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地洞
白茫茫。
什麼都看不見。
之前狼山里的一切景象都由清晰轉向模糊,最終只留下了眼前這片白茫茫的世界。
暴風雪的作用是什麼?攻擊?錯,這點微薄的的東西無論對任何人來說那都幾乎是沒有任何用處,除了你會感覺到比較冷。
防御?那純屬是在放屁。
它的真正作用就是迷住對手的雙眼,讓他的生命在這茫茫的冰雪天地里漸漸消融。
「啊——」
雲昊听見不遠處的呼喊聲趕忙要跟過去,卻感覺到自己的肩膀已經被什麼東西一口咬住。
「砰。」
一記猛烈的肘擊狠狠撞在那身後棕狼的肋骨上。右側突然身體回旋而來拳頭再次砸向它的腦袋。
就在這冰冷與熾熱的能量交替之間,棕狼的頭顱被生生從中間爆開,里面那粘稠的液體噴得到處都是。
「狼王,你他媽給我適可而止!否則我面前的這具尸體就是你最後的下場!」
說著,雲昊指了指自己的腳下,雖說他並不能看見什麼,不過他確信這狼的尸體就在自己的前面。
「嗚——」
狼王藐視的看著它眼前的眾生。
這片狼山是它的世界,只要是未經它準許便進入狼山的生物那麼他們便會成為全社會的公敵,是一名不折不扣的入侵者。
入侵者就需要一個不留的鏟除掉。
它在發號施令,凡是狼山的棕狼一脈族人都要不惜一切代價將對手殺掉。
而且也包括它自己。
「 擦。」
筋骨斷裂的聲音。
這不是斧頭或者利刃能發出的動靜,也不是雲昊和于翔任何一個人經常使用的殺人手法。
這是鋒利的牙齒割破皮肉的聲音。
死人了,而且不知道的死的是誰。
「操,女乃女乃的,一幫狗崽子也這麼囂張!全體人員听我的號令,跟著聲音的方向向我靠近。」
「你他媽誰啊?現在來指揮老子?剛才咬死人的時候你他媽想啥來著?」
含糊的唾罵聲從那雪花構成的雲霧中響起。
「我他媽愛誰誰,你不願意跟過來就滾蛋。」
說著,在場幾乎所有人員都開始漸漸密集起來,一步一挪的朝于翔的方向移動。
「砰。」
又一次,就在那移動的過程中,不知道是誰已經又一次收到了棕狼的攻擊。
這次的受到攻擊的不是別人,是雲昊。
狼王的速度在暴風雪中再一次提升,身體迅速向雲昊撲去。
雖說他看不見,不過他卻能感受到風速的改變。
趁著狼王前撲的機會,雲昊一把抓住了他的腦袋,手指死死摳在它的顎骨下面猛地向前一摔。
「綁。」
狼王的身體被砸在了地上。
如果他猜得不錯,下一刻狼王的動作應該會是直接繞到他的身後再攻擊下盤。
不過這一次他猜錯了。
狼王一轉身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 嚓。」
他決定先攻擊那些手無寸鐵的人。
「 嚓。」
伴著狼群的咆哮,越來越多牙齒撕破皮肉骨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來。
「操。」
這下子于翔可急了。
這狼都見人就咬自己啥也看不見也幫不上手那還打個屁啊?等那暴風雪停了之後那人早都死光了。
想到這兒,于翔猛地蹲在地上將那雙拳砸向了地面。
「黃——龍——九——震。」
就在于翔話說出口的同時,一陣古怪的巨力開始在腳下蔓延。
「砰。」
堅硬的冰層從中間裂開,于翔用力將手掌摳在那凍土上慢慢將那腳下的地面撕出一個更大的口子。
終于,腳下出現了一個半人那麼長的大洞。
四周的人逐漸向中間靠攏,于翔猛地將那些人全部拉入坑洞里面,左腳一跺也隨著雲昊蹦了進去。
「虛耗——寒芒星爆。」
就在雲昊進入那地洞的一瞬間,一道白色的冰霧瞬間從他的手掌中噴出集結在洞口的上方,最後開始變得越來越凝實,成為了一塊足有五六厘米厚的堅硬冰層。
地洞里的氣氛開始變得凝重起來。
加上賀欣桐他們最開始來的時候一共有是一個人。
但現在卻只剩下六個。
其余的人早已葬身狼月復,成為了這片土地上的一坨農家肥。
但是他們,還要活下去。
于翔身上的傷口血已經止住了,不過那麼大一塊皮肉被活生生撕下去還真是疼得夠嗆。
「媽的,這下好了,所有人都被你給關到這破地方里面來了,到時候想他媽出去都出不去。」
那個賴皮頭男子輕蔑的朝著于翔指指點點,一臉裝逼的樣子。
「去你媽的!你他媽要是不願意呆在這就給我滾,別在那和老子咧咧!」
這于翔听完這小子說話馬上就火兒了。
這他媽叫什麼話啊?老子拼死拼活把你弄進來之後你他媽還罵我?這人還有沒有點兒臉啊?
「操,老子出去又能怎麼的?老子就他媽出去了,你給我把那冰塊子給我化了,現在老子就出去。」
「那你就他媽出去吧。」
雲昊斜了他一眼就假裝要把那冰層給拍碎,從這里面正好能看見那上頭正有四五匹毛色發亮的大狼正在舌忝舐那道冰牆。
「來,出去吧。」
雲昊向那賴皮頭招了招手,但那人卻只能站在那里不懂,腳下寸步未挪。
「你他媽倒是出去啊,老子還在這等著你去把那狼王給殺了呢,來,趕緊,這事兒得趁熱。」
賴皮頭不說話了。
他怕真的被雲昊給拉出去到時候保準要被嚇尿褲子。
「媽的。」
于翔罵了一句,轉過頭看了看位置開始用那板斧鑿牆。
「 。」
他的力氣和地震的特殊屬性的確殺傷力很大,只是那麼第一斧頭下去,整個岩壁就被砸了個大坑出來,里面還有不少的凍土夾雜在其中,聲音听起來很讓人不舒服。
「你他媽作死啊,干啥呢?」
雲昊一皺眉在于翔的後背上一拍,眼神依然盯在那上方的冰牆上面,生怕那些棕狼會把那冰塊撞破。
「老子準備從這挖一條隧道一直通到後山去,這樣的話就能直接從狼群的外圍繞開,到時候直接往山下走就能到通台古城,之後沿著水路走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只是說話的這會兒工夫,于翔已經順勢挖出了三米多長,看來從這兒挖到後山時間應該也不會太長。
這一仗打的實在是有些太疲勞了,而且死傷也比較慘重,就比如說這屋里的人大部分也都或輕或重的一點出了點血,蹭破了點皮,不過無論怎麼說他們都是幸存者,是從這些棕狼嘴里逃出來的人。
雲昊坐在地上漸漸地恢復體力,沒過多久便靠在那岩壁上睡著了,唯獨能听見他輕微的喘息。
「雲昊。」
老人在那山丘上靜靜的坐著,手中的長刀輕輕揮舞,將那熾熱的空氣帶起一陣涼風。
「你看,這刀在用的時候就要有一定的斜度,如果說就像你這樣干脆的向前劈砍那根本就沒什麼作用,那你還不如從小就練斧子好了,不然這根本連顆樹都砍不倒。」
「怎麼可能呢?你看那些街頭演舞劇的不都這麼砍?從來我也沒見過像你說的這麼切的。」
「哈。」
雲石笑了。
「听人勸吃飽飯,你這小子就是天天不能學會听話。人家那叫表演,你現在學的這是保命的東西,哪有說糊弄就糊弄的?」
「空口無憑!」
雲昊梗了梗脖子,臉上充滿了不屑的表情,右手里的長刀也隨手扔在地上索性就不準備再跟他學了。
「你這混小子,記得你爹小時候那可是讓他干嘛他就干嘛,結果你小子怎麼就這麼不听話呢?要是不信你就去問問人家趙土稞吧,他也算是開始子承父業了,每天做早點也免不了踫踫刀啊菜板子什麼的,你明早就和他說說,看我跟你講的對不對?」
雲石把那長刀撿起來又遞回到雲昊的手里。
「我看趙哥每次剁包子餡都是直接切下去的,哪有你這麼多說道?況且人家練得是菜刀又不是長刀。」
「長刀和菜刀有什麼不一樣的?不都是刀麼?」
「那他多包子餡你怎麼解釋?」
雲石愣住了。
「包子餡是包子餡,和別的不一樣。」
「別的菜和包子有什麼區別?不都是吃的麼?」
雲昊歪了歪腦袋,沒有說話。
「 擦。」
他看見了那滿眼的血紅色。
一匹黑色鬃毛的巨狼一口咬在了雲石的脖子上。
「爺爺!」
雲昊哭喊著將那戰刀朝那狼的頭上劈去可卻于事無補。
狼王啃食著雲石的尸體,將他的月復部豁開。
「 擦。」
又是一道黑色的影子,他看見在那不遠的荒原中狼王已經一把將那個女孩兒撲倒,她哭泣的掙扎著,雪白的腳luo不停向前蹬踹,可狼王口中的利刃卻並沒有絲毫的停留。
血的顏色充滿了他的眼楮。
「 擦。」
「 擦。」
無數的黑影環繞在他的周圍,將他生命中一個個最重要的人從這個世界上消除。
「師父。」
雲昊握緊了拳頭,但他卻沒有半分回天的力量。
他感覺到了自己內心的無助與恐懼。
「啊——」
「雲昊!」
「咋的了?你他媽醒醒!操。」
雲昊猛地睜開眼楮,正看見于翔正站在他的旁邊看著他。
他正目不轉楮的看著那天窗上折射下來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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