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逼走
街邊的光亮極為昏暗,那道黑袍的身影不停在月光下穿梭著。
夜晚冰冷的涼風錘打在雲昊的臉上。
燭龍告訴過他,這一去,九死無生。
這個世上雲昊曾經用那一個銀幣舊了那街邊上將要餓死的燭龍,而如今燭龍卻為了繼續存活將自己的身份借給了錢家,以此來達到他們的目的。
這一點,雲昊不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就是星罡大陸上人們生存的法則。
再說回想起來,燭龍其實也是在用暗地里的方法對他進行幫助。
無論是那亂石崗上的數次追殺,還是那小酒館中下藥刺人的林商,這都是燭龍在不被錢家發現的情況下做的手腳。
只是這種提醒的方式比較委婉而已。
用殺不死他的殺手來做誘導劑,這是一個好的計謀,只是雲昊自己看不出來而已。
如果一直向南,那便會是錢墨龍所在的方向。
雲昊不知道對手有多強大,他會在哪停住,是直接離開還是正面迎戰,他不知道,也參不透。
他殺了錢晨,雖說並不是他的錯,不過這是他的債,但這個債卻不應該讓別人去還。
這里已經是離開天都城市區足有好幾公里的地方了,大方向沒有錯,如果錢墨龍想要帶著人走那就不可能使用一些陣法或者卷軸,他唯一回到乾城的方式就是利用坐騎的力量。
如果說只是單純短時間的速度來講,除了那些大陸上真正的強者,雲昊相信,不論是他見過還是沒見過的,只要完全調動起那體內碎片的力量,那麼便沒有他追不上的東西。
畢竟不是所有地方都能買的到波音七四七。
不論是誰的速度,都需要依靠自己本身的力量,除了他自己。
這種力量如果要是描述出來……更像是御風飛行。
煙霧彌漫。
一汪湖水隱藏在那片黑色的陰影下方。
錢墨龍騎在那鬼隼的後背上,腰間插著一對黑紫色是雙環,隱隱發出一些亮光。
雲石的腦袋微微垂下,仿佛一個將死之人,他衣衫破出了無數的口子,髒兮兮的沾滿了血液,唯有那若隱若現的呼吸聲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追上來了……」
錢墨龍的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微笑,他是與錢晨年齡最相近的上一輩人,是那兩兄妹的四叔,不過對他而言,錢晨是和他沒有任何感情因素的孩子。
他唯一的任務就是把宗族里的事情辦好,以得到上一任家主的優待。
至于雲昊這個不值得一提的螻蟻,他提不起什麼興趣。
身處帝都便以為自己的宗族屬于是奧特曼一樣戰無不勝的存在,這種蜜罐和幻想下生長出來的孩子又有什麼能耐?只是練就了一股子裝逼的性格而已。
「切……長得還挺有模樣的。」
錢墨龍吸了吸鼻子,手指互相摩擦,發出嚓嚓的響聲。
「這是……」
一撮白色的毛發從那樹林的上端垂下,微風將那東西吹起又落下,讓人感覺到十分詭異。
「是什麼?這條老狗的頭發對嗎?」
錢墨龍的手指彎曲著,他緊緊抓住雲石的脖子將他吊在空中,任憑那渾濁的血液溢出口中。
「你……錢墨龍。」
雲昊抬頭一看,不禁大驚失色,那錢墨龍手中已經被蹂躪到不成樣子的活死人就是雲石。
「我*操*你媽!」
雲昊看著眼前的一幕大聲怒吼,腳下鬼步連連,數秒便已經一步踩上了錢墨龍腳下那棵大樹的枝干向上拍去。
「綿軟無力。」
錢墨龍低著頭,右手向前一揮,一個金蜂盾便隨手將那攻擊攔下,緊接著手指輕輕一彈,再將那盾牌敲個粉碎,根本連一點還手的樣子都沒有。
「咳啊——」
爆裂的碎片四處迸濺,只感覺一道猛烈的撞擊從虎口處襲來,轉眼間又由那手臂中的經脈里沖向身體的四肢百胲。
這一招就讓雲昊明白了他們之間的差距,不過他不能走。
「活在蜜糖罐里就以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你們雲家還真是廢物……真不知道這條老狗是怎麼把這個家撐起來的……」
錢墨龍用手指輕輕挑起雲石的下巴,食指與拇指用力擠壓,將那顎骨捏成一個扭曲的形狀,發出嘁哩喀喳的響聲。
「唔……」
雲石的鼻孔里流出血液,他已經沒有力氣掙扎。
「別他媽用你髒兮兮的血沾上老子的手指頭!」
「啪——」
錢墨龍狠狠的將那骨頭的下方捏斷,右手突然揚起扇在了雲石那蒼老的面皮上。
「啊——」
這是一種**luo的藐視,雲昊,根本就不被他放在眼里。
雲昊強忍著那體內的疼痛,將那一口血液咽了回去,白色的霧氣從從體內升騰而起,形成那堅實的冰甲。
「錢……墨龍……我知道我天生就喜歡狂妄自大,因為我明白,總有一天,就算沒有了雲家的支撐,我也能擁有狂妄的資本,你錢家殺不死我,也休想踫我雲家的一根毫毛。」
「呵……」
錢墨龍笑了。
「可是我已經踫了,那你要怎樣?讓我血債血償?」
「你要還的不只是血,是命。」
「可是你根本就沒這個可能……不是麼?」
錢墨龍那粗糙的手掌扣在雲昊的脖子上。
「比如說你一直以為自己很快……不過你感覺自己能跟上我的速度麼?這就是你和我裝逼的唯一一點資本,可是它不夠用……」
「 嚓。」
手指只是輕輕彎曲便摳碎了他脖頸處的鱗甲,緊接著便鎖住了他的大椎,直接將那指甲插入到了皮肉里面去。
「你還不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麼?」
「知道,但它對我來說沒什麼作用。」
「砰。」
雲昊的皮囊被錢墨龍一把掄起狠狠砸在地面上。
「嗚啊——」
頭腦處的撞擊讓他感覺到了一陣眩暈,就是這一下,那護住頭頂的冰甲已經全部爆為了碎片。
緊接著,錢墨龍的大手再次握住那只腦袋,雙腿彎曲,左手撐地,右手飛快的向那不遠處的大樹上砸來,只感覺那耳畔不停傳來砰砰的響聲,從那腦後,脖頸,耳根和頭頂這四個方向傳來的撞擊已經讓雲昊不知天地為何物。
「小小雲家的一個雜種,你以為雲家能坐居天都城是因為什麼?實力?說白了,雲家只不過是星熾皇室養煩了的一條狗!」
「砰。」
「砰。」
數十棵的樹木上留下來一道道血跡,更有甚者是那些較為細瘦的更是被直接從中間活生生的砸斷。
「你他媽記住,雲家,只是一條狗!你,就是那狗窩里爬不出來的狗崽子!還沒有任何裝逼的資本!」
「啊——」
血液沾滿了雲昊的衣襟,他感覺到了無比的無助,憤怒還是疼痛,他分不清楚。
「呲啦——」
一團紫藍色的能量緊固在雲昊的胸口上,他的脖子被再一次抓住,軟軟的,只要用力便能被捏碎成兩段。
「我之前不想殺你,不過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 嚓。」
錢墨龍是五根手指死死的壓在雲昊的脖子上,他不打算再留活口。
「唔……」
殷紅的血再次冒出。
生或死,只是錢墨龍腦海里的一個念頭。
「叮——」
清脆的響聲里,一道火紅色的光芒出現在他的眼前。
那是一道積蓄已久能量,熾熱,危險,恐怖。
「這……這是……」
「護身火環。」
「吱。」
終于,火色的光輝全部亮起,就在這一刻,樹林中的一切水分都仿佛被吸干,發出干燥而潮熱的能量。
錢墨龍驚呆了,他的手掌被眼前這個圓形的環裝物體生生撕開了一道整齊的口子,上面還散發出皮肉燒焦的氣味。
這是一道極度凝練的星宮之火,以環狀護住宿主的全身,名曰「護身火環」。
近者傷皮骨,觸者化焦炭。
錢墨龍的手掌再也忍不住這滾燙的炙烤連忙松開了手臂。
「我要讓你知道到底什麼才是血債血償!」
雲昊的聲音已經變得沙啞無比,他的手在不停的顫抖著,將那圍繞周身的火環漸漸向錢墨龍逼近。
「雲昊!走!」
一雙蒼老而渾濁的目光看向了雲昊。
「昊兒,你是我雲石這輩子最大的驕傲……你記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你在這里拼命,不如把命留下,再為我報仇。」
「鬼隼!把他給我扔下去!」
「咕——」
雲石閉著眼楮,牙齒向那鬼隼的後背上咬去。
「咕——」
黑色的翅膀不停撲扇著,它在掙扎,卻又掙月兌不得。
「雲昊,走,你的路還很長,相信我,就是這錢家的幾個爛番薯臭鳥蛋還不敢對我雲石怎麼樣!」
「啪。」
鬼隼的腦袋從後方彎過,狠狠啄擊在他的後背上。
「爺爺……」
「快他媽滾!照顧好你弟弟!士可殺,不可辱,我雲石這輩子活的正直!你小子要是還不走,今天我就用那《罡爆》一死了斷。」
雲昊知道,這《罡爆》是雲家的一大秘法,家傳唯有那族中的男子到了二十五歲才可傳授,而女子則更早一點,其中的原因就是這《罡爆》的實質便是將體內的能量在一瞬間全部放出,當然,它的效果與副作用便是類似于自爆一樣的反噬,族中的長者也是為了防止孩子意氣用事才過晚傳授,而女孩兒則是用它來防止受人凌辱。
而雲石所說的,就是這秘法《罡爆》。
他不敢再多想,慌忙向後退了兩步。
「爺爺……」
「快滾!」
雲昊瞪直了眼楮,終于,待那錢墨龍慌神之時,轉身向那天都城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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