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如此消磨了幾天,我越來越不耐煩,本身我張曉就是好動的性格,在現代時,每到周末我是不會待在家里的,如今整日被關在這深宅大院里,悶都悶死了,何況如今的姐姐若蘭又是個不多話的性格,除了跟巧慧說說話,實在找不到人解悶了。于是,我跟姐姐軟磨硬泡,吵著要出府走走,姐姐只好答應了,出門前一再吩咐我小心,我笑嘻嘻地回答︰「遵命,姐姐。」姐姐無奈地搖搖頭。
京城不愧是京城,這貝勒府外面的世界可是異常熱鬧,雖比不上現代的北京,可也是人聲鼎沸,店鋪林立。賣服裝的、賣胭脂香粉的、賣飾品的,我都看了個遍,街對面是賣毛筆的,我心想,買點文房四寶回去吧,閑著無事時可以練練字,這古代可沒有鋼筆、墨水和中性筆、圓珠筆,只有拿毛筆寫字了,可我除了上小學時習字課上練過毛筆字,後來就再也沒有拿過毛筆,這毛筆字若寫出來,肯定是丑得不能見人。
我急急忙忙沖過去……「嘶——」隨著一聲嘶鳴,我頓住了腳,猛地一抬頭,不禁嚇了一跳,一副馬蹄高高躍起,差點踩到我的頭,馬主人拼命勒住韁繩,大約過了幾秒鐘,馬兒才終于放下蹄子,而此時我已經嚇得一動不敢動,頭也已經差不多頂到了馬的嘴巴。「大膽奴才,竟敢沖撞貝勒爺的馬!」這時後面的一個騎著馬的人大聲呵斥,看身份似乎是侍衛。我憤憤地看著他心想,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因為這家店鋪正好處在十字路口,他們的馬是拐著彎奔過來的,速度又快,加上我又跑得快,自然沒有看見他們的馬沖過來。
「你,能不能講講理?我又不是故意的,是你們的馬差點踩死我。」我回了侍衛一句。「二小姐,二小姐……嚇死我了,你怎麼也不看著路?」巧慧現在才從我剛才沖出來的街對面跑過來,看到騎在馬上差點撞到我的人,巧慧嚇了一跳,跪下來︰「四貝勒爺,奴才和格格是八貝勒府里的人,格格入京不久,路不熟悉,剛才不小心沖撞了貝勒爺,請貝勒爺原諒。」
啊?原來是四皇子,未來的雍正皇帝,以前讀過一些歷史書,知道雍正可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的皇帝,如今沖撞了他,不知會怎麼處置我?心砰砰亂跳。「原來是八弟府中的格格,脾氣還不小,你姓什麼?」四貝勒高高地俯視著我,原本緊繃著的冰塊臉,露出淡淡一笑。「回貝勒爺,我姓馬爾泰,是八貝勒庶福晉馬爾泰氏的妹妹。」我不知是嚇傻了,還是怎麼回事,依舊站著回答。
「怎麼?八貝勒府中的人都不會行禮了嗎?」四貝勒臉又重新繃起,我這才想起要行禮,這現代哪有行禮的規矩,盡管這幾日姐姐也在教我規矩,可我至今還是沒有學會,看來現代的中國人,確實把規矩丟得太多了,如今,東南亞不少國家仍然保留著各自的傳統,倒是中國這個文明禮儀之邦,卻把自己的東西給丟了。
听他這麼一說,我趕緊給他行禮,沒想到又給他譏笑了︰「你姐姐是怎麼教你行禮的?姿勢怎麼這麼難看?」我心里一陣懊惱,這幾日雖被姐姐逼著學行禮、走路、端茶倒水、吃飯等,可我本是自由散漫的性格,根本不耐煩學習,所以至今沒有學會。我懊惱地皺著眉,不敢看他,今天惹了這麼個大麻煩,他會不會告訴八貝勒,然後八貝勒又責怪姐姐呢?
想到這里,我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請貝勒爺贖罪。」我低聲說道,也不敢抬眼看他。他並沒有馬上回答,我心里直打鼓,他會不會繼續找我麻煩?忽然,他換了一種平和的語調,說道︰「你也不用害怕,今天的責任不全在你,以後可要小心了,馬蹄子不認識人的。」听他這麼說,我心中大喜,至少他現在會放我一馬。「謝四貝勒爺。」我趕緊謝他。
「駕!」四貝勒抽了一鞭子,帶著幾名隨從走了,直到達達的馬蹄聲都听不見了,我的腦子才完全清醒。「二小姐,你沒事吧?」巧慧上下打量著我,「我們要不要回府?」我搖搖頭說︰「沒事。我們去買文房四寶。」這條街都是賣筆墨紙硯和古玩字畫的,古玩字畫這些我其實不是太懂,也不知道當時有哪些書畫大家,也就是看個熱鬧,很快,我和巧慧挑了筆墨紙硯就打道回府了。
回到八貝勒府時,姐姐每日必不可少的功課念經,已經結束了,見我們回來,姐姐招呼丫鬟冬雲給我擦汗淨手。「若曦,你都買了些什麼?」姐姐問我。「文房四寶。」我回答。姐姐驚訝地睜大眼楮︰「怎麼?以前我逼你讀書寫字,你都不願意,今兒怎麼想起買這些了?」我說︰「姐姐,若曦難道不能長大嗎?若曦也想讀讀書寫寫字的。」姐姐睨了我一眼︰「長大了就好,我也省省心了,今兒在外面惹事沒有?」我哪里敢把今天的事情說出來,慌忙給巧慧使個眼色,好在剛才在回來的路上,我已經叮囑過巧慧不要說,巧慧也沒吱聲。
「趁著半年好好學學規矩,讀讀書寫寫字,免得將來入宮惹麻煩。」姐姐幫我理了理衣領,「逛了一上午也累了,歇息一會兒,等用膳再叫你過來,回自己屋里去吧。」我這才如釋重負,趕緊給姐姐行了個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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