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來,君嫵過得很愜意。一邊翻閱著京城美男圖,一邊啃著新鮮可口的小黃瓜,一邊數著小金庫里越來越厚的銀票數。快活似神仙。
花翎就比較慘了,忙于應付陛下新設立的西廠,到了晚上連撒嬌邀寵裝可憐的技能都退化了許多,沾枕頭就睡。
起初君嫵覺得這是好事,沒了死太監的騷擾,睡眠質量大大提高。
直至有一天,她進宮,從前伺候過她母妃淑才人的老嬤嬤悄悄和她說,她才知道了真相︰「長公主,才不是那樣呢!西廠才成立幾天?花公公那麼厲害,哪里會為這個頭疼?花公公這樣啊,純粹是因為晉康郡主的關系。長公主有所不知,這些天啊,郡主老往公公那里跑呢。」
老嬤嬤的話還沒說完,君嫵就面有怒意地趕到了花翎住的偏殿。
死太監身邊的眼線多如螞蟻,堂而皇之地走進去一定不能發現真相,君嫵決定,爬牆頭。
輕輕推開一小扇窗。從她的角度望去,晉康果然在。花翎倒是沒什麼表情,仍舊專注于處理要事,對晉康的誘惑是置若罔聞。
她輕吐了口氣,忽然覺得,嬤嬤說的那句‘當心花公公被人搶了去’是多麼得可笑。
正當她判定花翎還是個謹守本份的好太監時,只見他眼皮微抬,嘴邊挽起一抹笑容,對晉康的態度一下就轉變了。
晉康也是一愣,但立馬就笑著挨了過去。
老嬤嬤說話算含蓄的,什麼倒貼?眼下晉康軟綿綿地趴在死太監的桌上,眼神曖昧纏綿,彎腰,露出大片大片的春光,加張榻,直接都能洞房了!
花翎更是不自重地沒有拒絕,一向以大女人自居的君嫵覺得顏面掃地,氣得恨不得要把這扇窗都拆下來。
豈有此理,都當太監了還這麼孟浪?不要臉!難怪這幾天他回府時面露疲色,原來是把功夫都用到這上面了啊。
守門的小太監喊道︰「長公主駕到——」
當她進去時,晉康先發現了她︰「呦,這不是長公主嗎?什麼風把你吹到這里來了呀?」
花翎忙抬起頭來,不敢置信地低吟著︰「真的是」
他放下了筆,用力推開了晉康,飛快地來到她身邊,眼里亮晶晶的︰「長公主,真是你!」
「嗯。」君嫵沒給好臉色,越過他望向了晉康,「郡主也在這里啊。」
晉康挽著鬢邊的發,嬌滴滴地說︰「臣女來是想請教花公公一些事情。」
君嫵上上下下掃了晉康一眼,淡淡地譏諷道︰「郡主花名在外,想來郡主的事情,在花公公這里恐怕是得不到答案的。時候不早了,郡主請回吧。」
她微微一挑他的下巴,虛偽地笑問︰「是不是呀,小花?」
花翎一听這句小花,渾身都酥軟了,忙應道︰「是呀,長公主說什麼就是什麼。」
晉康知道再待下去也是枉然,但她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敗的人,走之前,還不忘和花翎拋了個媚眼︰「花公公,明日我再來啊。」說著,還朝著君嫵示威地挺起傲人的胸波。
等人一走,花翎軟綿綿地纏了上來︰「長公主,你來看奴家,奴家真的好開心。」
她輕輕推開他︰「有美人來,花公公當然開心了。」
他笑得花枝亂顫︰「長公主是吃醋了。」
她覺得可笑︰「吃醋?本宮是那樣的人嗎?」她微微揚眉,慢條斯理地說,「本宮來是想告訴公公一件事,現在公公好歹是本宮名義上的人,公公和誰走得近,本宮自然不會干涉。只是公公白日里就和晉康宮中人多嘴雜的,傳出去,若說本宮連人都看管不住,那本宮顏面何存?」
花翎不滿地嘟噥︰「原來長公主關心的只是自己的名聲。」
君嫵用力搖著扇子,這天太熱,總容易煩躁啊︰「不然呢?」
他笑嘻嘻地挨了過來。小小的座位上根本容不下兩人,他幾乎大半個身子都貼著她。
他小鳥依人地靠在她的肩頭,圈著她的腰,邊卷著她的頭發邊說︰「長公主,你什麼時候要了奴家呢?奴家不想只當長公主名義的人,奴家想真真正正地成為長公主的人。」
君嫵臉皮劇烈地一抖,慢慢地轉頭問︰「那你要怎麼成為本宮的人?」死太監,你都沒根了,還想些有的沒的。
花翎捂嘴羞澀道︰「討厭,說出來多羞人哪!」他仰著脖子,臉色泛著紅光,「當然是我們一起沐浴,坦誠相見。若是長公主還想要的話,奴家可以用手幫長公主不行了,奴家不能再說了,長公主,你明白的。」
他含情脈脈的神情,讓她覺得有些刺目,忙起身推開了他。
他沒料到有這招,倒在了座位上,揉著腰,哼哼唧唧地喊著痛。這讓她想到了一個細節,剛才這死太監把晉康推倒後,似乎是踩了晉康一腳,所以晉康起身時那楚楚可憐的表情這樣真切。
一想到晉康,她踱步了幾個來回,狀似不經意地問他︰「公公真是月兌口成章,想必這些話也和郡主說過吧?」
他揶揄著︰「也不知剛才是誰,趴在牆頭听牆角。進來後又是怒氣沖沖的,呵呵,奴家就說,長公主吃醋了,長公主還不承認?」
她眯了眯眼︰「哦?這麼說,你都知道了?還故意演了那一出?」
他笑眯眯地點點頭,拉過她的手輕輕攤開。上面有一層細細的泥土,就是她偷听的鐵證。他拿出帕子輕輕地為她擦手,刮了眼道︰「不這樣,奴家哪能知道長公主的九曲心思?」
她哼了聲,用力地抽出手。
他心情大好,狗腿似地跟了上來︰「長公主放心哪,奴家和郡主一點關系都沒有!」
「還叫郡主?嗯,叫得挺親熱的嘛。」她含笑。
他滿面不屑︰「丑女人!那種丑女人,奴家才不會正眼瞧一下呢!」
他嘴巴甜膩膩地把她夸了一通︰「她哪有長公主長得好看啊,身材也是,奴家有長公主在身側,又怎麼會看得上她那只蛤/蟆?」
她轉頭,緊緊地盯著他,灼灼的目光讓他有些不適應︰「那麼太後呢?」
花翎的笑容慢慢地消退了下去。他身軀僵了下,眸色微沉,許久都沉默不言。
自從他憑借和太後不同尋常的關系重新上崗後,宮人不少人在後背議論紛紛,不過都礙著他的身份不敢多言。
太後和他數年來的情分,對他而言,意味著什麼?君嫵很早的時候就想問了。
她輕輕地說︰「公公,記不記得三年前的冬天,你在太後殿中說過的話?」
他微眯起了眼楮︰「難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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