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昨非
自本宮成為大周雍應帝的第二任老婆之後,就憑空多出來許多兒子和閨女,那其他個全都能忽略不計,頂頂要緊的是一個大兒子,與一個小兒子,這兩人影響著大周皇權的走向,不得不在意。大兒子的手腕,本宮先前已經初嘗,委實是個讓人頭疼的,從青少年時期就心理不健康的問題王爺,而這個小兒子——
其實本宮更願意喊他另一個名字,趙小蔥。
記憶中那個叼著狗尾巴草,一臉俯視全人類的小屁孩,在歲月不曾渲染過的如水年華中悄然長成了英俊挺拔的青蔥少年,那模樣忍不住讓萬千少女撲上前去問他一句︰少年,待我長發及腰,你娶我可好?
艾瑪,本宮不是個善于抒情的人,似乎有些偏離了本宮想要感嘆物是人非的主題。可是本宮無論人在何處,終究一直惦記著回六月城沉醉東風觀尋本宮那青梅竹馬的師弟,與他一起行走江湖,助紂為虐,啊呸,鋤強扶弱。甚至本宮耳邊時常想起當年他在夜色沉沉中喊過的話︰阿迷,我這兒等著你回來。
等個屁。
昨日去者不可留。這也是本宮先前說的,那個暫且不提的第一個驚喜。試想紅妝十里的盡頭,接本宮去祖廟里拜天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個闊別多年的小師弟,他開口第一句就是︰「兒臣參見母後。」本宮的小心肝,真的不想再受這樣的刺激。
只一點本宮還算清醒,當年趙小蔥管季越叫小舅舅,現在趙小蔥搖身一變成了大周天子最寵愛的小兒子姬墨堯,趙大將軍家的千金和皇上愛的結晶,那季越又是誰?
「為師其實叫姬越,是先皇的先皇的最小的兄弟的兒子庶出的小兒子,按照輩分來講堯殿下的確應該叫為師一聲小舅舅,不過因著不是嫡子嫡孫,為師世襲不得爵位,故爾改行行走江湖,沒什麼好說的。」季越對本宮提出的疑問,回答的十分誠懇,那族譜的關系圖將本宮繞得有些暈,迷糊里就信了他所說的話。
點點頭,「季公公現在的身份,還是自稱奴才才對。」
季越甩袖而去。
眼前,季越打著簾子,只見姬墨堯徐徐而來,距離馬車三尺施施然行了個單膝跪地禮,「兒臣參見母後。」他開口第一句總似乎在提醒咱倆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
「殿下怎麼在這里?」本宮心情因為低落的關系,說起話來也顯得有些深沉。
所有的皇子里,只有姬墨堯沒有封王,在皇上行將枯槁的關鍵幾年里,唯獨一個姬墨堯沒有封王,他的存在變得不言而已,這個以流落在外的金貴皇子身份在本宮大婚之日從天而降的小兒子,風頭庚了本宮這個女豬腳,一夜之間席卷朝野,硬生生攪亂了一池朝堂春水。
「長夜漫漫,獨守空房,寂寞難耐。」
「娘娘,皇上身子虛,吃不下你,自個兒寂寞寂寞就好。」
本宮上半身趴在窗欄上,傾出去靠近季公公幾分,突然掏出宮里盛行的春/宮小畫卷,當面拉開了調笑道︰「夜深人靜,也沒有外人,不如公公來爬本宮的床?」
季越的眼角在抽筋,後退一步,他眯了眯眼楮,大約是在思忖怎麼下手打暈本宮好圖個耳根子清淨。不知是本宮眼花還是紅燈籠掩映了季越的面龐,瞧他俊秀如畫的小臉兩邊竟飛起兩抹紅雲。
「師父你臉紅什麼?」
「別叫奴才師父!」
「季公公,其實你心里很想爬本宮的床吧?」
「夠了啊。」他惱羞成怒,是要準備出手了。
于是本宮才問,「公公,那福祿王若是打死不肯交出鳳印怎麼辦?」
公公微微驚愕,「你睡不著覺,就為了這事兒?」
本宮自然不會告訴他,睡不著是因為看著他投在窗戶上的側影太銷、魂,舍不得閉眼楮,生怕閉上眼楮他就不見了蹤影,這想法太孬,難以啟齒。他既然那樣以為,便從善如流地點點頭,一派認真。
季越如釋重負,小心翼翼朝前跨出一步,又小心翼翼把一只手落在本宮的肩膀上,意味深長道︰「阿迷,知書達理你是不行,胡攪蠻纏你絕對可以,按正常水平去發揮就好。」
摔!
摔碎一地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