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發現蘇雪臉上閃過一絲奇異的表情，忍不住問︰「妹妹,你在想什麼呢?」
「啊,沒事,姐姐,我去替你打盆水洗個臉,眼楮都腫了呢。」
「有勞妹妹了。」
潘夫人洗過臉,又用手巾敷了下眼楮︰「妹妹,真不好意思,竟和你說些個煩心事兒。」
「姐姐這樣說就見外了,只是妹妹沒想到更好的辦法幫姐姐。」
潘夫人搖了下頭:「算了,不過我現在真的再也不想回那個家!」
蘇雪心想那個女人潘老爺既然娶了回來,弄走是不能了,但是總要讓潘老爺意識到,他已經冷落了相濡以沫多年的夫人。
「姐姐,平時潘家瓷窯和染坊都是姐姐在打理?」
「是啊,不只這些,進出貨也都是我來聯系,累死累活了好幾年,才有了現在的光景,唉!」
蘇雪听了心中有了打算︰「姐姐既然不想回家,就先不要回去!」
潘夫人無奈地搖頭︰「我也這樣想,但我若走了,生意怎麼辦?」
「姐姐,你要是能狠下心,把生意就此扔上個十天半月的,潘老爺一定受不了!」
潘夫人有些不解地問:「妹妹的意思?」
「姐姐可以先稱病到妹妹那兒住幾天,潘老爺離開你這個賢內助,一定忙得焦頭爛額,哪還有功夫和那位親熱,用不多久,或許就會來求姐姐了。」
潘夫人思量片刻一拍桌子:「好!就依妹妹說的,幫他賺多了錢,就只會傷我的心,我這就送信回娘家,給潘家的原綢全部停供。」
蘇雪听齊景軒說過,潘夫人的娘家姓韓,乃是杭錦的首富,韓家主要生產原絲和原綢,齊家主要也從韓家進原絲綢,再精細加工。
果然潘夫人說:「妹妹,和我去找齊公子,幫我說服他也暫時停供潘家衣料絲綢,損失回頭我補給他。」
「沒問題!」蘇雪相信齊景軒一定肯幫這個忙,得罪了潘夫人並不明智,何況只是暫時的。
到了舞蝶齋,齊景軒听了潘夫人的要求看向蘇雪:「蘇小姐、潘夫人，齊家的貨有何不妥嗎?」
蘇雪說:「齊公子放心,因為潘老爺惹得姐姐生氣,給他制造點麻煩罷了,這是暫時的。再說眼下換季，齊公子這兒生意這麼好，衣料一定也很緊張吧？」
齊景軒脊背有些發寒,連聲道:「蘇小姐說得是,潘夫人，舞蝶齋現在綢料缺貨。」這兩個女人,都精明到骨子里了,他可惹不起,再說只要是蘇雪讓他做的事,他絕不會推辭。
蘇雪看向潘夫人,頑皮一笑:「姐姐你看,舞蝶齋缺貨呢。」
齊景軒有些失神地看著蘇雪的笑顏,覺得就算真的有損失,也值得了。
「齊公子,齊公子?」潘夫人看齊景軒眼神發直地看著蘇雪,輕喚道。
齊景軒回過神兒︰「呃,潘夫人還有何賜教?」
「我和妹妹要選幾套衣裙,你這兒一定有新樣子吧?」
「有,蘇小姐、潘夫人請。」齊景軒起身親自帶她們到了藏繡閣的小院,讓秀兒陪她們去選看新樣子。
兩個財大氣粗的女人,一個滿心高興,一個堵著氣,竟然一口氣選了十幾套昂貴的衣裙。
「齊公子,這些記在我帳上,這幾套改好我的尺寸,這幾套是妹妹的,這幾件尺寸合適,我們這就直接帶回去了。」兩人把要調的衣裙分別交給秀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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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這次讓妹妹付錢吧。」
「妹妹,下次讓你付,這次讓姐姐來,花點錢也痛快。」潘夫人又露出她那招牌式的亮麗笑容。
「好吧姐姐，那就這樣定了。齊公子,謝謝你。」
潘夫人的個性還真是雷厲風行,送蘇雪回到店鋪，自己便帶著僕人回潘宅交待了一下，取了些換洗衣裳回來，打烊時和雪來到蘇府。
蘇雪也很愉快,讓杏兒打理出客房,又讓香蓮多做幾道菜。
「妹妹的廚娘手藝真不錯。」潘夫人嘗了幾口稱贊道。
「那姐姐就多吃些。」
潘夫人好奇地問︰「妹妹,齊公子對你的心意都寫在臉了呢,你對他沒有意思?」
蘇雪並不隱瞞:「姐姐,齊公子是不錯,但是他已經定了位夫人了。」
「哪家的小姐?」潘夫有點驚訝。
「是一位望月樓的名花,齊公子曾有承諾于她,將來娶了正妻,會娶她做側室。」
「妹妹,我也看透了。男人免不了三妻四妾,看起來齊公子倒是個重情之人。那女子無什麼家世,你入了門兒也是你說得算,而且齊家是商家,不會像官家那麼多規矩限制,你嫁入齊家,這明陽城的第一富賈必是你們的。」
潘夫人所說的好處,蘇雪何嘗不知,但是她可不想把生意與感情混為一談:「姐姐,妹妹眼下有一位個可心人了,只是還在進一步了解的階段。」
「哦？那是姐姐瞎操心了,妹妹說的應該是和你一起出去玩兒的那位吧？是哪家的公子？改天讓姐姐看看。」
「這個啊,先保密,等妹妹定下心意,再給姐姐看。」
「好吧!」
聊到這個,蘇雪不禁想,雲非凡這兩天跑哪去了,怎麼都沒過來呢!少了他吃飯都不熱鬧呢。
吃過飯,沏了壺花茶,蘇雪和潘夫人聊起店鋪目前的情況和前景。
「妹妹,周家現在垮了,晏家也做得不錯,並填補了周家那塊雨傘市場,胡家近來很低調,沒什麼動作,你有什麼打算嗎?」
「姐姐,我仔細想過，只有我們一家兒,生意也不好做,現在我們有優勢,有特色,更好。」
「妹妹說得也是,凡事都該留些余地,當年壟斷了西域這條商路的魏家,就是因為不擇手段想獨佔市場,得罪了太多人,結果商隊在短短半月的時間,全部被人在路上解決了。」
蘇雪有點驚訝︰「那是得罪了什麼江湖人物吧。其實現在這樣,讓人覺得這個市場沒有什麼余地,反而更好,不然會一下子出現許多人打主意。」
「是呢,妹妹果然不必姐姐掛心,年輕輕就有這樣的見識和胸襟,不過姐姐也覺得妹妹的心思並不在此。」
「是的，我希望可以在美容和化妝上作出一番成就。」
潘夫人點點頭:「妹妹有這能力,姐姐會一直支持你的。」
「謝謝姐姐,早點休息吧,這幾天就要辛苦姐姐了,我要專心弄詩畫會的事。」
「你就放心忙吧,店鋪那邊沒什麼問題，姐姐並不費什麼心。」
讓杏兒送潘夫人去客房。蘇雪走到窗前，看著天際那抹紫紅中夾帶著幾道金色的晚霞，一道靈光閃過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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