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同行雲相隨 第六章 落花流水還依舊(第4節)

作者 ︰ 山抹微雲mfm

我捧著冰鎮酸梅汁去了太後的帳篷,在那里看見了婉冰,可沒機會單獨說話,婉冰來這兒也正常,她現在是太後的貼身侍女,很得太後寵愛,太後到哪里都帶著她。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

回來時天色已黑,我躺在草坡上,望著低垂的星空,享受著寧靜的感覺,同是一片藍天,同是一片星空,可時間卻倒轉到三百年前……漸漸想起了父母,他們還好嗎?隨著回憶不斷涌現,淚水簌簌而下,我跪起身子,給父母叩了三個響頭。

剛轉過身子,卻看見四阿哥和十三正靜靜立在不運處。夜色籠罩下,看不清他們的表情,我心里有些尷尬,俯身請了個安後,一時三人都靜靜站著。

十三阿哥快走了幾步,到身前,柔聲問︰「有什麼難為的事情嗎?」四阿哥也緩步而來,站在十三阿哥身旁。我強笑了一下,道︰「只是想起了父母,心里有些堵得慌!」十三阿哥听我說完,臉上表情也是一黯,靜了下來。四阿哥看了他一眼,用手輕拍了一下十三阿哥的後背。

我忙岔開話題道︰「出來的時候久了,也該回去了。」十三阿哥看了看四阿哥,說︰「我們也該回去了。」遂三人一塊向營帳行去。

走在路上,十三阿哥突然問︰「你為何要選君子蘭給我?」我回道︰「因為你喜歡魏晉名士的君子風範啊,你不喜歡嗎?」十三阿哥笑道︰「只是看你給四哥的是他最愛的木蘭,所以隨口一問而已。」

在四阿哥面前,他竟突然問起這個,我頓覺得火氣直往上冒,我月兌口就道︰「當初問你的時候,也不見你答上來,現在倒什麼都知道了。」說完,嘴里還小聲嘀咕了一句︰「辦事一點也不牢靠。」他忙尷尬地看看我,又看看四阿哥,陪笑道︰「我就是太盡心盡力地幫你打听,才讓四哥察覺了。」我冷‘哼’了一聲,沒有吭聲。

他臉上堆著笑說︰「今日當著四哥的面,你倒是說說,為什麼打听這些……這些………」他想了半天,好象覺得沒什麼適合的詞,索性住了口,只拿眼楮斜瞅著我。我瞥了一眼四阿哥,他臉上似有些期待之意。我看了看周圍的帳篷,道︰「好了,我要回帳休息去了,奴才這就告退了!」說完,也不等他答話,只向四阿哥行了個禮,自快步轉右走了。只听得他在身後低笑著和四阿哥說著什麼。

……

因為有康熙的準可,這幾日一有時間,我就去要了馬,揀一塊僻靜處,由一位騎術精湛的軍士教騎馬。他的名字叫尼滿,也許是怕我出事,也許是我騎得太爛,尼滿根本不讓我將馬兒飛奔起來,幾次想要雙腿一夾,馬鞭一揚,就跑一下,可都被尼滿阻止了,嘮叨著,什麼我手上力小,馬性還不熟,不能急躁。一個教的如履薄冰,一個學的很是無趣。在百般無聊中,我也終于可以獨自一人騎著馬,慢慢溜了。

其實我很懷疑,尼滿根本沒有打算真正把我給教好了,或者是怕摔了我,擔不起責任,所以只是和我磨時間,等回京日子一到,自然萬事大吉。

太陽漸漸西落,我還是騎著馬徘徊在草原上,尼滿催了好幾次,見我總是裝沒听見見,也只能由我,稍稍落後半個馬頭,陪在馬側。

正在閑逛,忽看到遠處兩驥駿馬直奔而來,我看著好象是十三阿哥的那匹大黑馬,忙勒住馬。不大一會,已經奔近,果然是十三阿哥。

尼滿看清來人,忙跳下馬請安。我卻實在懶得跳下跳上,只等著他們近了勒住馬後,在馬上俯了俯身子。十三阿哥朝尼滿揮了揮手,讓他起來,趕著問我︰「學會了沒?」

我努了努嘴道︰「還是沒有多少進步。」十三看了眼尼滿道︰「你先回去吧!」尼滿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沒什麼意見,遂又躬身行了個禮後騎著馬慢慢退走。看他遠了,我才抱怨道︰「他哪是教我學騎馬呀?完全在哄小孩子呢!」

十三想了想,說︰「現在餓了,要回去用膳,不過明天下午倒是有時間,你若明日得空,我可以教你。」我听後,一高興,雙手一拍,剛想叫聲‘好’,卻沒想到,我這一鬧,又松了韁繩,馬在原地打起轉來,我驚得閉上眼楮驚呼,直到感覺馬不動了,才睜開眼楮,看見十三阿哥正替我勒著韁繩,他把韁繩還給我,又看了我一眼,嘆口氣道︰「看來我是‘任重而道遠呀’!」

……

第二天下午隨便吃了些東西,急急漱了口,又叮囑了玉檀幾句,就忙忙地趕去了約定地點。到了地頭,看見空無一人,才驚覺,自己這麼趕地過來,竟提前了好久。遂把披風鋪在草地上,躺倒,閉起眼楮,耐心地等起來。

正等得有些迷迷糊糊,似睡似醒之間,覺得有人坐在我身邊,忙睜開眼楮,看見的卻是四阿哥,忙撿起披風站了起來,一面請安,一面下意識地往周圍看,四阿哥道︰「十三弟臨時有事去了,所以我來替他。」我忙說︰「那奴才就回去了,改日再教就可以了。」他淡淡道︰「你覺得我教不了你嗎?」我忙搖頭說︰「不是。」他淡然說︰「那就上馬吧!」我一面心里打著嘀咕,琢磨著四阿哥為何有這閑情逸致,只因為十三阿哥的拜托?一面打量著他帶來的兩匹馬。

他指了指一匹看著小一些的馬,說道︰「這是十三弟專門挑的小馬,很溫順,我待會兒騎母馬,它自會跟著。」說完就翻身上了那匹大一些的馬。我也趕忙上了小馬,他在前面策馬慢行著,一面說︰「我們先慢慢走一圈,你和馬熟悉熟悉。順便我給你講一下待會跑起來時要注意的。」我忙說好。

不是說四阿哥教的不好,實際上他教的很好,我進步很快,一晚上已經可以騎著小馬隨著母馬慢慢小跑了。可是我和他在一起時,總是渾身不自在,一想到他將來是雍正,做事情的霹靂手段,就滿是壓抑。

見天色已晚,我決定回去,待將馬牽回馬廄,我匆匆給四爺道了謝,準備回自己的帳篷。「等等……」還沒走出兩步,就被他拽住了,他猛地將我轉過身子,我下意識驚叫一聲。低頭一看,他的左臂緊緊環住了我縴細的身軀,我的身子幾乎貼上了他的前胸,我喊了一聲︰「放開我!」四爺輕輕一聲悶笑︰「放開?若曦,你告訴我,一下午,你為何都是悶悶不樂?提不起精神?是我壞了你的心情嗎?你說!」

見他眼里寒光閃爍,我沒有害怕,反倒被激怒了︰「我沒有不高興,不過,隨便四爺怎麼看,我只要你現在放手,放開我!」他哼了一聲,右手托住我的頭,反將我更貼近他,我和他的臉距離不到半尺,他充滿冷意的目光盯住我,在我的臉上逡巡,最終目光停在我的唇上︰「還沒有哪個女人,讓爺如此費心過。馬爾泰若曦,你總有一天會是我的女人,我會等著你……」說著,他松開了我。

……

各自分別後,回來的路上,我看見十三阿哥騎著馬的背影,剛才憋了一肚子氣,正準備問他為何不教我,前方又閃現一個女孩英姿颯爽的騎馬的身影,仔細一看似是兆佳婉冰,只見兩人勒住馬,談笑甚歡,說了一會兒話,又一並騎馬飛奔離去。難怪把我撂給四阿哥,原來有美人相伴,這個十三阿哥!

回到帳篷里,用過晚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一是因為四阿哥,我從沒想過,他會對我有意;二是,看見十三阿哥和婉冰在一起時,我心里確實有點失落,難道我這些年與十三阿哥的友誼里,還摻雜著別的感情?一直以來十三阿哥都是我的知己,也是最聊得來的人。我對十三阿哥的感情是友誼,但又似乎超過了友誼,我確定自己並不愛十三阿哥,可我為何對他不同于其他阿哥呢?是因為他的思想與我最接近?抑或是因為他與黃棣長得有幾分相似?

唉!頭都想得生疼,還是不去想這個問題吧,只要確定自己並不愛十三阿哥就好……迷迷糊糊中我終于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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