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潘夫人猜中,蘇雪張大眼楮:「姐姐怎麼知道?」
「呵呵，不是出去玩兒，怎麼會換男妝，何況有事要辦，妹妹會和姐姐說的吧。」
「真是什麼都瞞不過姐姐呢。」
「和誰去的?」潘夫人盯著她的臉問。
蘇雪臉一紅躲開潘夫人的眼光︰「呃，一個朋友。」然後夾了些菜放到潘夫人碟中︰「姐姐，多吃些。」
潘夫人輕笑道︰「妹妹不想說，姐姐不問了就是，不過妹妹也該多出去走走，我像你這年紀時，三天兩頭跑出去玩兒。」
蘇雪嘆口氣:「我也想啊，不過事情一件接一件，等詩畫會結束才能再有時間了。」
「嗯，到時候想出去就盡管去，這邊有姐姐呢,記得帶上你的朋友。」潘夫人逗她說。
蘇雪大大方地回答:「那妹妹就不客氣了。」
吃過飯，二人離開酒樓往回走，因為不遠，所以並沒有坐馬車，走到店鋪門口，一輛兩四匹神駿拉著的馬車停在外邊，馬車邊還站著四個威武的護衛。
「這馬車眼熟得很，好像是……」潘夫人努力想著在哪兒見過這馬車。
蘇雪听了這話也有些好奇，和潘夫人走進店鋪，見一位身著華麗衣裙的中年婦人，帶著一個婢女正在看傘，那婦人余光掃到有人進來轉過頭。
潘夫人微笑著上前施禮道:「見過南寧王妃。」
蘇雪也認出,這正是花魁會那日,與嬌容同席的那位南寧王妃,也跟著施一禮。
「潘夫人、蘇小姐,不必多禮,我隨意看看。」南寧王妃微笑著說。
潘夫人問:「您何時來的明陽?」
蘇雪听潘夫人的語氣,好像和南寧王妃很熟悉,便站在一旁听她們聊天。
「過來半月了,主要是來看慶王妃,順便看看花魁會,潘夫人好像沒有去。」
蘇雪對南寧王妃的印象頗好,她容貌端秀,雖已不再年輕,皮膚與身材都保養得很是不錯,混身散發著一股成熟的女人才有的風韻,而且雖貴為王妃,舉止言談卻極為親和。
潘夫人略顯失意地笑了下:「不巧前幾日家中有事情,所以沒去上。」
蘇雪听她們聊得熱絡,剛想請她們到內堂,南寧王妃看向她:「蘇小姐,那天嬌容坐在我身旁,一直在夸贊你,我也覺得你設計的那些妝容,都十分有特色,讓人眼前一亮……」南寧王妃說到此處,略顯遲疑。
「承蒙王妃夸獎。」
「其實我也想試試,那些妝真的很美。」南寧王妃有點不好意思地繼續說。
「妹妹,那你就替王妃化個妝可好?」潘夫人提議道。
蘇雪覺得有些不合適,本想婉言拒絕,卻發現南寧王妃十分期待地看著自己。
「王妃若是信得過,民女願意效勞。」
南寧王妃十分高興:「剛好今晚我要去參加宮宴。蘇小姐,隨我回慶王府吧。」
「王妃,這店鋪就是蘇小姐的,不如就讓她就在這兒替您上妝吧。」潘夫人說。
「那自然好。難怪我覺得這店里的傘樣式別致做工精美,嗯,要不要準備些什麼?」
蘇雪回答:「王妃里邊請,民女這兒什麼都有。」
看潘夫人向她點頭,蘇雪將南寧王妃請進後院的堂屋。讓杏兒上了茶:「王妃請稍候,民女去取化妝箱來。」
蘇雪判斷像王妃這樣的女人,大方而且更顯年輕的妝最合適,听她說晚上有宮宴,如果化得好,興許在貴族名媛中也有些宣傳作用。
回來時,潘夫人和南寧王妃正在話家長,十分愉快的樣子。
「蘇小姐,我就坐在這兒可以嗎?」南寧王妃問。
「可以。」蘇雪把妝箱放在桌上,讓杏兒拿過來一個小幾放在一旁,然後打了盆清水過來,取出自己調配的潔面膏,讓王妃的婢女侍候她潔面。
「王妃的皮膚很好。」
南寧王妃嘆息道:「已經有皺紋了。」
蘇雪看著她眼尾是有幾道細紋,但是並沒有很深,于是用她剛調配的玫瑰蜂蜜膏替她輕輕按摩,這個特別滋潤,又很容易吸收,可以立桿見影,讓皮膚水潤豐盈。
「玫瑰的香氣,很舒服,這是什麼?」王妃微閉著眼眸,頗享受這種感覺。
「這是玫瑰膏,溫和又滋潤。」
王妃像是要睡了似的輕「嗯」了一聲。
等皮膚完全地吸收,蘇雪用小棉帕,沾了點清水,輕輕替她擦拭了一遍臉部,再沾了幾滴玫瑰露,用指月復輕點,直到看上去水盈盈的,就相當于爽膚水的作用。
杏兒取了鏡子來,王妃感覺蘇雪停下動作,睜開眼楮一看,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左右細照了一番:「皺紋幾乎看不到了,蘇小姐,這……」
蘇雪微笑著問:「回王妃,您這些細紋在睡醒時應該也很不明顯吧?」
「蘇小姐怎麼知道?」王妃有些驚奇。
「因為細紋到形成皺紋是有過程的,皮膚得到滋潤和休息,細紋就會變淡許多,但若是天氣干燥或勞累時便會明顯,如果注意調理保養,是可以延緩消除這些剛形成的細紋的。」蘇雪解釋道。
「蘇小姐懂得可真多。」南寧王妃十分認同,因為的確是這樣。
潘夫人說:「我這妹妹博學多才,又古靈精怪,我都不知她這些都是打哪兒學來的。」
蘇雪見玫瑰露已經吸收:「王妃,請您閉目放松,我現在才要替您正式上妝。」
王妃又向鏡中看了兩眼才閉上眼楮,她覺得現在就變美了許多,因為年輕的肌膚是最美的。
目前沒有粉底這些東西,蘇雪選用了與濕粉性質相似的紫粉先淺鋪一層,然後用加了珍珠粉的鉛粉提亮,年紀大些人的,皮膚會有些松馳,所以蘇雪不僅提亮了額頭和下巴,還以一種過度式的方法,提亮了臉頰兩側,看上去王妃的臉部也變得豐盈圓潤了幾分。
定好妝,考慮到她的身份,蘇雪覺得彩妝不宜化得太艷,所以將眉毛淡描成柳葉形後,用眉筆淺描了眼線,加寬提高眼尾處,再用眉粉在眼尾稍打上了一點深色的眼影,最後用紅色的胭脂,從睫毛根部沿眼球後緣,由深到淺加大眼影的範圍。
這樣眼部不僅更有立體感,也不至于讓人覺得妝太嬌氣,更附和成熟女人氣質。
化好眼部,又稍微修飾了下鼻骨,再用拉高的手法,以顴骨後緣為軸薄薄打上紅色的腮紅,最後涂上口脂,將嘴唇的輪廓化得更豐滿些。
整個妝濃淡適宜,十分典雅,尤其是在蘇雪有意修飾下,王妃的整個面部多了幾分年輕女子才有的豐潤。
「王妃,化好了,您看看可滿意。」蘇雪仔細打量後覺得沒有問題開口說。
王妃看著鏡中的自己,良久之後才開口:「我覺得自己好像回到十年前了,蘇小姐,謝謝你。如果我能像這妝化得這樣該多好。」語氣竟有幾分慨嘆。
潘夫人也贊嘆地說:「真是神奇!王妃,我這妹妹不是說了麼,您只要注意保養休息,就一定會青春永駐。」
南寧王妃點了下頭:「蘇小姐,你之前替我按摩臉時用的玫瑰膏,在哪兒買得到?」
「回王妃,這是民女自己調制的,暫時還在調試,不過王妃喜歡,這盒可以送您,每日睡前取一點兒,讓婢女替您按摩,就會有十分好的效果。」
「蘇小姐,這怎麼好意思呢?這個很珍貴吧?」南寧王妃嘴上雖客氣著,卻是滿臉喜悅地讓婢女收下。
「王妃喜歡就好,民女抽時間再調制一些,您如果覺得效果不錯,這瓶用完再差人來取便可。」這種玫瑰膏的調法簡單,又能保持很長時間不變質,所以蘇雪覺得可以送作人情。
「好,那我就不客氣了。時候不早了,我這兒趕著進宮,他日蘇小姐若有什麼需要,盡管差人到南寧王府找我。」南寧王妃站起身。
「謝王妃。」臨行時南寧王妃還選了把傘,並執意留下銀子,蘇雪和潘夫人也沒再推辭。
「幸好她滿意,姐姐,你可真是信得過我呢。」回到後堂,蘇雪松了口氣,其實這妝並不好化,一方面王妃的眼光必然很高,另一方面她年紀已經不輕,又只是個宴會妝,無法弄出太多效果來。
「妹妹,算起來我和南寧王妃是遠親,也時常走動,所以就是化不好也沒關系,何況妹妹的水平,姐姐絕對放心。」潘夫人微笑說。
「原來還有這層關系,姐姐不早說,讓妹妹白緊張一場。」
「姐姐也是突然冒出了這個想法,南寧王妃人好,和許多皇貴的家眷都有交情,她的認可對妹妹可是大有好處。」
「原來姐姐是替妹妹打算好了。」
「妹妹,你這玫瑰膏啊、露啊的,姐姐也想討點兒。」
蘇雪頑皮一笑:「姐姐這份兒,妹妹終身包送,不過姐姐能否等上兩天,妹妹得了些新花,替姐姐調些更好的。」
潘夫人高興地說:「不急,哎喲,時候也不早了,我們收拾下回去吧。」
一起離開了店鋪,潘夫人說:「妹妹,這幾天我都會來店里照看,你若有事兒盡管去忙。」
「好,姐姐慢走。」
蘇雪坐上馬車,決定明天去梅大師那兒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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