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春 第二十章 雲非凡

作者 ︰ 拈香一朵

蘇雪怒上心頭,神色更加冷靜,從趙菁菁言詞中,陳家還想娶自己過門,在那之前絕不會縱容她來此多生事端。她瞪了一眼那上前來的護院,然後喝道:「趙菁菁,我且問你,今日你來這里,陳家的人知情否?」

那兩個家僕一時也在為難,停在哪兒看著趙菁菁,怎麼說這蘇小姐將來也是少將軍的二夫人,他們也得罪不起。

趙菁菁有點訝異,想著迎親那天的事,就惹得陳將軍不悅,警告她要安守本分,心中更加怨恨︰「大膽!竟敢直呼少將軍夫人的名字,你不知道做妾的規矩嗎?你們還愣著干嘛,讓她給我跪下。」

蘇雪冷笑︰「規矩?那要等我入了陳家的門才算數,今日你來這里,想必陳家的人並不知情。你一個新婚婦人,欺瞞公婆和夫君,膽大妄為,任意生事,敗壞家門名聲,這種話要是傳出去,將軍府和侍中府,面子上恐不好看。」

趙菁菁自知理虧,嘴上卻仍自強撐︰「那又怎麼樣,我喜歡怎麼做,你管得著嗎?」

「不怎麼樣,你欺瞞夫君,是謂不忠,陷害公婆,是謂不義,膽大妄為,是謂不仁,敗壞家門,是謂不孝。你這樣一個不忠不義不仁不孝的人,還有臉面在此招搖生事!我勸你自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省得遭受眾人唾罵,還白白?g盡了陳家和趙家的臉面。」蘇雪實在忍無可忍,罵得無比痛快。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群轟然叫好,指指點點的聲浪此起彼落,這時代不讓夫君娶小也被視為失德,更何況蘇雪兒說得頭頭是道,這些罪名一扣上,趙菁菁一時不知如何辯駁。

沒想到一向柔弱的蘇雪兒,吵起架竟然這麼厲害,趙菁菁氣得粉面一陣青一陣紅,尖聲說道︰「好個伶牙利齒的小賤人,今天我就活撕了你這張嘴,倒要看看有誰敢攔我!再怎麼說你只個民女,我卻是將軍夫人,要你跪就得跪!你們愣著干什麼!還不快上!」她又拿出這事來壓蘇雪。

「少夫人好大的官威!」趙菁菁帶來的護院剛想上前,一個男子從人群中走出來,站到蘇雪身前,擋住了他們。

蘇雪看著這男子的背影,著實松了口氣,看樣子他不是個普通人,一襲月白錦緞長衫,一塵不染,身材修長挺拔,一頭黑發以玉冠半束,披散在身後的部分長度及腰,光滑順垂,如同上好的絲緞,未見其面便覺得此人英姿颯爽,氣宇軒昂,清朗的聲音透著幾分嘲諷,卻不失威嚴。

「你是什麼人!蘇雪兒勾搭的男人還真不少。」趙菁菁囂張地問這白衫男子。

「少夫人,請您自重,在下是刑部郎中,受人之托,來探望故人之女,此地非官衙宮廷,少夫人就不必向在下行禮了」白衫男子背著手道。

蘇雪一听,放下心來,她想趙菁菁這下子可是踢上鐵板了。她探出頭去,只見趙菁菁的臉已經完全氣得發白,渾身顫抖,怕是被自己和這男子咽得快背過氣去了。

「賤妾只是順路來拜訪蘇小姐,既然蘇小姐有客,改日再來打擾。」趙菁菁見蘇雪一臉微笑,咬咬牙說完,帶著幾個護院離開了。

「各位鄰居,都散了吧,今日之事,多謝了。」蘇雪向鄰居道謝。

「蘇小姐,你得想個法子啊!」鄰居說著,都回了自家。

蘇雪微笑著送走鄰居,才沖著白衣男子說︰「這位公子,多謝了,進來喝杯茶吧。」

男子轉過身點點頭,蘇雪見到他的樣子,不禁一愣,淺麥色的皮膚,如雕似琢的臉龐,兩道劍眉斜飛入鬢,一雙眼楮明亮有神,濃密的睫毛,深邃的黑瞳,挺直的鼻子,略長的嘴角微翹,似乎隨時都掛著一絲淡然的笑意,渾身散發著一股桀驁不羈的氣息,卻不覺得張揚。

蘇雪將他請到院里︰「公子就請在院中就坐吧,屋子里有些雜亂。」蘇雪不想和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

「雪兒,你不認得我了?」白衣男子有些狐疑地看著她。

「呃?」蘇雪遲疑了一下,想起他之前說來看望故人之女,莫非他認識自己,對了,他說自己是刑部郎中,而蘇雪兒的爹不是刑部侍郎麼,難道他們以前見過?

男子見她的反應更加不解︰「我是雲非凡啊!以前常到蘇府和蘇公商量案子,有時和蘇侍郎小酌,雪兒你還曾彈琴助興呢!」

「雲公子,之前小女子害了一場重病,以前的事都不記得了!」蘇雪沒想到他竟然和「自己」很熟!

「原來是這樣,之前蘇公被關入大牢,在下便被調派到興安,前日那邊的事情告一段落,才趕回明陽,多方打听,得知你移居到了老宅,特來探望。」見她果真不認得自己了,雲非凡苦笑點頭,言詞也變得有些拘謹。

蘇雪心里也有一絲歉疚,但她無法再作解釋,連忙問道︰「雲公子,小女子一直擔心父親的情況,不知你可有消息?」總算有個知情*人士了。

「蘇小姐不必擔心,昨日回來,在下連夜去牢中探望,蘇侍郎的為人滿朝皆知,所以同僚都十分照顧,他並沒受什麼苦,只是被太子之事牽連入獄。」見蘇雪對他客氣疏遠,雲非凡改了稱呼。

「那何時能放人?」蘇雪覺得事情過了這麼久,不是什麼重罪也該有個說法了,大不了就是貶官貶民什麼的吧。

雲非凡搖了下頭︰「蘇小姐有所不知,蘇侍郎是皇後下令抓的,她說此事未了,不放人,誰也不敢放啊!」

「又是皇後。」蘇雪月兌口道,自打冬兒提起到現在,她听了許多關于這皇後的事了。

「蘇小姐為何說又是?」雲凡非奇怪地看著蘇雪。

「呃,沒什麼,我爹到底是什麼罪名。」蘇雪轉移了話題。

「說是妄議太子之事,具體原因在下也不清楚,也許皇後認為蘇侍郎也是反對她執管朝政的人,所以一直關著,不肯放。」

「雲公子,可否替小女子安排一下,我想見家父一面。」蘇雪總覺得她該去看看這位蘇侍郎。

雲非凡面露難色︰「這恐怕有些不妥。朝廷欽犯是不允許私自會見的。」

「雲公子,小女子真的很擔心家父,就只是見個面而已,無論如何還請你幫個忙,你不也是官嗎?」蘇雪想得單純,卻忘了古代的規矩跟今日大不相同。

「這…我盡量想辦法吧。」雲非凡勉強答應下來。

「小姐,怎麼沒關院門?啊!雲公子。」冬兒進了院,看到雲非凡十分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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