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草叢上的露水還沒有完全干掉,一滴滴露珠掛在翠綠的葉子上,像是水晶一般晶瑩剔透。
樹上的鳥兒也都已經飛出去尋找食物去了,整片山都處于一種剛剛睡醒的狀態下,草木清新,鳥語花香。
平安和田天樂一人背了一個背簍,走了很久,也還在山腳下,抬頭望望那入雲的大山,就莫名有種神秘的崇敬感。
田天樂滿頭大汗,估計以前的時候也沒干過什麼體力活,這才爬了多點兒就氣喘吁吁了。
身上穿著不是很合身的粗布服,看起來像是個蹩腳的農夫,還好腳上的鞋子還算合腳,不至于讓他連走路都覺得困難。
他向前繼續走了幾步,覺得整個人腰酸背痛,感覺一步都走不動了,伸手扶在一棵大樹上,看了看還沒打算停下平安,整個人都蔫兒了。
她到底是體力有多好啊,這都不累,從出來到現在可是一次都沒休息啊。
「老婆,休息一下吧,你累不累啊!」
明明是自己累了,還非要打著她的旗號,只是擔心被平安調侃。
平安剛剛看到一棵靈芝,哪里肯停下腳步,只是听到田天樂這樣喊她,讓她有些不太習宮臉一下子紅了。
「你休息一下吧,我等下就來。自己小心,這里會有蛇的。」
平安說著穿過一堆草叢,直接爬上了一個陡壁,那棵靈芝就長在上面,很大一棵,估計長了好多年了。
「太好了,這麼大的靈芝竟然沒有人采。」
那棵靈芝足足有幾尺長,顏色純正干淨。
她伸出手來剛要去采,手指還沒有觸及到靈芝,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從靈芝後面冒了出來,速度之快快到它冒出半條身子,平安才看清楚那是一條粗如手臂的黑色大蛇。
「啊!」她一聲驚叫,手一滑從攀住的石頭上滑落下來,整個人一下子從上面仰跌下來。
田天樂還在那邊休息,因為擔心有澀他小心翼翼的注意著四周,生怕從哪里冒出條蛇來。
這休息比不休息還累。
突然听到平安的叫聲,他一個激靈站了起來,邊朝聲音發出的方向跑,邊大聲喊著,「平安你怎麼了?」
這會兒他心里只擔心平安的安危了,哪里還顧得上怕草叢里有沒有澀他穿過那濃密的草叢,直奔聲音發出來的地方。
才跑了一半路,就發現一個戴著斗笠的男子,正攙扶著平安出來。
「沒事兒!」平安躲著。
可是還是被他看到了,一條長長的傷口像蜈蚣一樣趴在她的小腿上,血還在不住的往外滲出。田天樂看了一眼心疼的皺了皺眉,二話沒說,從身上撕下一塊襯衣的布給她裹在了傷口上。
「以後不要自己去那麼高的地方了,現在你不是有我了嗎?凡事兒不要再勉強自己,你可以叫我啊。不然你要個老公干什麼?」
听著他的碎碎念,不知道為什麼,平安的心里覺得像喝了蜜一樣的甜,那點兒痛都不算痛了。
真希望他以後也能夠一直都對她這樣好。
下山的時候,田天樂非要背著她,可是她知道上山容易,下山難,他本來就不是山里人,根本就不習慣。
如果真的讓他背著,估計他們兩個人都得滾下山不可。
「我背你吧。」
「不用!我能行!」平安堅持著。
終于山路還是變的平穩,不那麼陡峭了,田天樂趁她不備,一下子將她背了起來。
「好了不要亂動了,就讓我背你回去。」他的聲音有種不可抗拒的力量,平安也就乖乖的趴在他的背上,突然有種莫名的安全感。
「天樂,你說爹讓我們三個月後就分家,你會不會怪爹。」雖然整個早上她都沒提這事兒,可是她知道這麼大的事兒,天樂不會不考慮的。
只是連她也不知道,爹為什麼要這麼做。
她這些年為這個家也付出了不少,自己積攢的那點兒嫁妝底兒,其實也沒有多少錢。
原本只想著爹娘養育自己,賺點兒錢都上交給娘了,現在突然說分家,她心里有點兒沒底。
天樂沒有房子,沒有親人,分家他們怎麼過啊。
田天樂背著她慢悠悠的走著,看到野葡萄都還會讓平安幫他采上幾串兒,似乎一點兒都沒在乎分家的事兒。
「我跟你說話呢。」平安為他這性子有些著急,這算是什麼意思,無聲的抗議嗎?
「吃,就知道吃。」平安塞了一顆野葡萄到他的嘴里,「吃死算了,什麼都不考慮。」
田天樂被果汁嗆到了,咳嗽了一下,听著平安的抱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女人啊,有時候就是太杞人憂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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