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敲響,婢女緊隨,一行人喜氣洋洋的往程家老二家去下聘禮了。
那一行人走了,程一家的屋子瞬間安靜了。王大嬸一時間攤在了地板之上。「這快把我緊張死了。我還沒見過什麼縣令夫人。以為定是個高貴溫柔的人,沒想到是這般惡俗凶悍的母老虎。」
程一趕緊過去將王大嬸扶起來,「今天可真是謝謝你了,嬸子。」
說著,倒過一杯茶水給王大嬸壓驚。
「一一,我沒搞砸吧。我剛才可是緊張的腳都只打哆嗦。」王大嬸將整杯茶水一飲而盡,並順了順胸口。
「沒,大嬸。您裝得實在是太棒了。」這王大嬸是見到上官夫人和自身再演戲所以很緊張,而上官夫人則是以為王大嬸說破了程一的秘密而緊張。這正是歪打正著。
「這是怎麼回事。」程達理還沒緩過神來。「一一,你嬸子說的話,可是真的。你不能……」
程一一笑,「爹。」她朝四處望了望,確定沒有外人。才在程達理的耳邊低語。
程達理直點頭,「原來是這樣,剛才可是嚇死爹了。」
「爹,都沒事了。您不用擔心。」
王大嬸鎮定了很多,「還好一一夠聰明,想出這樣的辦法。只是一一這般的自己詆毀,那以後找婆家可是難事。」
程達理听著心事重重,都怪他沒用,才導致一一任何事情都得自己解決。
「嬸子,沒事。俗話說姻緣天注定。能夠先解決眼前的這件事情才是最重要的。」程一可是絲毫不擔心親事,且不說她現在還小,就算是長大了,這親事也得慢慢來。而且有了石女這樣的一個借口,那以後上門來說親的人就基本上沒有,這可是程一最樂意見到的。
「你這孩子,想法總是稀奇古怪的。對了,我得去把你王大叔找回來。他現在肯定在老郎中家等得十分的焦急了。」王大嬸放下茶杯,就往門口,嗒嗒的跑去。
「嬸子,走慢點。替我謝謝叔。」
事情能夠圓滿解決,程一的心中那是豁然開朗。可是上官夫人往程甜家下聘這事也發生得太快了。快到程一都沒有時間向程甜暗示那縣令一家不是好人,她要是嫁過去肯定是不好的。這一旦下聘,那想反悔就難了。程一很為程甜憂心。
突然間從里間傳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
「爹,你去看看小二。小二貌似醒了。」程一對著正坐在椅子上面發呆的程達理說道。
程達理點點頭,有些走神的往里間走去。
程一知道程達理被今天上官夫人來逼婚的事情嚇到了。現在還有些緩不過神來。所以得找點事情讓他做,省得他胡思亂想的。
那群人一鬧騰,耽誤了程一做飯,程一洗了洗手,繼續往灶間做飯。
吃過飯之後,村子里面就爆竹響天,想必是程甜和縣令家公子的婚事給訂下來了。
程知書家現在必定是歡天喜地。可是程一卻憂心這程甜。雖不一定能夠改變什麼。但是程一還是決定找個機會告訴程甜,那縣令一家不是什麼好人。讓她有個心理準備。
下午的時候,程一到田里去看了看。好幾天都窩在了床上,確實得活動活動筋骨,要不然整個人都要發霉了。
田里的稻子長得十分的精神,想必會是個大豐收。要是這個季度那坑爹的大伯父不加房租和田租,那這些稻子賣了之後來交房租和田租是綽綽有余,而且口糧也有了。
前一段時間賣草藥和賣涼茶,程一也已經攢下了些錢,要不是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那涼茶不停賣,肯定是能夠攢更多的銀子。
想著也沒有,還是祈禱傷口快點痊愈,那便可快點去賣涼茶賺錢了。
程一忙活了一會,便歸家去了。程達理的心情似乎比較平靜。在灶間搗鼓著幫程一熬藥和做飯。
「爹,我回來了。」程一喊了聲。
程達理探出頭來,「一一,你咋去田里了。不好好休息,對身體可是很不好的。」
「沒事的,爹。我沒那麼金貴。這也得活動活動。身體才好得快。趕明兒好了,才能趕快去賣涼茶。」程一雖然感覺有些累人,可是流了一身的汗,也感覺格外舒服。
程達理的眼神黯淡,他擦了擦手。走出灶間。「一一,爹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
程達理難得的鄭重其事,程一心里沒有譜。
「爹,有什麼事情。這麼正經百八的,怪嚇人的。」
「一一,我覺我們以後就不去賣涼茶了。我打算把那荒山給賣了。然後買塊地和買間屋子,咱父女三人好好過日子。等你及笄之後,再找個老實的人家嫁了。」程達理一口氣將這些話說完。
「爹,那荒山不能賣。」之前程達理那麼堅定,怎麼現在又轉性子了。
「一一,那荒山留在也沒用。好不容易現在有人買,就賣了。爹再也經不起你出什麼事情了。」程達理說著,那是老淚縱橫。
「爹,你莫哭。」程一將帕子遞給了程達理。想必是程一遭到刺殺,繼而有被逼婚的事情。給程達理打擊很大。程達里現在顧不上什麼,只想女兒好好的安安穩穩的過日子。才想著要把荒山賣掉。
「爹,我現在不是好好的。沒缺胳膊也沒少腿的。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那荒山可是爺爺留給我們的唯一念想,我們可不能做那不孝的子孫將它賣掉。」程一知道程達理是個孝順的兒子,現在只有搬出程鐵柱來,程達理才能听得進去。
「要是不賣掉荒山。你就又得拋頭露面的出去賣涼茶,而且以後也不知道能不能尋得個好人家。」程達理擦干了眼淚,可是聲音還是有些哽咽。
「爹,我還小。出去賣賣涼茶無傷大雅。而且我又不是打算賣一輩子涼茶。至于親事的事情,您就更不用擔心了。我不是說過姻緣天注定,我該什麼時候嫁人,自有月老幫我安排。您就不用煩心了。」
「你說小,也是不小了。再過兩年就及笄了。而且那碼頭人蛇混雜,再出一次這樣的事情,你讓爹怎麼活。反正我已經決定了,咱以後都不賣涼茶了。」程達理似乎很堅決。
程一嘆了口氣,「爹,這田租,地租每樣都要錢。我們三個人每天都得吃飯,不賣涼茶,那稻子也還沒收成。我們能夠吃什麼。而且就算把荒山給賣了,那些錢也很快就花完了,那以後我們三個得咋辦。」
「這……我會想辦法的。」程達理說著心里並沒有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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