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驚醒,不過卻只看到漆黑一片。她攥緊了被子,覺得陷入了深深的恐懼,既然能夠重生到謝寧身上,她就不是一個無神論者。可是如此還是讓她十分的震驚。不是因為這個事實,而是真謝寧在夢里的話,她告訴她的話。
謝寧叫她姐姐,她知道她是陸素問的情況下叫她姐姐,還有,還有謝燕……
「主子,您又做噩夢了?」阿碧將蠟燭燃起,略有些憂心的看向了自家主子,謝寧搖頭,算起來,這不是噩夢,更像是警醒的提示。
她再提示她,她說,她不會不甘心,不會再出現,上一世,這一世……師父,對啊,南宮月。
「我師父什麼時候回來?」謝寧突然問道。
阿碧苦笑搖頭︰「主子都不知曉,我又哪里知道呢?您也知道,南宮大師向來來無影去無蹤,他找咱們容易,咱們找他可難了。」
謝寧緩和了一下心緒,對阿碧擺了擺手,「你且下去吧,我想睡了。」
阿碧憂愁的皺眉︰「主子可是休息的不安穩?」
謝寧勉強露出一個笑容︰「沒有,你下去吧。」
將阿碧遣了下去,謝寧獨自思索起來,這世人皆言南宮月是個神棍,就如同那個王宇在武親王府所表現的一般,對他,更多的是厭惡。而這夢中的情景卻告訴她,南宮月不是個神棍,似乎,似乎與她成為謝寧也有一定的關系,還有真謝寧雲山霧繞的話與切切實實的提醒,謝寧擰眉,覺得十分的頭疼!
也許,找到南宮月就能知道一切,不過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堅強!給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謝寧終于淺淺的睡了過去……
站在門口的阿碧听到平緩的呼吸聲,吁了一口氣,也回到自己的小榻上休息,主子這段時間時常被噩夢驚醒,倒是也不知為了什麼,不過不管為了什麼,可見,落馬之事對她的影響還是極大的。
…………
就如同謝寧先前所料想的一般,武親王將毒蛇送了回來,而外面也都在傳言,謝家大郎要為武親王研制毒藥,而這毒藥,竟是武親王想要送給皇上的生辰之禮,咋舌之余,倒是心里泛起幾多的漣漪。
如何能不膽怯,這制作毒藥,哪里是什麼好事兒,而將此送給皇上,倒是不知又要有多少人遭殃。然便是千萬埋怨,倒是也不敢多言一句。不僅如此,謝家的藥鋪,生意倒是好了起來,雖大家似乎不齒謝寧所為,但是卻又想著巴結一二。
謝家的藥鋪是謝寧在打理,生意愈發的好,她又如何不知曉呢。不過心里並不十分在意,說到底,如果不將一切處理好,謝家的錢最後是誰的也不好說,她不在乎錢,但是卻不能容忍別人的算計。
大抵,這就是她先前被「蛇」咬的後遺癥吧!
「大少爺,外面有位公子听說您在此,一定要見您。」掌櫃的頗為為難,不過還是前來稟報。大少爺每隔兩日就要到位于京城的幾家藥鋪巡視一番。這已經成了習慣,不少人都是知曉的。
那公子衣著華麗,身份似乎不凡,他一個小小的掌櫃,自然是不敢貿然的拒絕。
沈風皺眉,不過卻並不多言,只看著謝寧,等待她的吩咐。
謝寧似笑非笑的看著掌櫃的,掌櫃的抹了一把自己額頭的汗水,解釋︰「老小兒看他不似凡人。」
這掌櫃的年屆半百,做生意多年,自然也是看人精準,他說不似凡人,那大抵倒是也差的*不離十。謝寧略想了一下,便是點頭︰「將人請進來吧,不過你們且小心點,最好不要被更多人看見。」
「老小兒知道。如若每個求見的人都能夠得償所願,倒是顯得咱們這里不精貴了。」他再次擦汗,笑言。
謝寧挑眉︰「我想,掌櫃的您是弄錯了。」
「呃?」
「誰知道那是什麼人。一旦他讓我不順心了,我可以直接將他弄死,然後用化骨水化掉。這樣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如若讓人看見,倒是要生出幾分麻煩。」謝寧說這話的時候一本正經的,不似一絲開玩笑。
掌櫃的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呵,呵呵呵。我、我、我想大、大少爺一定,一定是在開玩笑,一定是的,呵呵呵。」掌櫃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謝寧搖頭︰「我做什麼要開玩笑呢。你去叫人吧。」
掌櫃的忐忑的往前院而去,心里將那在馬上做手腳的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他是越發的看不懂大少爺了。原本大少爺雖然不太善于言辭,但是卻是個溫和的。可是如今……,如果不是受了刺激,大少爺哪至于如此,處處防備別人,這話倒是多了幾句,可是多說的這些更是讓人心跳加速好麼!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在這里干長遠了。總覺得,大少爺似乎真的能夠下得去手啊!
不過縱使心里想的頗多,掌櫃的來到前面的櫃台還是十分的和藹︰「這位公子里邊請。」先前他也是問了姓氏的,但是這位並不肯說。
錦衣男子帶著隨從往後院而去,掌櫃的往外私下瞄了瞄。忐忑的跟在身後。
察覺到掌櫃的緊張,錦衣男子也不以為意。待到來到了後院的賬房,掌櫃的連忙上前敲門,「請進。」聲音倒是溫和。
掌櫃的將錦衣男子引進屋里,謝寧怔了一下,隨即連忙起身行參拜之禮︰「草民見過瑜親王。」
沈風和掌櫃的也立時的跪下行禮。
瑜親王高慕四下看了看,之後坐到屋內的大椅上。
「起來吧。莫要這般客氣,你這般,倒是讓本王覺得不習慣了。」
謝寧利落的起身,吩咐掌櫃的︰「你去備茶。」
高慕微笑詢問︰「駙馬爺這個茶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對于我們這些不懂毒物藥理的人來說,與駙馬爺這樣的人接觸,實在是有些寢食難安。」
謝寧面不改色,「對于我們這些小門小戶的草民來說,與王爺這樣的達官顯貴接觸,也實在是有些寢食難安。」
高慕笑的更加和藹和親。
「駙馬爺倒是個有趣的人呢。怪不得三哥十分的倚重。」
「五皇叔這話說的有幾分讓謝寧汗顏了。您是我的長輩,稱呼我姓名便可。至于您說的十分倚重,我倒是有幾分不明白了,三皇叔不是更該倚重身邊的文武將領麼?我謝寧不過是一介布衣罷了。」謝寧就這麼站在桌子邊,也不坐,低眉順眼的,不過高慕可沒有認為,他就是個軟弱的性子。
高慕模著手上的扳指,笑的越發的暢快。
「不知謝寧字什麼?」
謝寧怔了一下,隨即回道︰「謹之。父親希望我能夠為人處世謹慎為之。」
這下倒是讓高慕愣住了,他隨即哈哈大笑,言道︰「看來,你父親倒是沒有如願。為人處世謹慎為之,這又哪里是你的所作所為呢?」
謝寧正色道︰「原本我正是如此,然卻發現並不很好,可是縱使如此,我依舊按照父親對我的要求自我勉勵。」
高慕真心覺得,他說謊不眨巴眼楮啊!
「你倒是真的這樣想才好。」
「那是自然,君子坦蕩蕩!」很可惜,她不是君子,而是女子。謝寧心里補充。高慕頓覺謝寧果然是如同大家所言道的那樣,是他家的人啊,臉皮真是厚的可以。
上下看了看謝寧,高慕開口言道︰「如若本王說,我更欣賞與你,倒是不知,謹之是否願意為本王所用呢!」
謝寧搖頭。
高慕頓時惱怒︰「三哥一提,你就答應且與他談條件。本王說了,你倒是直接回絕,怎的?你是看三哥的能量更大?不過我告訴你謝寧,本王想讓一個人死,便是三哥也未必阻攔的了。」
高慕也是個翻臉比翻書還快的主兒。
謝寧冷靜的看他︰「五皇叔想多了。謝寧與三皇叔本就沒有談什麼條件,許多事情,不過是一時玩笑之言罷了。謝寧也並非有能力之人,只想與表妹好生生活在謝家,至于那些宮闈爭斗,與我又有何干。想來五皇叔也不會讓表妹成為寡婦吧。雖她是個女子,可是好歹也是皇上的長公主。五皇叔這般的喊打喊殺,可真是寒了佷女婿的一片心。」
「心?你有心麼?不過是個木木的傻子罷了。」高慕微微揚頭,輕哼。
謝寧微笑︰「是啊,既然是個傻子,五皇叔又何苦與我計較?與傻子計較,多少總是有些降低您的段數。」
「你不要以為,這樣說本王就會算了。」
謝寧正要再次回答,卻听到門口更加張狂的聲音響起︰「高慕,我倒是想知道,不算了,你又能干什麼?殺人?還是放火?挖我的牆角,你還真是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