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滴真龍之血凝練而成之時,好似血液之中生出了龍魂一般似在龍血之內咆哮。
紅衣柳如安眉宇之間列出一道縫隙,如一只禁閉的眼眸從黑暗之中張開。那一滴血在咆哮之中被迫鑽入裂縫之中,之後咆哮之聲立刻被慘叫之聲所取代,短暫之後便再無任何聲響,一切恢復了平靜之態。
只是那一滴真龍之血和靈魂融合之後,便如一粒石子落入湖水之中一般開始擴散至全身。很快原本的瞳孔開始縮小,最後變成一條橫線。
體表開始浮現出膨脹的筋脈,全身的靈力之中都開始帶上了極為薄弱龍氣,身體皮表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鱗片,之後便又立刻隱現不見。
感覺到自己身體之中明顯增長的力量,一跺腳間,半個腿都進去了地面之中,泥土沒過了膝蓋,慢慢的將腿從泥土之中抽出。
臉上的紋路迅速消失,瞳孔迅速轉為淡淡的七彩之色,最後變為潭水一般的墨黑之色。
而一身白衣的柳如安卻正一心守著他那普通之極的丹爐,靈藥在投入丹爐之後迅速化為青綠色的液體,隨著雜質不斷被剔除,藥爐中傳出陣陣清香。直到最後丹液開始出現了凝結的跡象,可就在快要凝結成型的瞬間,轟的一聲炸響,成型的丹藥從中間崩裂開來,巨大的沖擊之力直接炸飛了丹爐頂蓋。
見丹爐炸飛,柳如安便立刻停下手中丹火,此丹火乃金丹之火非尋常凡火。
虛空一陣波動一道身影從虛空之中一步踏出,在紅衣以及白衣柳如安身前一晃便顯出身形。
這是二十年中柳如安先後第五次進入了清虛境,而從第二次開始便發現清虛境內的時間之力不再改變。
當柳如安在清虛境中將七枚明心果從儲物袋中取出時,卻見明心果以迅雷不及眼耳盜玲之勢向著明心果樹自行飛出,果實回到樹干之上于原本摘落之處的斷裂口重新接合。
明心果回到果樹上之後,便又重新開始了心髒般的掠動,而見得明心果這般柳如安也是喜而樂見,事物最好的保存方法莫過于歸于初態。再次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個玉盒,雙手打出一道禁制,讓原本束縛在玉盒之上得封印散了去,盒中立即散發出六彩的霞光。
這六彩的霞光在顫抖之中激動的從其中傳遞一道神念,「哥哥,喚我出來何事」。
「如今清虛境內應該足以平靜上萬年之久,而且今日不同往日,其內時間以加速到外界的十倍之多。」
「我想你有了那天機池水,再加上那時間加速,三千年內你定然可以到那渡劫化形之境,待你化身人形之時我也助你將那枚七彩明心果安放于你體內」,柳如安隱隱覺得弟弟的化形之劫並非簡單。
經過這三十多年的每日參悟,他已經十分更定為何同樣是明心果卻只可自己讓它代替心髒而別人卻萬萬不可。來回思量之後只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來之血脈的力量。
如果那明心果適合自己,那麼想必也一樣適合自己那弟弟。「如想早日見得外界的精致的話,你就在此好生修煉,勿要偷懶。」
這藍色彼岸也心屬調皮之物,在清虛境待了近萬年,如是按照之前慢于外界十倍的時間來算那麼便是近十萬年之久,不知道清虛境內時間之力改變過幾次,相當于外界外界待了多久卻是連現在的柳如安也是不甚清楚。
食指點出一到靈光,沒入株體之內,「按照我所給的修煉之法,勤以修煉,我會讓兩具分身在此與你一同修煉,有何不懂之處皆可向他們提問,切莫調皮搗蛋」。
「知道了哥哥」從清虛境出來之後,三人彼此相視一人,紅白二人便一頭鑽進了虛無之中。
讓兩個分身進日時間加速的清虛境內修行,而另一個則也開始了自己的宗門歷練。神著一席紫衣,台步邁出了這個自己居住二十年之久的洞府。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之季,當陽光落在身上驅除了多日來的濕氣,而洞府前那盛開的花朵,卻讓他想起了,那一百八十年前自己剛到此處時,親自將他們種下的場景。
而這一百八十年來,那樹木卻並未因此而出現衰敗之態,反而在此地靈氣的滋潤之下依舊呈現旺盛的生機,株體之上盡顯靈動。
靜靜閉上雙眼,細細聆听那來自青竹林中一陣陣平緩的呼吸之聲,呼吸有著他一致的頻率。這時一道神念突然傳入竹屋之中,竹屋中一人盤膝而坐身上發著淡淡的柔光。只是那緊閉的雙眼之上的睫毛卻是沒有任何征兆之下,突然猛地睜開了那一雙眼。
雙眼之中並射出一道刺目的精光,只是精光出現還未消散,盤坐的身影卻已在原地消失。下一息便已出現在柳如安跟前,見其沒有睜開眼楮便也沒有去將它喚醒,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
而此時此刻,蘇旬則這拿著畫筆,碾著磨,筆尖在石硯之上輕輕一沾,握著的筆便如同有了自己意識般,變得更為的靈動。也許是書畫之效,又或許是柳如安之功,還可能是自身之因,使得蘇旬在歲月的沉澱之中,變得多了一份淡泊,少了一份執著。
可能就是這份淡泊使得他成了在繼何名之後第二個突破了築基中期之人,揮筆成墨的蘇旬卻是在畫作到一半之時,奮力的將筆畫丟至一邊,一閃之見在沒有任何征兆之下來到正在發呆的余修遠身邊,一手抓起他的肩頭便向屋外竄出。兩三息後,另外的兩道人影也來到了柳如安身邊。
感覺到另外兩人的到來,柳如安原先閉合的雙眼也在其中緩緩睜開,緩慢轉過身來,「我等皆已突破築基期,也是到了該外出游歷之時回去打點一番自己所需之物,半日之後我們便可啟程」。
雙眼注視著余修遠嘴角露出那一彎,驚艷絕倫的微笑之容。「那麼你呢,你是願意與我等一起出山歷練,還是留在此處一人獨居,又或是回自己那住所清修」?
余修遠願一同前去,柳如安也不好驅趕與他,也只好捎帶上他一同歷練,只不過之後的旅程卻是變得更加精彩罷了。
半日之後還是那竹林之外,還是那麼四人,只是依舊還是柳如安一人在等。並非是柳如安來得太早,也不是何名等人來的太遲,只是柳如安根本未曾離開罷了。而柳如安看似只是閉目養神,其實他是在用神念與那青竹林中竹長交談。
半響之後柳如安再次睜開了雙眼,此次攀談收獲頗盛,最為有價值的便是竹長與那老楓樹都將在一千年後歷劫化形,而因為他們是受柳如安修煉之時所散發出的氣機,所以才使得倆精怪能夠提前將近千年時間進入這渡劫化形之境。
而正是因為如此,才導致其兩個精怪渡劫之時也必須有著他的氣機引發,所以千年之內他必須回歸山門助他人成功渡劫。「好了,我們走吧,只不過在出發之前我等還需去一趟那家鄉」。
家鄉二字勾起了眾人的回憶,他們已經忘了多少年都未曾回過一趟那夢想中遙遠的故鄉。
「家鄉,我已沒有家,紫杉一脈便是我的家」,這句話正是從蘇旬的口中傳出,可說出此番話的時候,內心中卻依然還是回想起六十多年前,那一個年紀不到三十可卻後背卻異樣佝僂的男子。
雖然看著那佝僂的背影,當時只有六歲的蘇旬,卻覺得極為的偉岸巨大。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六十多年了,可每次想起那佝僂的背影以及那開裂的大手,卻會無法控制的落淚。
那佝僂的後背並非天生,也非疾病,而是當初為了讓自己的孩子擺月兌拍拖如自己一般的奴隸身份,而用他的生命所換來的。那佝僂的後背其實是被打斷的椎骨所致,眼看著自己孩子被所謂的仙人帶著走。
當看到自己的孩子遠遠消失在天際身影,之後才噴出那一口憋在胸口之中很久的鮮血,獻血中還帶著碎裂的內髒。雙眼一閉無力的癱軟在地面之上再也沒有了生息,只是那嘴角卻依舊掛著那期待的容顏。
待孩童學藝有成回家探親之日,那佝僂著身軀的背影早已不在人世。至此之後方才知曉,其實為助他得到那一個入山修行的名額所付去的代價。他不恨旁人,因為他真正恨的人卻是自己。
父親從未在他面前提過自己母親,而蘇旬也從未問起。人世間最為痛苦之事,便是那子欲養而求不待。這也是為何蘇旬早已是那七旬老者之身,卻依舊為求道而有那一份執著,也正是這一份執著才有了和柳如安那冥冥之中因果牽扯的師徒情份。
而柳如安的出現給了蘇旬的不僅僅是那一份繼續活下去的希望,更重要的是讓他可以將自己的進步來寬慰父親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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