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沉睡的力量
女人的眉頭微皺,幾只淡藍色的翎羽輕輕的插在頭上,看起來如此聖潔不可侵犯。
赤色的巨獸表情有著幾分痛苦,黑色的牙齒上流出幾滴髒兮兮的涎水,目光里帶著幾分凶狠與仇恨。
終于,女人說話了。
「虛耗,想不到你還有能耐出來,如果我記得不錯……這已經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吧。」
「吼——」
灼熱的鼻息從巨獸的頭部噴出,顯然作出了一副要拼命的架勢。
「虛耗?」
雲昊有點開始質疑自己的耳朵了,這個詞他已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從他星宮等級達到太陽境的一刻開始,那只全身散發著寒氣的大鳥便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那段令人難以忘懷的恐怖畫面從未消失過,就像現在的感覺一樣,毀天滅地,無可抵擋。
「咕嘟……」
雲昊狐疑的看向天空上的女人,玲瓏的曲線與那精致的面容被包裹在淡藍色的鎧甲里,這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氣質有著幾絲熟悉,但卻不知從何而起。
終于,那只被稱為「虛耗」的巨獸轉過身來,琥珀色的眼瞳朝上望去,仿佛正在尋找那進攻的最佳機會,雖然說在雲昊看來這種體積大小的對比下好像根本就沒有「找死角」的必要。
「放棄吧,反抗並沒有什麼作用,或許如果換做我……可能我也會這麼做吧。」
女人將手中的武器輕輕放下,清脆的劍吟聲也逐漸消失,目光漸漸柔和了,其中夾雜了些許的憐憫。
「這就是宿命吧……無論是誰從誕生的一刻開始,總有一個任務會隨同出現,就像我們。」
丑陋的面容下,那是一絲無奈,呼吸漸漸平緩,眼神也變得多出了幾分順從。
「你有你的任務,我有我的使命……誰,生來都不是敵人。」
熾熱的岩漿吞並著大地,雲昊望得有些出神,這一席話令他感同身受,他開始希望自己身上的擔子再少一些,但有的使命卻避無可避。
「你我,都是最後的使命,無論結局如何,一切在這里都不能再揭出分曉……那麼,我們也只能為了使命戰斗到最後一滴血。」
這一刻,女人出手了……
淡白色的光霧彌漫了整個天際,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
「絕對度——鑽石星辰。」
「鑽石……星辰?靠……」
就在話語出口的一刻雲昊就明白了,這他媽是禁咒啊……當時錢晨的慘相他還記得一清二楚,但問題是這娘們兒是怎麼會的?這他媽是在開玩笑嗎?
「吼——」
熾熱與寒冷相互對抗,在空中發出陣陣激烈的爆響,強大的能量令人膽寒,但這樣的景象卻並未持續多久。
隨著時間的推移,火焰的能量越來越瀛弱,最終,無奈的消失,剎那間,冰封萬里。
純淨的白色帶著些許的淡藍將世界冰凍,無數的冰凌凝聚在雲昊的四周,一切都是如此的寒冷,岩漿內映出的赤紅顏色通過一次次尋規往復的折射將視野全部照亮,看起來好似塊塊閃耀的堅硬鑽石……
「呼……」
一切的波瀾都已結束,只有那繚繞的煙霧證明了那一次驚天的踫撞,高手的對決。
手指輕輕驅動,握力將眼前的堅冰捏成粉末,他靜靜地巴望著外圍的世界,女人依然傲立在空中,只是看起來身體較之前相比要虛弱了一些,而當他將視線轉向另一側時,虛耗的身體已經變為了一束奇異的冰雕,它的眼里早已沒有了怒火,而是那早已死去的堅守。
「希望下一世,不再是如此。」
說著,女人的手掌輕輕揮動,淡藍色的光芒再一次亮起,一直注入到虛耗早已渙散的尸體之中。
「最後的使命了……就把它送給你吧。」
「嗯?」
過了許久,雲昊才漸漸回過神來,他皺了皺眉頭,看向那臉上沒有絲毫表情的身影。
堅冰漸漸向內收斂,它們將巨獸的身體漸漸碾碎,腐蝕,直到再次舒展……
那巨大的身體已經變為了一只藍色的大鳥,看起來有著些許陌生,卻又如此熟悉。
「記住,你的名字叫虛耗。」
說著,手指再次揮動,之前的一切都變為泡影,消失在天際……
「好了,這是最後的最後了……我不知道你是誰,叫什麼,但這都不重要。」
聲音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我的名字,叫古葬。」
雲昊迷茫的看著她,心里有著些許的不解,他連這是哪都不知道,就是這麼不小心淪落到這,然後一個長相猥瑣的怪獸出面調戲小帥哥,最後被這個自來熟的娘們打死,但現在或許他已經明白了一點,或許那只虛耗鳥和自己的太陰圖騰之間就有什麼密不可分的聯系。
「古葬訣出自于我手,若是世人有緣,此法便歸你所有……如此世界已不再繁華,從此,世上無我這般人。」
就像那凋的花瓣,毀滅中卻帶有著美感。
下一瞬,香消玉殞,散盡人間。
「邪氣,必會重生。一切,周而復始。吾人一分為二,不為曇花一現。」
磅礡的力量噴涌而出,將那早已被血液染紅的土地復原,溪流如前,山脈如前。
「如有一日上古邪氣重生,十器相融方可一統,從此,世間無我這般人……」
鏗鏘有力的話語不斷在耳邊縈繞,世間無我這般人,如此淒涼,疼痛再一次出現,之前的世界早已消失殆盡。
此時的痛感已經減弱了許多,但取而代之的卻是那令人更加無法忍受的飽脹感,屋子里的三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他的身體,濃重的赤紅色自上而下爬滿全身,就連皮膚都已發出吱吱的響聲,仿佛一枚定時炸彈,只要輕輕一踫便會炸得四分五裂。
「唔……」
血液逐漸接近沸騰,此時的雲昊終于感覺到了自己期盼已久的力量,但它卻幾近將自己殺死,這一劫造化是涅槃還是毀滅,誰也不知道。
「罡氣由血脈而生,以煉體為基礎加以鍛造,罡氣之根源于經脈,經脈之本源于丹田……」
「丹田……」
這是在幼時雲石教給他的基本要訣,但因為長期經脈的閉塞已經漸漸被淡忘,它是眾多罡氣修煉者的基本準則,但在雲昊看來貌似並沒有用,神情恍惚下,迷離而醇厚的聲音從他的耳畔響起……
「爺爺,我要怎麼做?」
青石崗的松樹下,幼小的身影站立在那里,雙手攥緊,淡黃色的氣流向他的身體四周凝聚,一直融入經脈,但每一次都不過多久便消散了。
「看好了……這次要是再學不會晚上就不讓鼠三給你煲湯喝。」
雲石略顯蒼老的臉上揚起一絲笑容,小小的威脅總是能在雲昊的身上起到一些作用。
「不行,我那我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撈著?」
雲石寵溺的看著面前的孫兒,對于這種從小養成的市儈思想他並沒有阻攔。
人有些心眼總不是什麼壞事。
「做好了明天早上請你去雁湖樓請你搓一頓。」
「好,說話算話……不許反悔。」
說著,稚女敕的臉上洋溢起一絲笑容,周圍淡薄的能量再一次向他的身體凝聚,流入經脈,一直向臍下三寸的位置涌去。
「砰。」
輕輕的一聲脆響證明著丹田的開啟。
寒冷與灼熱共存的星宮之力向雲昊的體內涌去,將那蓄勢待發的另一股能量緊緊包裹,向丹田處的最後一道屏障用力擠壓。
終于,就在一瞬間,如同奔涌洪流,粘稠的能量被沖淡,向那已被封存已久的土地進發。
這一刻,塵封已久的力量終于再次覺醒。
「成功了。」
一直靜坐在那里思考的李魏郡仿佛踩了貓尾巴一樣大吼一聲,那道困存在雲昊體內的一絲能量終于返回,並帶來了了前線戰場的最新戰報。
堅實的堡壘,破了。
柳輝驚嘆的觀望著雲昊獲得新生的身體愣的出神,從此以後,這個曾經不幸的天才道路會越來越寬,甚至會將浩瀚公會帶上一個新的高度。
「剛才的事情算我對不住二位了,還請兩位朋友多多擔待。」
說著,李魏郡一拱手,蹲便將雲昊抬起,準備向外走去。
「不必客氣,但我們還不知朋友的名號,日後相見也好有個照應。」
「……」
李魏郡沒有回答,他將手上的動作停住了,面色有些難看。
「不願意說又不能把你吃了……認識你翔爺我這麼英俊瀟灑高大威猛武藝高強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天都城所以大姑娘小媳婦夢中情人有啥不好意思的麼?」
于翔輕輕瞥著那張凝固的面具沒完沒了的說道。
「噓——」
李魏郡將手指松開放在面前。
「別說話……」
他在靜靜的感受,感受這四周以前不同的律動。
「呲。」
沾染著血滴的手掌向上抬起,身體突然以一個詭異的弧度向後旋轉,還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寬大的手掌已經向柳輝的面前拍去。
柳輝一驚,身體趕忙向後爆退,但當他再次向前看時,李魏郡的手已經停住,就在那修長的二指之間,一枚渾圓的物體正被緊緊夾住,發出以為摩擦而產生的汗液味。
「你,還要隱藏多久?」
低沉的聲音里隱隱在存著幾絲暴怒,他靜靜的將目光朝向左側,等待那蓄謀已久的身影出現在他的眼前……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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