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秩序井然。
「真香啊!」小子們齊聲喊道,烤魚的時候,這口水就吧嗒吧嗒直流,「終于吃到了。」
「唔!」果然是自己烤出來的更美味。
烤魚鮮女敕可口,尤其是天然野生,外加空間蓄養,其香味綿長獨到,百米之外,香氣襲人,聞香迷人,吃完了嘬著竹簽,一副戀戀不舍的樣子,可惜一人一條,只能咂舌忍耐。
姚長海看著他們戀戀不舍地樣子,輕笑道,「到了冬閑,你們釣魚不會自己烤啊!太姥爺不是都教給你們了。」
孩子們眼前一亮,姚致遠猶豫一下,看著劉姥爺眼巴巴地道,「可是少了調料……」
「哈哈……放心調料我會讓姥姥準備好的。」劉姥爺笑道。
得到自己的想要的答案真是樂的這嘴都合不上了。
而劉淑英則拿著大菜刀,開始片兔子,只見她手中的刀舞的如行雲流水般似的,很快兔子被片成一片片的。
「好了趁熱吃吧!」劉淑英笑道,笑著端走一盤兔子,放在女人所在的八仙桌上。
妮兒到現在終于有了自己的位置,坐在她專屬的位置上。
木板上放著小木碗,她手里拿著木勺子。
「這小木碗和木勺子好精致。」大娘贊道。
「對啊!這碗黔黑透亮,紋路細如發絲,真的很漂亮。」姚長青附和道。
「這木碗盛開水不裂,不燙手、不冰手、跌不破,耐摔,最適合妮兒用了。體輕而質固,妮兒也能端的起來。」劉淑英簡單地說道,一切以不傷害妮兒為主。
「哪買的。」三大娘隨口問道。
「不是買的,別人送的。」劉淑英回道,借此打消她們再詢問。
不是劉淑英不想說,而是說了,便要解釋更多,所以干脆掐斷。
妮兒手中的是來自青藏高原的木碗,乃是碗中珍品。選用一種寄生植物制作的,藏語稱「咱」,被藏族群眾視為「木寶」,尤以寄生在蒿枝根部的「咱」為上乘。
在妮兒手中的木碗中放毒,即會起變化,因而十分名貴。
藏族人小的時候,便像選擇愛人一般選擇一只木碗,而選擇這個木碗便陪伴主人終生。
在家的時候,用木碗喝茶,出門在外的時候,將木碗擦拭得干干淨淨,或用舌頭舌忝干淨,綢布包裹,揣在懷中。人到哪里,碗到哪里,人在碗在,形影不離。過世後,家人用他生前用的木碗里盛滿酥油茶,供在遺體面前。
葬禮的7天里,每天往里面添茶,最後一天把這個木碗里的茶潑了,收拾干淨後給天葬師,從此這個碗就歸天葬師所有了。
在青藏高原的古老歌謠里,有這樣一句歌詞︰「丟也丟不下,帶也帶不走,情人是木碗該多好,可以揣在懷里頭」。將情人比作木碗,可見人們對木碗的珍愛程度。
在藏區很多地區,流傳著這樣一個諺語︰「一只上等木碗等于10頭犛牛。」可見高原的木碗多麼的有名。
這是老爺子當年在高原時,朋友贈送的,這點劉淑英真沒說錯。
※※
以妮兒現在的情況別人夾給她什麼,放在木勺里,她就送到自己嘴邊吃什麼?
「妮兒咱們現在吃的是魚,烤的金黃色,又甜又咸又香。」劉淑英耐心地說道,看著她拿著木勺子放進嘴里,比自己吃了還高興。
「這是地瓜牛女乃,白色的是牛女乃有**,黃色的是地瓜,甜甜的,你嘗嘗。」劉淑英不厭其煩地一樣樣地介紹這些食物。
「嬸子可真有耐性。」姚長青真心佩服道。
三大娘說道,「咱們那時候喂孩子,可沒有這閑工夫,愛吃不吃,不吃就餓著,餓了就吃了。」
劉淑英微微一笑道,「別看只是簡單的幾句話,卻包含了顏色、味道等多種信息。」她夾著紅薯泥放在她的木勺子里,看著她準確地送入她自己的嘴里。「這是紅薯泥,味道甘甜,爽口開胃,色澤紅亮鮮艷、甜香可口,好吃吧!」
妮兒仰起漂亮的小臉蛋,吧唧吧唧嘴,‘嗯!好吃!’
「這道菜還稱三不沾菜,即︰不沾盤子;二不沾筷子;不沾嘴。」劉淑英笑道,「都吃啊!看著我們干什麼?」
「看妮兒吃飯,看得入迷了,也是一種真是享受。」姚夏穗笑道。
其他人也點點頭,「能增強食欲耶!」姚長青附和道。
「這是紅薯粉蒸肉,肉是甜而不膩,入口即化,爽滑爽口。」劉淑英把肉片,用筷子夾成小片,慢慢地喂給妮兒。
‘唔!這豬肉真是香耶!好吃的能吞掉舌頭。’妮兒感動地落淚耶!終于吃到肉了。
紅薯粉蒸肉同于梅菜扣肉和南方的芋頭扣肉,它是甜的,肉出來也是甜而不膩的。蒸的時間越長越好吃肉越軟,肉都變成透明的入口即化,很適合她吃。紅薯會變得別具口味哦!!
五花肉與紅薯蒸制後,味道相互滲透,令紅薯里有肉香。天然沒有污染的食品加上姥姥的手藝真是沒得說。
這個最受歡迎了,不一會兒就底朝天了。
「我們妮兒真乖沒有一次撒外面。」劉淑英高興地說道。
「好了,不能再吃了,不然就要積食,肚子痛了。」劉淑英果斷地收走了她的木碗和木勺。
‘喂喂,還沒有吃夠呢!’妮兒拍著桌子咚咚作響。
「抗議無效。」劉淑英笑道,「明兒再做好吃的。」
「再給你一塊。」連幼梅夾了塊兒拔絲紅薯,那肉還不如蚊子大。
‘真是糊弄人,也不帶這樣的。’妮兒碎碎念道。
眾人抿嘴偷笑……小嬸,你夠狠!
劉姥爺雖然嘴里吃著,眼楮時刻盯著妮兒,他發現妮兒從來不把勺子放在木碗里,一直抓在手里,這小家伙腦袋里真不知在想些什麼?
「啪嗒……」一下木勺掉在了妮兒身前的小木桌上,她肉呼呼地小手在桌子上模來模去,直到重新抓著木勺子,才展顏一笑。
劉姥爺看得心情酸澀不已,口中的美味也變得索然無味了。
姚爺爺和姚女乃女乃順著劉姥爺地視線望過去,顯然也看到了這一幕,上彎的嘴角漸漸的耷拉下來。
現在妮兒還小,不覺得,要麼是大人背著,要麼大人抱著,沒什麼事。
等著會爬了,會走路了到處跑,就該事多了。
懂事後,到那時要怎麼說?還真是撓頭。
隨著妮兒越來越大,劉姥爺在想該怎麼解釋確切的說幫助她,準確地模到自己想要的物品。
本來還在偷笑的小輩們兒也看到了這一幕。霎時間,滿場的歡聲笑語猝然中斷,好像引吭高歌的鳥兒,被一下子給捏住了脖子,餐桌上的氣氛便陷入了一片不安的靜默之中。
二十來雙眼楮視線不約而同地齊齊看著妮兒。
‘喂!喂!壓力好大喲!’妮兒心里月復誹道,沒法子,她也要適應這時看時看不見的歲月。
畢竟這天眼它始終代替不了眼楮,用眼過度後,雖不至于累的呼呼大睡,可也得‘閉眼’休息、休息。
姚爺爺發現氣氛不對,「長海家的,晚飯就讓我們吃這個嗎?」
「不是,不是。」連幼梅趕緊起身道,「飯都在廚房溫著呢!」
連幼梅疾步走道廚房,這蓄滿眼眶的淚,就嘩的一下子流了下來。
姚長海見狀追了進去,「她媽,還不趕緊盛飯。」說著拿著沒有任何裝飾的大瓷碗,和大鐵勺,在大鐵鍋里盛紅薯粥。
「我來端吧!不然娘該訓我了。」連幼梅深吸一口氣道,「她爸,我沒事了,我只是一時沒有心理準備。我會打起精神來的。」她抬眼看著他道,「倒是你,沒事吧!」
接受沖擊力的可不止她一個。
姚長海上前擁住她沙啞著嗓音道,「我們一起努力。」他打起精神來,「快點兒別讓爹、娘久等了。」
「走吧!」連幼梅說道。
站在廚房外的劉淑英朝眾人擺擺手,示意沒事了,趕緊趁他們回來之前,做回了位置上。
「我們來幫忙。」殷秀芹和姚夏穗姐妹,起身陸續進了廚房。
吃完燒烤的魚和兔子,連幼梅和孩子們端上清炒的野菜陪著紅薯粥。
「加上先前的地瓜做出來的菜,這整個一個地瓜宴嘛?」田勝利夸張地說道。
「還是親家母花樣兒多。」姚女乃女乃感慨道。「紅薯湯、紅薯饃,離開紅薯不能活。這可是救命糧。」
說起紅薯,實在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在這個生活困難時期,高產的紅薯可不知道救了多少人。
劉姥爺喝了口紅薯粥道,「人人向我求仙丹,仙丹長在田壟間。秋日葉綠可作菜,冬月根肥當飯咽。說的就是紅薯。」他接著道,「而這糊涂粥更是一絕,瓜菜米面,一起煮爛,常食能夠延年益壽。」
糊涂粥這個名字听起來讓人覺得可笑,可卻是是勞動人民最愛吃的,在糧食不夠吃的時候各種米、面里面加不同的菜可是大家的主要食品。
這下飯和菜都有了。
煮粥放青菜,沒講究,糊涂的,于是干脆就把粥叫做「糊涂」了。玉米面、大米、小米,面料不拘下鍋煮沸,蔬菜更是不限。
將手邊的菜,呼啦啦入鍋;那菜,很多樣的,呼應著節令,野薺,菠菜,油菜,山藥,蔓菁,紅薯,南瓜,不一而足,各有各的脾性各有各的好。各種面料、菜相遇,加把猛火,米開花,放鹽少許,減了火,慢慢熬。
那粥的香味慢慢溢出,那又甜又香又黏糊的「糊涂粥」了,真是難得糊涂!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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