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您是誰?」
平安雖然被這老太太的氣勢壓迫著,是她知道他們已經將殺手的事情栽贓到了田家的頭上,那麼眼前這位和尹平一起來的老太太,搞不好就是田家的老太太。
如果是這樣,那麼尹平帶她來的目的,豈不是就為了說清楚,推卸責任嘛。
這樣的話,她和天還是會重新陷入危險之中的。
老太太听了她的話,不但沒生氣,反倒是笑了,尹平搬來個椅子,她看都沒看順勢坐下了。
臉上依然掛著溫和的笑容,那一雙眉毛即使是這個年紀,依然是那樣的清秀,雙眼的目光卻是非常的柔和。
她的雙手輕輕的放在身前,右手搭在左手上,露出了衣服上那一個乳白色的羊脂玉鐲子,即使是羊脂玉的溫柔都不能夠掩蓋她皮膚的女敕白光滑。
這個年紀的人,皮膚竟然還能夠保持的如此水潤,由此見她平日里是多麼注重保養。
平安不知道她心里打的什麼注意,只是斜眼看了尹平一眼,「尹平你該不是為了撇清關系的吧,不管怎麼說我和天被人追殺,肯定與你們田家有關。就算不是你尹平干的,那也與田家月兌不了關系,你既然都能夠將我相公錯認成你們的大少爺,那麼別人也以。」
平安頓了頓,看了看那老太太的神色,這老太太真是太有定力了,到現在都沒有表現出來,她今天來到底是所為何事。
「你們的大少爺丟了,萬一得罪了什麼仇人,現在我們家天還不是替你們背黑鍋。不管怎麼說,我和天若是出了事兒,你們田家都必須負責。」
說完這話,平安覺得自己離潑婦似乎又近了一步,這比她想的富婆真是天差地別。
但是沒有辦法。為了活命,他們必須依靠田家這大樹,不然怎麼辦呢?
相信昨天拿回來的那塊令牌嗎?她連那個人什麼身份都不知道,而且這令牌到時候有沒有用都難說。
她還在心底盤算著。突然听到一陣爽朗的笑容,那老太太雙眸微眯,輕聲說道,
「嗯,說的好!兒的安全我一定會保證,但是你是他什麼人,你到現在都還沒說呢。你是周平安嗎?」
她又問了一句,「這脾氣還真是火爆,天能夠喜歡你,我很開心。」
「呃……這是什麼狀況。這老太太不是也魔怔了吧。」平安斜著眼楮偷偷的看了老太太一眼,她的目光竟然毫不避諱的迎了過來,還對她微微一笑,平安被她看的目光趕緊轉向別處。
「我是周平安怎麼了,反正不能讓任何人傷害天。」
此時被那老太太看的。她顯然底氣不足。
「好啊,我听說了。天有媳婦了,就叫周平安,怎麼樣孫媳婦,你願意跟我回田家居住!」
「太女乃女乃這不合適吧!」
尹平突然開口阻撓道,從開始到現在這才是他主動說的一句話,說完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嘴快了。于是有些擔憂地小聲說道,「人家也否認自己是田家的人了,說不定就是巧合,重名重姓。」
「是啊,連樣子都能夠重。你們相信,我不信。」老太太突然怒起來。她冷冷的看了尹平一眼,「你別忘了,你姓尹不姓田,田家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插手!不要以為我老糊涂了。」
她站起身來怒目瞪著尹平,「別以為我看不出這里面的道道。即使你大少爺不想回來,即使他真的失憶了。又或者他根本就不是大少爺,我一樣希望他們到田家住,一樣會好好待他們,不為別的,只為我……我想他了。」
說話間她的眼圈兒已經紅了,聲音幾度哽咽,她用帕子擦了擦眼淚,也不管很是尷尬的尹平。
平安只听到尹平唯唯諾諾地點頭應承著,完全不見他平日的瀟灑威風。
「老太太,謝謝您的好意了,我們還真是不想去您那里住。您若是能夠保證我和天沒事兒,不被人追殺我就當您是活菩薩了,每日三頓給您燒香磕頭。」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傻,有福氣不知道享嗎?跟我回去吧。」
她勞力嘮叨的念叨了幾乎一個下午,平安就是沒有松口,只要田天不同意,她是不會代替他答應什麼的,她不想因為自己的過錯,讓自己的男人難做。
老太太最後在尹平的攙扶下離開,平安剛剛躺下準備睡一下,她覺得自己口干舌燥,躺在床上喃喃自語,「原來說話也很累,這就好像打了一仗一樣。」
晚上田天回來,平安將下午的事情說給他听,他只是笑笑,夸贊她做的好。
雖然不明白田天的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是平安明顯的感覺到了,她前世的記憶正在重組,很多畫面在她的腦海中拼湊。
第二天,平安已經勉強以下地走路了,田天去了店里收拾鋪子,她就在家里洗洗刷刷。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她剛才給田天將衣服泡好,準備幫他搓洗出來,就聞到空中飄過一陣濃郁的脂粉味兒。
果然一個女人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走進了他們簡陋的小院子。
「吆,真是看不出來,好手段!」
田金氏一手拿著帕子,輕輕地在鼻前掠過,一陣輕笑。
身邊的兩個丫鬟緊緊的跟在她的身邊,生怕落下半步挨了耳光。
平安抬頭看了她一眼,氣就不打一處來,但是她還是決定這個非常時期不惹事兒的好,所以就強忍著,不說話。
她貫穿的原則就是,既然你來找茬,那我不想和你爭執,我躲著你總成了吧。
只是躲著,躲著,久而久之,就成了怕。
「看不出來,你那個沒用的老公竟然還長了一幅好皮囊,和大少爺扯上了關系。」
田金氏瞪著眼楮走到平安面前,看了看她眼前堆著的衣服,故意用腳踩了一腳,「我家平兒真是晦氣,怎麼會看上你這樣的女人。別以為跟田家扯上關系就是田家的人,現在田家的大少爺在田家早就已經名存實亡了。」
哼哼,她冷笑著,似乎是想要看平安難過的表情,只惜平安絲毫都不在乎的樣子,低頭洗著衣服,甚至都將她也當成了空氣。
平安使勁的搓著衣服,她從來沒想到過,原本以為一切太平了,沒想到還惹來這麼多的事兒,就連尹平的嫂娘都來了,這真是熱鬧了。
「我跟你說話呢,你听到沒有!」
田金氏的拳頭好像都打在了棉花上,完全被吸收了,她看不到平安絲毫痛苦的表情,不禁覺得自己有些吃虧。
「哼,就算是田天是真的田天,就算是田家的大少爺也已經沒有什麼用了。」
她冷笑著,不知道說這些話是什麼用意,平安只是安靜的听著,一句也沒有反駁,一句也沒有增加。
就這樣沉默著听田金氏的嘲諷,最後田金氏受不了平安的無語,一腳將平安面前的洗衣盆踢翻了,她卻看著被灑了一身水的平安哈哈大笑著。
平安的衣服全都濕了,瞬間覺得冰冷刺骨,她原本好好忍著,是現在怒火卻蹭的一下子冒了上來。
她瞪著眼楮看著她,剛想要伸手去抽她耳光,手在半空卻被人捉住了,一個高個子的男子,冷峻的面容上帶著些許的冷漠和驚訝。
「真是?這幾天這是怎麼了,我們這小小的茅草房,怎麼迎來了這麼多的好奇的人。」
平安看著眼前抓住她手的男子,這不就是尹平說的大老爺的而房老婆生的孩子嗎?換句話說就是和田家大少爺同父異母的兄弟。
她沒想到的是,竟然連他都來了,她真是不知道田家到底生了什麼事兒,為什麼田家的人都找來這里了。
「你不該對嫂娘動手。」
他冷漠的說了一句,然後對著田金氏說道,「嫂娘,沒想到你也在這里。老太太似乎正在找你。」
「找我?」
田金氏一听,臉色瞬間就變了,顧不上和平安再扯皮什麼,她匆匆忙忙的就離開了。
她走後,平安惡狠狠的瞪了眼前的男子一眼,「你一個男人欺負一個女人算什麼!你也是來看熱鬧的,來落井下石的嗎?長的像你們那個大少爺有罪嗎?」
「沒有!」
「那為什麼你們田家的人不肯放過我們,給我們一個安靜的環境。」
平安看著地上被打翻的水盆,看著背弄髒的衣服,真是有些惱怒,她很想弄一盆水潑回田金氏身上的,惜沒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硬生生的破壞了她的計劃。
那個人不說話,只是打量了一下周圍的環境,他們住的房子十分簡陋,簡陋到在下面以看到外面的天空。
晴天的時候是天然的燈光,雨天的時候是屋內的瀑布。
「沒什麼打擾之處還請諒解,實在是有諸多原因,你如果真想知道不防問問你的相公。」
說完他倒是像個受害者一樣,背負雙手大步離去。
平安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實在是搞不清楚,田天到底在外面又惹下了什麼亂子,還是這個尹平又搞了什麼鬼,這一天來幾波人上門,怎麼感覺都不像是沒事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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