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荷心里好一陣緊張,忙爬起床,跑到鏡子前照了照,臉上的包正對臉頰,整個左臉頰都紅紅的,還微微有些腫起。
這可怎麼辦?
沈墨荷雙手捂住臉,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了下來。
接著,愣愣的看著柳之然,希望他能有個主意。
柳之然將手中一小盒子遞給她,「給你,這里面有些藥膏,你癢的時候就涂點,這樣就不會那麼癢了,還能消腫呢。」
沈墨荷接過藥膏打開放到鼻子前聞了聞,涼颼颼的,黑黑的,一股濃濃的中藥味撲鼻而來。
「我要的不是止癢,我要的是把這兩東西給消除了去!而且要不留痕跡,你懂嗎?你有沒辦法?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對不對?」
柳之然心想,誰讓你好奇心那麼重,準時爬到那樹上去了,這蟲子還不知道是不是那些歹人給放上去的,要真是人為的,就麻煩了,單是蟲子叮咬還好,就怕那些蟲子也是給喂了毒的,看來,得請周先生來看下才好。
柳之然隨即直搖頭,雙手亂舞著,「我不知道啊,我又不是大夫,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對了,等會周先生會過來給我看病,我讓他給你看看就是了。」
周先生?沈墨荷默念了一遍,這郎中不是梅雪香的人嗎?柳之然好像跟他關系還不錯呢,給他看下也好,什麼都可以破壞,臉一旦被破壞,那以後還怎麼見人?
一會,珠兒過來傳午飯,讓他們都到前廳去。
沈墨荷按住自己的臉頰,有些不知所措,就這麼走過去,那些人肯定會搬弄是非,對自己說三道四的。想找個絲巾之類的遮住,可待會要吃飯,遮住臉還怎麼吃?
柳之然在屋里轉了一圈,叫道。「走吧?我餓了,我想吃飯。」
沈墨荷想了想,說道,「要不,你自己去吧,就說我不舒服,不想出去吃,你給我弄點飯菜到屋里來吃吧?」
柳之然猶豫了下,說道,「好吧。那我就自己去吃了,你別出來哦,出來肯定會被人發現。」
梅雪香見又是柳之然一個走了過來,不解的問道,「你那媳婦是怎麼了?連吃個飯也這麼磨蹭?早飯就沒來了。午飯也不打算吃了?」
柳之然用手比劃著,「她呀,她說她不舒服,不想來吃,哎,我等會給她端點過去。」
「哦?不舒服?」梅雪香想了想叫道,「珠兒。你給大少女乃女乃端點飯菜過去吧,順便看看她那兒不舒服,要不要給請個郎中過來。」
珠兒嗯了聲,準備飯菜去了。
柳之然忙說道,「娘,我跟她說了。等會讓周先生給她瞧瞧。」
「嗯,也好。」梅雪香心想,周先生是自己人,不怕沈墨荷來什麼花樣。她下午還約了劉七姑過來商議給柳之遠說媒的事,也沒那心思去管那麼多。
沈墨荷正坐在鏡子前端詳著自己那張臉。憂心忡忡的,生怕那蚊子、蟲子什麼的上回那樣,讓人給喂了毒進去,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臉以後還怎麼見人?越想越難過,咬到手上也就罷了,現在弄的是臉,女人這一生,就全靠著這張臉了,怎麼能……
珠兒端著飯菜在門口叫了聲,「大少女乃女乃,我給你送飯菜過來了。」
沈墨荷一時心急,忙說道,「你放在門口吧,我等會自己過去拿。」
珠兒繼續說道,「大少女乃女乃,二姨娘說了,讓我順便過來看看你,听說你不舒服,看是哪不舒服,給郎中來。」
沈墨荷心想,梅雪香什麼時候這麼關心自己了?派個珠兒過來,想必是想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情況吧?忙躺到床上,轉過身,背對著外邊,「那好,你進來吧。」
珠兒把飯菜放在桌子上,湊近了點,「大少女乃女乃,你是哪兒不舒服呢?要不,我把飯菜端過來給你吃吧?」
沈墨荷背對著她,輕聲說道,「別,你先放著吧,我,我可能是晚上受涼了,渾身沒點力氣,沒事,休息會就好了,替我謝謝二姨娘的關心。」
「你真沒事嗎?」珠兒又問了聲,湊上去,好奇的盯著她的臉。
沈墨荷很不自在,叫道,「看著我做什麼?都說沒事了,你還沒听清楚嗎?我想休息會,你先出去吧。」
珠兒愣了愣,忙關上門退了出去。
沈墨荷聞到飯菜的香味忙起身,坐到桌子旁大吃了起來,臉上的包包隨著嘴巴的咀嚼一陣陣疼著,看起來,那蟲子不簡單,是得看看大夫了,上回自己的手被牆上那些帶毒的刺劃傷,還是那周先生給治好的,這次應該也能看好吧?不管他心里向著誰,總不能給自己下毒吧?
柳之然吃完午飯便回了房,沈墨荷一直躺在床上,用絲巾遮住臉,感覺越發的疼了起來。
一會,周先生便過來了,梅雪香在前廳跟劉七姑商量著柳之遠提親的事,也沒了那心思去管他們,只是吩咐小蘭去轉告聲,讓周先生看完病去找她,匯報下柳之然的情況。
周先生一到,柳之然便指了指床上的沈墨荷,「周先生,你先給她看看吧,你看她臉上,也不知道怎麼了。」
周先生噢了聲,走到床邊輕輕喚道,「大少女乃女乃是哪不舒服?」
沈墨荷轉過頭,模了模自己的臉頰,「我,我臉上不知道被什麼咬了,兩個包,又痛又癢的,很難受。」
周先生笑道,「噢,是這樣,給我看看吧?」
沈墨荷愣了愣,柳之然指了指她臉上的絲巾,沈墨荷猶豫了下,還是輕輕摘了下來。
臉上的兩個包越發的紅了起來,臉也較之前更腫了。
周先生伸出手模了下,又給她把了脈,眉頭一皺,問道,「大少女乃女乃這兩天可有去什麼地方?」
「啊?」沈墨荷愣了愣,對方還不知道是敵是友,怎麼能輕易說出來?「我,我沒去什麼地方啊。就,就在這花園中走了走,散散步,這花園中樹木那麼多。又有草地,會不會是什麼有毒的蟲子把我咬了?哎呀,周先生,你就別問我去過哪兒了,我現在痛著呢。」
柳之然朝著周先生使了個眼色,周先生沒再問什麼,打開藥箱拿了跟銀針出來,在沈墨荷臉上的包上輕輕扎了下。
沈墨荷痛的叫了聲,銀針倒是也沒什麼變化,周先生笑道。「毒倒是沒有,你是被一種蟲子咬的,按說這種蟲子不應該出現在院子中,在深山中才有的,所以。我才問你是不是去過什麼深山。」
柳之然面色一凜,大概院子中的人是發現外面有人跟蹤了,竟然還抓了些蟲子來放樹上,以後得小心點才好,敵人是越來越狡猾了。
「噢,是這樣,沒毒就好。」沈墨荷松了口氣,「那怎麼會這麼厲害?你看我這臉,不會留下什麼疤痕吧?我最怕了。」
周先生拿了盒藥膏出來,形狀跟早上柳之然給的那盒差不多,「把這個每天涂抹三次,我再給你開幾副清熱解毒的中藥。你讓人去藥鋪抓了,煎好服下,不出三天,應該就能消了。」
「三天?」沈墨荷驚叫了聲,「要這麼久?能不能快點啊?周先生。你就行行好,讓我快點好起來吧,好不好?我這樣要出去見人哪?不被人笑話嗎?」
周先生開好藥方,笑道,「這已經是最快的了,大少女乃女乃平時要注意點,樹木多的地方別去,現在又是四月天,瓜果開花,小心花粉過敏什麼的。」
沈墨荷忙應聲道,「好,我知道了,謝謝周先生。」
周先生道,「好了,大少女乃女乃,你好好休息,等會抓了藥來,你好好服下就是,大少爺,我們還是到外邊去吧?」
柳之然拍手笑道,「好啊,好啊,去外邊好,去外邊好。」
兩人依然去了平常看病時的那座小涼亭,丫鬟、家丁在那準備好了點心和茶水,退到外面守候著。
周先生從包里取出銀針,在柳之然頭上輕輕扎著,嘴里輕聲說道,「大少女乃女乃臉上那包是怎麼來的?」
柳之然眼楮盯著別處,回應著,「她昨晚去了東院,大概是爬到樹上去了,回來時,衣服上沾有樹葉,我估計是沒什麼發現,而且,在樹上待了很長時間,一直到三更天才回屋,我想她是發現那的秘密了,想一探究竟吧。」
「這大少女乃女乃到底什麼來頭?怎麼會做出這麼多令人不解的事來?上回是被圍牆上的毒所傷,這回又是叮了幾個大包,她真是沈老爺府上的千金嗎?一個嬌弱的女子,她的行為是不是有點過了?你對她了解多少?」
「我看她沒什麼壞心眼,重要的是,她跟那些人不是一伙的,這點我可以肯定,至于她為什麼有那麼好的身手,還會騎馬,這一點,我也不清楚,我還在觀察中,還弄不清楚她的真實目的。」
「噢,那就好,老太爺的事查出點什麼來了沒有?都七年了吧?你還有把握嗎?那座小院大概也已經被你翻過來好幾遍了,有什麼發現嗎?」
柳之然搖了搖頭,深邃的眸子中透出一股寒氣,「我有把握,不管費多大勁,我也一定要把爺爺找回來,我相信,爺爺一定還活著,而且是被那些人給軟禁起來了。」
「嗯,你要多加小心,希望老天保佑老太爺,讓他平平安安的。」周先生收好針,清了清嗓子,叫道,「大少爺,今天的治療到這兒吧,你感覺怎麼樣?」
柳之然傻笑了幾聲,「嘿嘿,好,好,就是,就是有點疼,疼。」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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