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王府後山要道。
一個青竹建造的小樓建在這後山要道入口處,這青竹小樓似乎是搭建時間不久,青竹的顏色還未完全褪去,遠遠望去斑駁一片。
此時是黎明時分,來往奴僕雜役絡繹不絕。但是令人好奇的是凡是過往的奴僕都會羨慕的朝其中望幾眼,似乎能夠居住其中是非常得意的事情。
這處青竹小樓乃是在王府下令開闢後山之時建造而成,是一個專門管理開闢後山奴僕的地方。威遠郡王府旗下奴僕何止數千,他們的賞銀月例均是從這小樓之中按月發下,他們自然羨慕。與執掌郡王府邸數載的大夫人來說,這里對與奴僕雜役更加重要。
黎明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青離山腳帶著濃重的濕氣。
一陣陣低低的細語聲從青竹小樓中傳出。
「怎麼樣,你按照我所言的去做。事後絕對有你天大好處,哪怕更進一步也是可能。你如今雖然是管事,但是郡王府之中有很多神通武者地位都遠非你我可以比擬。如果這件事情辦成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可是,楚管事。你要知曉雖然為難一個侍女這自然無所謂事情大小,這樣的事情我們私下做的多了。但那到底是楚家庶子,你我地位雖然在其之上,但是那以往瘋傳的廢物似乎有崛起的跡象!」這是一個獻媚的聲音,話語十分猶豫。
「前怕狼後怕虎,你能成的了什麼大事。別忘記,你有今日的地位都是你姐夫的功勞,擔任王府管事雖然不算是什麼好差事,但卻是一個肥差。」
「你可想好,區區一個庶子不會放在鴻然少爺的眼中。那廢物僥幸得了什麼機緣能夠修煉,更是能夠廢掉一個淬體高階的李二狗。但你要明白,這郡王府當家做主的是誰?」
「況且,你更應該明白。那個廢物乃是盡人皆知的事情,就算能夠修煉。這短短幾日他有如何能夠精進多少。最多不過是淬體高階,修為扎實一些罷了。你,可是貨真價實的血肉三重境武者。」
青竹小樓二層之中,兩個僕人打扮的男子正在碎語。
他們一胖一瘦,矮胖人影,一頭禿頂,嘴角有一枚碩大黑痣正是負責僕人雜役月例的趙總管,而他身旁那態度傲然的高個子正是楚鴻然的頭號奴才,楚三才。
「可是,楚哥兒!這還是讓我十分為難,楚昊畢竟是王爺的血脈,雖是庶出。其母親也同樣毫無地位,但是終究是王爺的血脈延續。」
郡王府之中大房雖然只手遮天,但是那個號稱大唐最強的霸氣男子,他趙三毛雖然是闢脈武者但是想要在那個男人面前保持鎮定都是不能。
「鼠目寸光!」
楚三才原本商量的神情頓時冷了下來。
「你可不要自誤。趙管事,你能夠有今日成就不要忘記是誰給你的。你不過是丙級資質,能夠修煉都是仰仗大夫人賜下的丹藥資源。否則就算你有個好姐夫,好姐姐。想要達到這般修為成為管事恐怕也還不夠。」
「你仔細想想,鴻然少爺怎麼會想不到這點?楚昊反抗大夫人,廢掉一個心性純良的奴僕,更是為了一個侍女大鬧郡王府。楚鴻然少爺一怒之下為郡王大人清理門戶,楚昊逃遁之後跨越天險進入妖獸森林,卻遭遇猛獸,暴尸荒野。」
「你想想看,這怪的了誰?」
楚三才眼瞳之中冒著冷光,似乎已經看到楚昊死去,在自己面前下跪求饒的場景。那滋味,簡直是讓楚三才如同吸食了毒品一般,不能自拔。
羞辱一般的奴僕怎麼會比羞辱一個庶子來的更加有快感,更何況而後還有無窮好處等著自己。
「好,楚哥兒,你可要多多關照于我。此次我可是將全副身家都壓上了,一旦事情敗露就連我的姐夫姐姐都救不了我,他們的聲譽都要受到影響。」
聞言,楚三才這才微微一笑!
「那是自然,不過你要放心!楚昊孤苦無依,沒有靠山。三老爺如今不再府中,沒人能夠救他,簡直萬無一失!事成之後,我會稟明鴻然少爺,讓他賜下回天丹嘉獎你我!」
「回天丹?!」
趙三毛雙眼圓瞪,就連腮邊的那一刻醒目黑痣都顫抖起來,一臉驚喜!
回天丹那是凝練內息,強化經脈的最好丹藥!遠非普通的人參,鹿茸等等可以比擬!
那是極為稀罕的玩意。
威遠郡王府主宰離京,掌控百萬疆土,可以說主宰一半王朝。王府一令傳出大唐朝都要震動。王府中天下奇珍異寶數不勝數,但這種神奇丹這寶貴丹藥也是極為少見!
就算是大唐皇主都未必擁有更多,據傳聞,那丹藥乃是數年前威遠郡王楚千行耗費重金,撂段尋求一強者所得,為數不過千枚。
楚千行何等地位,大唐朝第一武道高手,連他都放段相求,足見這丹藥珍奇。
「當真?」
趙三毛只感到一陣熱血涌上頭顱,連手掌都有些顫抖。
得到回天丹,那麼足以讓他的修為更近一步,拓展經脈達到血肉四重開竅之境!那意味著府中地位更近一步,成為大管事。
說是一步登天也不為過。
「那是自然,我自會為你爭取。鴻然少爺從不會虧待一人,這份待遇恐怕你那姐夫都沒有享受過。嘖嘖,回天丹。得到那珍貴丹藥,恐怕你能修為再增吧。」楚三才哈哈一笑,見趙三毛不再推諉這才緩和了神色。
「好,我一定按照楚哥兒所言。如果那楚昊前來,我定然要他有來無回。回天丹珍貴,就連我姐夫達到半步神通都沒有得到,我如果能得到一枚實在是一件大好事。」
「我定然將楚昊斬殺,獲得這天大機遇!」
趙三毛雙眼放光,一身肥肉更是顫抖不已。
「你盡心,我自然為你爭取。」楚三才冷冷笑著,心中卻是極為不屑。
回天丹?
那何等珍貴,就連鴻然少爺也不過得到兩枚而已。豈會給予一個蠢豬,不過是個甜頭讓他盡心而已。
「好說,好說!」楚三才哈哈笑道,眼楮眯起極為得意。
「好一個奴才,竟敢膽大妄為!」
踫!轟隆!
就在這個時候,卻頂到青竹小樓的門戶被一陣大力擊碎,一聲冷哼伴隨著門扇破裂的聲音傳來。
「離京之下城池進貢寶物乃是我郡王府所有,屬于我楚族之人,你們區區兩個管事竟然據為己有!」
「何況,陰謀算計王府庶子,簡直是大逆不道,罪不容誅!」一個冷峻的聲音中混藏怒意,冷冷傳來。
「是誰?膽敢闖入我趙大爺的地盤!」趙三毛聞聲一怒,整個胖臉都要扭曲。
這青竹小樓別看簡陋,卻掌控數千奴僕雜役,而自己雖然不過是一個低階管事,但是掌管千人月例,銀錢!
那些奴僕更是將他當做親爹,阿諛奉承,希望從自己手中得到些許好處。
被砸破門扇讓他顏面大失,他怎能不怒!
趙三毛下意識的向著門外望去,只見一個少年人一身粗布麻衣,大步而來。盡管衣衫簡陋,卻有說不出的冷峻威勢。
「趙大爺?好的很!莫非你以為這王府之中由你做主,我卻不知威遠郡王府名震天下,何時卻是換了主人?」
少年人言語凌厲,大步進門。
「是你,楚昊!」
楚三才和趙三毛兩人對視一眼,紛紛從對方的眼中看見了驚愣的情緒。
對于楚昊,趙三毛更是認識。
楚昊月例被剝去,只能到自己底下與那些奴僕,雜役一起廝混。趙三毛更是多番欺辱,壓榨。他怎麼能夠不認識。
「是我,楚族庶子楚昊,你們兩條老狗狼狽為奸,如今我站在你們面前又當如何?」
楚昊冷聲說道。
「如何?嗯?」
趙三毛怒從心起,這小子死到臨頭竟然敢當面辱罵自己!
「你一個廢物竟然膽敢到我這里鬧事,我雖是管事,卻奉行大夫人之命看管後山開荒進度。你一個庶子廢物竟然膽敢闖入?簡直無視規矩。」
「規矩?就憑你也妄言規矩。你不過是我楚族養的一條老狗,不知道之恩圖報,竟然還膽敢私吞我王府財富寶藏,這難道就是規矩!」
楚昊眼瞳一愣,似乎有劍光射出,犀利無匹。
「說到規矩,我倒要問問!王府前日那一批絲綢錦帛乃是分發下人做工,每日入庫賬目清清楚楚,可是為何會忽然少了一些。蓉娘一直謹小慎微,冰雪聰明。怎麼會因為區區錦帛讓自己陷入險地?」
「你竟然膽敢質疑主母?我等按照夫人少爺指示辦事,你竟然拂逆!夫人賜下無數恩惠,你以下犯上!」
楚三才眉目一沉,陡然喝道!
他心中暗喜,污蔑主母乃是重罪,與弒兄殺弟幾乎相同。
「噪舌!」
楚昊臉色更加冷峻,他話音一沉!
「恩惠?不,我不知道!對我,大夫人何曾有過點滴照拂?如果說貪贓枉法,算計庶子是大夫人的規矩,那麼今日我就要教教你這條老狗我的規矩!」
「我楚昊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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