝地。
這要是自家的閨女還好說,始終是別扭,總算說完了,至于听沒有听明白的話。反正一切交給博遠就成了。
親家應該也會教導博遠這些夫妻之事吧!
殷秀芹雙手撫著*辣地面頰,心都快跳出來了,原來小寶寶是這樣來的。她還以為,真是咯吱窩里出來的。
深吸幾口氣,漸漸的平靜下來。狗蛋兒也進了房間。
殷秀芹鋪好炕,熄滅了煤油燈,兩人躺了下來,她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睡著了也做了一晚上烏七八糟的夢。
婚禮在晚上舉行,因為新人白天還要工作,黃昏時分,姚博遠推著掛了紅花的自行車來接新娘子。
而他的身後則是親友們,推著兩輛獨輪車,獨輪車上擺放的是新娘的嫁妝。
最起眼的還是姚振遠手里的一只披紅掛彩的大公雞,到女方家,女方再配一只母雞,母雞表示新娘為吉人,由狗蛋兒抱著前往送親。
這就是‘長命雞’。出嫁時,女方所備的雞一定要由自己未成年的弟弟或其他男孩抱著,隨著隊伍出發,取雞的諧音︰吉,一對長命雞,一只公雞,一只母雞,一對雞,保佑小兩口長命百歲,吉祥如意。
這一對長命雞要青年雞,母雞沒有開過窩下過蛋,公雞沒有打過鳴,想想這一對長命雞也就是小兩口的吉祥物,形象代言人。
到了新家不久,那公雞就打鳴了,母雞也開窩了,非常吉祥如意。
但農家想得比較實際,人們指望這一對長命雞,主要是長命雞中下蛋的那位,在新娘坐月子時能出點力。
一般結婚之後生兒育女,自然而然的事,要是正巧能趕上長命雞下蛋的高峰。那可是非常有福氣的事。
不過有些地方只是單純的抱雞,討個吉祥的意思。
考據起來亦很有意思,古時,不叫抱雞叫抱鵝,天鵝是動物中的模範夫妻,從一而終,不離不棄,所以抱鵝,喻一對新人堅貞不移,白頭偕老之意!後來,估計天鵝太少,家鵝太重,後世就皆以抱雞代之了!
一路說說笑笑的回了姚灣村,路程中間只放一掛百響的鞭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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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走後,十里村的人是議論紛紛,都說殷水生這腦袋灌水了,看看秀芹出嫁時的境況,雖然沒有娘家人,可婆家卻是給秀芹做足了面子。
「四床鋪蓋,枕巾、枕套……」
村民齊搖頭,真不知這腦子里想啥呢!枕頭風吹的,可真是……太絕了。沒見過這麼狠心的爹。
怎麼想……
「人家的算盤打得精著呢!嫁妝再多,不還得原封不動的送回去。家里再窮少不得也得貼補些,俗話說︰這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那真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咦……」村民們不約而同的搖頭道,是徹底的無語了。
「新郎可是高中生,又在東方紅農場工作。」
這條件可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咦……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不還是種地的。」
這下鄉親們徹底地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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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來了,新娘子來了。」
在姚灣村村口,小孩子們一看見新人的隊伍,就跑著、跳著朝姚家報信。
「快準備,鞭炮。」姚長海喊道。「三嫂,你們也要準備好。」
「知道了。」三大娘滿臉笑意地回道。
「妮兒娘,你在里面就好。」姚女乃女乃說道,「人多別嚇著孩子了。」
「娘,這小家伙不怕生,好像還興奮著呢!」連幼梅還是順從地抱著妮兒朝屋內走去。
鞭炮響起,新人進門,那是什麼?
妮兒打開天眼看著一對兒新人,姚博遠是一身藏青色的中山裝胸前戴著大紅花,臉上掛著憨憨的喜慶的笑容。
殷秀芹一身鐵灰色的中山裝,胸前戴著大紅花,麻花辮的尾梢綁著紅絲帶,臉上掛著羞澀的笑容。
誰來告訴妮兒新人頭上的是什麼?
這不是該撒玫瑰花瓣,呃……這個指望不上,且也不時興。但最不濟也是紅紙剪的碎碎的,圖個喜慶嘛!
可是妮兒看到了什麼,蒼耳,粘的新郎、新娘滿頭的灰褐色的蒼耳,跟個刺蝟似的。
小學語文課本里有一首詩《植物媽媽有辦法》,「牛馬有腳,鳥有翅膀;植物要旅行靠的什麼辦法︰蒲公英媽媽準備了降落傘,把它送給自己的女圭女圭。只要有風輕輕吹過,孩子們就乘著風紛紛出發;蒼耳媽媽有個好辦法,她給孩子穿上帶刺的鎧甲,只要掛住動物的皮毛,孩子們就能去田野、山窪……」
「蒼子狗兒,蒼子狗兒,粘住個小狗兒跟它走……」這首童謠就表現了蒼耳的特性。
沒錯,新人的頭上和衣服上就是那個身上穿著帶刺鎧甲的蒼耳。
孩時,男孩子喜歡三五個成群,采集蒼耳,作為對打嬉鬧的工具,蒼耳扎人家**,或者粘女孩紙頭發的,放在頭發上,再揉一揉,慢慢整去吧!
嘖嘖……
每次都是隔著老遠往女生身上扔,一扔一個準,引來一陣童年的笑聲。
不過等待孩子們的一頓竹片炒肉絲。
現在嗎!正大光明的給新人增添喜慶,還不可勁兒的造吧!又不會挨打。
蒼耳這種植物很不起眼,只要你有過野外行走的經歷,你多半遇到過它。無論在南方或北方,于田間地頭、荒山野嶺,到處都有它的蹤跡。也許你叫不出它的名字,就像總是和你走同一條路散步的人,臉熟呀,可不認識。
這小小的蒼耳子無論地域南北,不擇山澤平原都能頑強地生長,非常的平凡。
可《詩經》里居然有蒼耳身影︰「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這是一位思念征夫的婦女的口吻︰「采呀采呀采卷耳,腳邊的卷耳縱然繁密茂盛,半天也采不滿淺淺的一個小筐。我啊想念心上人,心緒紛亂如麻,干脆把菜筐擱在大路旁不采了。」
為什麼詩經中的婦人采蒼耳,因為可以入藥。蘇東坡曾言︰「藥至賤而為世要用,末有如蒼耳者。」蒼耳子,俗名荊棘狗、老鼠愁;中藥別名牛虱子、胡寢子、蒼郎種等;其味苦、甘、辛,性溫,有小毒。
妮兒看著新人滿頭蒼耳,是頭皮發麻,嘖嘖……晚上洞房,估計有的忙了。沒想到姚灣村有這個習俗。
ps︰
稍後二更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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