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說我都忘了。」姚爺爺呵呵一笑道。
「嘖嘖……」姚女乃女乃不停地砸吧著嘴。
「不過這午飯怎麼辦?」姚爺爺抬眼問道。
「就剩下你和長山還有狗蛋兒,猴崽子們對付一口不得了,再說了中午之前俺就趕回來了。」姚女乃女乃說道。
「那好吧!」姚爺爺應道。
「好了,博遠娘,致遠娘、長青,穿上干淨的衣服,咱們上縣里照相。」姚女乃女乃朝外面喊道。
「哎……」大娘和三大娘齊聲應道。
「爹,瞧,這解放半天她們高興的。」姚長山吃味兒道。
「這照片已經分開照了,趕緊讓你娘照好掛在一起才是一家人。」姚爺爺說道。
女人們穿戴整齊,大娘又挑開姚爺爺房間的簾子又道,「爹,中午我們沒有趕回來的話,您要是餓了,窩窩頭給您放在鍋里溫著呢!暖瓶里的熱水是新打的,您要是渴了,讓博遠他爹給你倒。」
「行了,快走吧!早去早回啊!」姚長山不耐煩道,想著她一上午不在家,他渾身就不對勁兒。
女人們一下子全出了門,連幼梅抱著妮兒兩人坐在獨輪車上,蓋著棉被,當然由姚長海推車了。
妮兒徹底無語了,來的時候坐的騾車,現在居然下了一個檔次,坐的獨輪車。
姚長青推著自行車,身後坐著姚女乃女乃。大娘、三大娘,殷秀芹,姚家姐妹則跟在車後面步行。
一行人走在鄉間的小路上,一路朝縣城走去,道路兩旁是高大的楊樹,只不過現在光禿禿的。
「五九、六九沿河望柳;七九開河,*雁來。」姚女乃女乃說道,「都已經七九了。」
春回大地,田里已經開始返青。似乎能聞到清甜的香味。
「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大娘說道,「又該一年春耕了。」
「對了,小叔子,十里村的小牛犢牽回來了嗎?」三大娘突然想起來問道。
「還沒呢!這不下了倆小牛犢。多養幾天,今兒回來的路上,我拐去看看,行的話就牽回大隊,牛棚都搭好了。」姚長海說道。
一路上說說笑笑到了縣城,天已經大亮了。「娘,咱先去照相還是先去看看姥爺。」
「先照相吧!」姚女乃女乃說道,「夏穗和秋粟已經遲了會兒了。」
「那好!」姚長海領著她們熟門熟路地進了照相館。
照相師傅一看見他,熱情地招呼道,「呀!小伙子又來了。」
「是啊!師傅。我娘和嫂子們來合照一張。」姚長海笑道。
妮兒打開天眼看了下此時的照相館,簡陋的很,別說背景了,連最為簡單的布景都沒有,純白一色。
至于相片那是就黑白的。彩照是別想了,就是有也是人工涂色的,涂成紅臉蛋兒,何況人工涂色也在十年後了。
這時候多照的是工作照,人們升學呀,參加工作呀,入伍呀。就到照相館照個相留個念,這是最好的慶祝方式。哪有要下館子吃大餐一說,旅游甭想,也沒那條件,人也很容易滿足。
排排做好,站好。「來,來,女乃女乃抱著小寶寶。」照相師傅說道。
身為男人的姚長海站在了一邊,看著姚家女人們照相。
「對,笑。微笑。」照相師傅指導著她們,「哎!對,就是這樣,非常的好。」
「好了!」照相師傅說道。
姚女乃女乃她們齊齊松了口氣,真是這臉皮都笑得僵硬了。
「夏穗和秋粟趕緊上學去吧!」姚女乃女乃說道,「你們不比俺們。」
「是!」姐妹倆背著放在一邊的書包,蹬蹬地跑了出去。
而姚女乃女乃她們直接去了劉家,劉姥爺一早就听著外面的動靜,早早就跑了出來。
昨兒參加完婚禮,知道她們母女倆要來,這時刻听著大門外的動靜。
「哎喲!親家母怎麼來了。」劉姥爺有些意外地看著姚家的女人這是全體出動啊!
姚女乃女乃笑道,「打擾親家姥爺了,我們出來照一張合影。」
「是嘛!應該的、應該的。」劉姥爺笑道,「我們也想著哪天照一張呢!人這一生,怎麼也得留張紀念。」
「說的是,說的是。」姚女乃女乃笑道。
「姥爺好!」大娘和三大娘、姚長青一起說道。
「太姥爺!」殷秀芹說道。
「好,好,都好。」劉姥爺笑道。「屋里坐吧!」
「不了,我們急著趕回去呢!」姚女乃女乃又道,「家里還有一攤子事呢!又要春耕了,有的忙呢。」
「那好吧,我就不留你們了。」劉姥爺說道,起身提了竹籃子過來,里面放了兩包點心,還有一壇子酒,遞給姚長海。
「親家姥爺,可使不得,使不得。」姚女乃女乃趕緊擺手道,「您要是這麼次次地給東西,俺可真不敢來了。」
「親家母拿著吧!這點心是單位發的,我們不耐甜食,再放可就壞了。這酒本來就是親家給的包谷酒,我泡的藥酒,專門針對風濕、老寒腿的。」劉姥爺解釋了一下。
姚女乃女乃哭笑不得的只好收下,「長海,你留下吧!下午再回家。」
「是,娘。」姚長海是喜上眉梢,直接把她們娘倆放下就走,滿心不願;可是不把自家娘送回去,又不對,然後又道,「可是娘你怎麼回去啊!」
「小叔子,這你就別擔心了。」大娘笑道,「俺們幾個人推著獨輪車,還不能把咱娘推回家啊!」
姚長青笑道,「自行車就留給你了,放心吧!有我們呢!」
「那謝謝,嫂嫂們和姐了。」姚長海討好道。
姚長海把她們送出門,看著她們消失在街口才回轉進了四合院。
「呼!姥爺,洗澡的東西準備好了嗎?」連幼梅把孩子往炕上一放就興奮地說道。
「早給你準備好了,你昨兒不是一直嘮叨著。」劉姥爺把一個精致的小竹籃子遞給了她,里面放著香皂,洗頭粉兩袋,毛巾。絲瓜瓤已經泡的很軟很軟的。
劉淑英就怕絲瓜太硬傷著皮膚了,所以早早的處理過了。
「對了,幼梅啊!別泡池子,直接淋浴。還有不要洗太長時間,還有別搓的太很了。」劉姥爺嘮叨道。
「知道了,知道了。」連幼梅擺手道,「妮兒,就拜托你們了。」說著就拿著澡票還有劉淑英早早就準備好的換洗衣服,一溜小跑的奔向東風浴池。「我來了……」
「這孩子,真是的,也不說喂飽孩子再走。」劉姥爺搖頭失笑道。
「姥爺,早就喂飽了。」姚長海看著炕上的妮兒咕涌起來,趕緊掀開包被。「咱們妮兒要噓噓了。」
「姥爺,尿盆呢!」姚長海問道。
「這兒呢!」劉姥爺一腳把尿盆從牆角踹來出來。
姚長海有模有樣地把孩子尿,「這麼小的孩子……」劉姥爺的話還沒說完妮兒已經開始大小便齊上。
「咱家妮兒真乖。」姚長海笑道。
「姥爺,紙!」姚長海抬眼道。
「哦!」劉姥爺趕緊從炕尾拽了點兒衛生紙,遞給了他。
姚長海擦干淨她的小屁屁。「姥爺,給,這下可以隨你怎麼抱了,安全了。」把孩子遞給他後,直接提著尿盆出去,倒掉,沖洗過後。端進來,放在牆角邊。
又出去洗洗手,才回轉回來。
劉姥爺逗著妮兒笑道,「以前听你們說我還真不相信,沒想到是真的。咱們妮兒就是聰明。」
妮兒心里月復誹︰這好像和聰明挨不上邊吧!
「對呀!小家伙現在好帶的很,尤其是白天。只要一咕涌,不老實了,準著呢!」姚長海笑道,「來的時候,她媽為了能痛快的洗個澡在被子里。基本上是喂了一路。你看看她這小肚子鼓的,吃的飽著呢!」
爺孫倆圍繞著妮兒整整談了一個多小時,談到連幼梅洗澡回來。
神清氣爽的連幼梅哼著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喲,為什麼旁邊沒有雲彩……就進來了。
「姥爺,她爸,我回來了。」連幼梅進了屋,才卸下包裹在頭上的圍巾,月兌下厚厚藍色的大棉襖,露出里面的藍底碎花棉襖。
連幼梅一把抱起妮兒,「小寶貝兒餓不餓。」
「剛回來,等一會兒在喂女乃。」劉姥爺說道。
「我知道。」連幼梅點頭笑道。
「怎麼樣,人多不多。」姚長海問道,「這麼快就回來了,我以為你要洗倆小時呢!」
「人少著呢!」連幼梅笑道,「不然我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你們不知道這身上的泥,不用絲瓜瓤,手一搓,撲簌撲簌直掉……我簡直是像重生一樣,整個人退了一層皮。」
「舒服!」連幼梅眉飛色舞地說道。
「你們看著妮兒,我去做午飯。中午吃米飯,炒上兩個菜如何?」連幼梅提議道,她可是饞死了。
「听你的,想怎麼做都成。」劉姥爺說道,品嘗美味可以,灶台上的事,可真是幫不上忙。
他可是信奉君子遠庖廚的。
姚長海也不太在行,拉風箱,打下手可以。他做出來的菜,他自己都不敢吃,就別提別人了。
「姥爺,火上炖的什麼?」連幼梅朝屋內喊道。
「老母雞炖小花菇,給你補身子的。」劉姥爺笑道,「你娘一早就炖上的,差不多好了,你嘗嘗咸淡,在放點兒鹽。」
「知道了。」連幼梅掀開鍋蓋,用筷子撥拉、撥拉肉,已經離骨了,又拿著勺子嘗嘗雞湯的味道,怎一個鮮字了得。咸淡適中,就端了下來,放在灶台上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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