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炎從謝燕那里離開,委實是換了一番臉色,整個人冷峻的厲害。他來到書房,見心月復丁一已經等在這里,開口︰「剛才可是有什麼問題?」
丁一是蕭炎的心月復,也是狀元府的護衛首領。
「剛才沒有什麼異常。我只听到夫人不斷的在屋內尖叫,而兩個丫鬟卻並沒有進里屋。」
蕭炎︰「那她們說的話,可信麼?」
丁一回︰「嫣紅其實已經與燕夫人有所勾結。她們未必都是夫人一黨,至于夫人,她已經安排嫣紅去找人了,她說要回相府,屬下覺得,其中必有蹊蹺。也許,剛才是真的有人,只是那人武藝高強,我們並未發現。」
蕭炎︰「這京中比你武藝高強的,可並不多。」
「但是也不少。屬下並不敢肯定,不過我覺得,近來夫人有些奇怪,她似乎特別容易激動。大概……大概就是從那次被擄走開始,她現在十分容易激動,這樣對我們來說,是十分不利的。」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當時她被擄走,還沒有一絲的線索麼?我總是覺得,這事兒其中是有蹊蹺的,好端端的將人擄走,又將人放了回來,說是沒有問題,誰人肯信?」蕭炎有幾分動怒,心情起伏的厲害,他為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灌下。
丁一看著他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大人,屬下覺得,您近來情緒也起伏頗大。」他有些憂心。
「我怎麼會,我……」不待說完,蕭炎不可置信的看著丁一,隨即言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丁一︰「似乎也是從夫人進門沒有多久吧?大人,您的意思是?」
「會不會,會不會我們的情緒起伏,都是因為中毒?你說得對,我近來也是越發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像是剛才,我本該好生的安撫邱問薇,但是卻偏偏沒有忍住,反而是呵斥于她。明天一早馬上給我找大夫,我要全面檢查一下家中的物事,另外你也暗中仔細調查一下家中的人,也許,我們也是中了人家的算計。」蕭炎吩咐。
「是,屬下明白。大人放心,我明早馬上派人調查。」
蕭炎倚在椅子上︰「我這樣,何時才能真正的推翻高家天下?」
「大人,圖大事者,必不拘小節。也不能太過急切,小不忍則亂大謀啊。」丁一勸道。
蕭炎一拳砸在桌上︰「我放棄了那麼多,甚至親手勒死了素問,到今日,卻只走了這麼幾步。何時我何時才能光復我朝大業?」
「大人。請您還要保重自己啊,我們一定會成功的,我們一定會成功的。」
蕭炎不斷地喘息,仿佛整個人就要窒息。他揪住自己的衣領,難受的不能自抑。
「大人,大人……」
「呃……不對,一定有哪里不對。」蕭炎滿頭都是汗。
「第三次了,這已經是第三次了。」
丁一震驚︰「有人對大人下毒?」
蕭炎恍然想到邱問薇桌上那張符紙,一下子想到了什麼,突然開始不斷的在身上翻,最終在荷包里找到那泛黃的一張紙。那是一張符紙。
「大人,這是?」丁一不解。
蕭炎將那張紙打開,上面只有八個大字,生生世世只求廝守。
「這是?」蕭炎變了臉色,整個人白的不像話︰「素問,這是素問的字。怎麼會,怎麼會在這里?怎麼會?」
蕭炎發瘋的將東西從桌上撇下。
「邱問薇,是邱問薇,是她給了我這張紙。是她說這是保佑我們夫妻和滿的,這就是她的所謂和滿?」
蕭炎捏著那張紙,直接的沖到了邱問薇的房間,此時邱問薇正在桌邊瑟瑟發抖。
「相公?」她抬頭看蕭炎,有驚喜。
「這是你給我的?」蕭炎質問邱問薇。
「這是我去廟里求的啊,相公,你怎麼……啊!」
蕭炎狠狠的一巴掌扇到了邱問薇的臉上,邱問薇被他打得摔倒。
「你打我?你竟敢打我,蕭炎你瘋了嗎?」
蕭炎將符打開︰「你來告訴我,這個字,是誰寫的?你從哪個廟里求的,你從哪個廟里求的子會是陸素問的字?你讓我天天帶著陸素問寫的生生世世只求廝守,求的是我與她,還是與你?」
邱問薇震驚的看著他︰「怎麼會?怎麼會這樣?這是我從廟里求的字啊。你看我這個,你看我這個,也是寫的這八個字,我看著大師寫在上面的,不可能,不可能!」
蕭炎一把奪過邱問薇的荷包,里面竟然也是一樣的字。
「你確定,那是大師寫的?你就沒有被掉包?」
邱問薇搖頭。
「我,我不記得了……啊,我是和蔣桑一起去的,她,她,會不會是她搞的鬼?」
「蔣桑?」
邱問薇點頭︰「那天,那天我滑了一下,還是她的丫鬟扶住了我。會不會是她?不知道為什麼,每次踫見她,我都覺得,都覺得怪怪的。」
蕭炎審視邱問薇︰「如果真是這樣,你又為什麼與她那般的交好?你與我說實話,這些日子,到底是怎麼回事,問薇,我覺得,我們可能是被人算計了。你有沒有覺得,我們現在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邱問薇一想,正覺得如此。
「確實,確實是的。其實,其實剛才我真的見鬼了,是陸素問,是她回來了,相公,是她回來報仇了,她還讓我殺麗妃,她讓我殺麗妃啊。」
蕭炎一听,震驚,「殺麗妃?」
「恩。」邱問薇盯著蕭炎,「她說我給符給麗妃就可以,就是剛才你拿個,我拿給你看,我……呃?符呢?符怎麼不見了?」
蕭炎懷疑的盯著邱問薇。
邱問薇不斷地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剛才還怕毒到人,專門放了起來,怎麼會不見的,怎麼會不見的。」
「你暫時什麼都不要做了,我明天會去請岳父大人過來。我想,是有人要算計我們了,我可不信,這世上有什麼鬼怪。」蕭炎想的頗多,「如若真的有事情,岳父比我們能量大,也更多幾分算計,也好為我們籌謀一下。」
邱問薇連忙點頭。
……
阿碧為謝寧沐浴更衣︰「小姐,您真的打算利用邱問薇毒死麗妃?」
她總覺得,這事兒變數太大。
謝寧淺笑︰「我想,他們現在已經找不到那個符了。」
「呃?」
「我叮囑了阿大,趁她不注意的時候偷回來。」謝寧看向了桌子,上面正是那個符。
阿碧看到驚訝了一下,隨即問︰「可是小姐為什麼要這樣折騰一圈呢!我們只會平添煩惱啊!」
「他們害了人,簡簡單單將人毒死,豈不是便宜他們了?我就是要嚇邱問薇,我讓她發瘋,我就要看她發瘋,我要她和蕭炎反目成仇。我說過,毒死他們不是目的,目的是身敗名裂的死去,就如同陸家的人,陸家的人背負著冤名死去,他們也別想清清白白的死。」
「小姐。奴婢知道您的傷心,如若素問小姐在天有靈,會欣慰的。」
「她不會,阿碧,她不會。」謝寧一滴淚落了下來︰「她不甘願,她不會甘願的,如果不能讓蕭炎和邱家的人死去,如果不能讓麗妃死,她即使是死了也不會甘心。在她心里,如果不是她救了蕭炎,不會有現在的種種。是她沒有看清蕭炎,引狼入室,才有了後來的種種,她不會瞑目的。她會覺得,自己才是那個罪魁禍首。所以,那些人,一定要死。」
阿碧握住了謝寧的手︰「小姐!」
「他們一定要死,一定要身敗名裂的死。」謝寧不斷的哭,幾乎控制不住自己。
「小姐,不哭了,小姐,我相信小姐一定會成功的,小姐一定能報仇的。」
「他們要死,謝燕也一定要死,她一定要死。」呢喃了半響,謝寧終于抬頭︰「你去幫我叫許掌櫃過來。」
謝寧更衣出門見許掌櫃,許掌櫃見她眼眶紅紅的,有些心疼︰「小姐不必太過為難自己的。有什麼問題,屬下會去處理。」
兩人處的時間久了,許掌櫃把謝寧當成自己的孩子看待。
「你覺得,咱們如果現在利用自己的實力阻擊謝家的產業,有幾分勝算?」
許掌櫃一愣,隨即思索起來︰「我覺得,勝算不大。謝家雖然沒有像樣的家主,但是下面還是有好些能干的人的,當年謝老太爺可比現在的謝大老爺能干多了。雖然這些年謝大老爺已經傷了不少老人的心,但是總有些護主的。而且,三老爺也不簡單,謝家那麼多家業,大齊首富,不是吹出來的。」
「那麼攻擊他們薄弱的生意,我要把如意樓的生意做大。」謝寧抬頭。
「咱們大部分的產業和人脈都不在如意樓,這里只算是一個極好的中轉。而自從小姐出現,這里也被許多人盯上了。如果讓如意樓做大,也不是不可以。可是咱們哪里來的這麼大的資金流量呢!我們攻擊謝家,亦或者是吞並謝家,總歸要有本錢。我們自然是有這個經濟實力的,但是如何拿出來說?」許掌櫃分析的很有條理。
「就說是昭陽國七皇子給的,趙小七給的。」
「啊?」許掌櫃和阿碧都瞪大了眼楮。
「不管是誰,都會相信的。另外,謝家的每個人都有弱點,稍後我會寫下來,打蛇打七寸,你直消捏住他們的弱點就好了。」
許掌櫃忍不住︰「是。不過小姐,屬下一直都有一件事情不太明白。」
「什麼?」
「小姐為什麼非要弄垮謝家呢!」這點是他十分不懂的,不管如何,小姐都是姓謝的啊!
謝寧怔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執念。因為我的執念。」
因為真正的謝家,其實害了謝寧啊,他們姐妹兩個人,其實在某一程度上都死了,可又都活著。
想到這里,謝寧認真︰「謝燕害人,可是其他人,又何嘗不是幫凶呢?既然他們那麼愛錢,我就要讓他們失去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東西。」
「我明白了。原來竟是如此。屬下定當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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