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清早,她把項鏈拿出來,放到隨身攜帶的錦囊中,伊卓揚說此物闢邪,不管是真是假,帶在身上也無妨。
吃過早飯,蘇義把她叫到書房:「雪兒,皇後娘娘讓我帶你一起進宮接受賞賜。」
蘇雪驚訝地問:「爹,這不合規矩吧?」
蘇義點了下頭:「是不太合規矩,但你也算是例外了,身為一個平民,在戰斗中能立下奇功,為父想皇後娘娘是希望借賞你,吸引更多的百姓和飽學之士為國效力吧。」
「爹,太子的案子如何了?」
「還在取證,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從大臣口中套取消息的確屬實,但買凶殺人之事,凶手已經不知去向,所以無法下定論。」
蘇雪想了想:「爹,那就是說太子這次會沒事?」
蘇義搖搖頭:「怎麼會沒事,就看皇上和皇後娘娘的意思了。不早了,爹要去上朝了。」
「嗯。」
蘇沿到房中,坐在床上發起呆來,讓她進宮領賞,這皇後娘娘是真的賢明,還是有什麼別的原因呢?
巧兒進來說:「小姐,程將軍過來了。」
「知道了。」蘇雪披上錦裘來到前院。
「見過將軍。伊公子。」
程紫依說:「都不外人,就不要這麼客氣了。」
蘇雪微笑著說:「伊公子,我叫黃青來陪你聊天下棋吧,我要把程將軍帶到後院去,替她化妝。」
伊卓揚點了下頭:「早听小妹說你的妝化得好,我很期待啊。」
「我一定把程將軍打扮成一個大美人兒。」
來到後院,蘇雪讓巧兒打水替程紫依先潔面,然後依著正常的程序,蘇雪幫她按摩臉部定好妝。
描好眼線,蘇雪替她打上深紫到淡紫色的漸變眼影。紫色是一種極具氣質的顏色,特別挑人,程紫依氣質冷傲,最合適不過,而用漸變過度的打法,更能突顯出她神秘和高貴氣質。
眉毛化得稍重,而且較為平直,更顯出她眉宇間的英氣。以蘇雪的感覺,像她這樣的女子,必然不會喜歡大幅度改變容貌,所以粉鋪得極薄,面龐只是稍微修飾了一下,腮紅也只淡淡地掃上一點。
替她挽了個大方的雲髻,蘇雪拿來鏡子:「將軍,差不多化好了,你先看看可滿意?」
「嗯,蘇小姐化得很好,這疤痕的確淡了許多。」
蘇雪微笑道:「將軍,這疤痕我會將它消除的,您稍等。」她自然知道困擾程紫依的是那道疤痕。
蘇雪拿來畫筆和胭脂等顏料,在她額頭上的開始畫畫,這疤痕從眉心一直到額角,眉心處更明顯些。所以蘇雪先在眉心畫了一朵梅花狀的紫色楔,然後沿著疤痕用褚石畫上一些卷曲的枝條,又在枝條的連接處,點上幾朵含苞的花蕊,就有點像是歐式鐵藝的圖案。最後再用金箔在眉間的花朵上粘上花心。
其實有茉莉粉蜜,和珍珠粉的遮蓋和眉間的楔,疤痕便已經十分不明顯,但是蘇雪許久沒有畫這樣的彩妝了,又難得遇上這樣一個頗為有個性的模特。
「將軍,妝化好了。」
程紫依驚訝地望著鏡中的自己:「蘇小姐,這妝真美,完全看不到疤痕了,想不到花也可以畫在臉上。如果你方便,陪我去選一套衣裙吧。」
蘇雪她這樣高興也很開心,因為真的很少見她笑。
「將軍信得過我就好,那我們就去天下第一莊選衣飾吧。將軍笑起來真的很美,我相信會有許多人願傾所有只為將軍一笑。」
程紫依說:「蘇小姐這樣的贊譽,我怎麼敢當。」
伊卓揚看到程紫依眼楮都直了,半天才回過神兒來:「紫依,你可真美。」
蘇雪說:「伊公子,你才發現啊」
「不不不,紫依在我心里本就是最美的,只是蘇小姐這一化更美了。」
蘇雪說:「到底是最美還是更美呀?」
伊卓揚連連躬身:「蘇小姐,你饒了我吧。」
蘇雪說:「其實這妝還有個好听的名字。」
幾人都十分驚訝,追問道:「是什麼名字?」
蘇雪說:「不想猜猜看嗎?」
過了片刻黃青說:「紫氣東來?」
伊卓揚說:「哎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
蘇雪說:「伊公子沒猜到也不沮喪,給你個機會來當護花使者。」
「願效犬馬之勞。」
程紫依說:「蘇小姐,坐我的馬車吧。」
一路上程紫依和她閑聊,原來她這道疤痕是被箭擦傷的。
「要是躲得再慢點兒,就不是一道傷疤了,而是一個洞。」
蘇雪見她一派輕松:「將軍實在膽色過人。」
「蘇小姐也不差啊其實蘇小姐只是沒有見慣罷了,最初我也很怕,只是一心想替父親報仇,而且被逼到了那個境地,後來看得多了,也就不在意了。」
看到將軍府的馬車,舞蝶齋的人都紛紛到門前迎接,蘇雪也著實又跟著威風了一次。
齊景軒竟然不在,蘇雪有點失望,她本想順便看看他的。
來到藏繡閣看了一圈兒,程紫依的眼神停留在了那件玫瑰裙上:「雖然料子薄了些,但也可以,就它吧。」
「這……」秀兒有些為難起來。
「怎麼?」程紫依問。
蘇雪說:「秀兒,和齊公子說一聲,這件衣裙暫且借我一用。」
「是,蘇小姐。」秀兒這才把衣裙取了下來。
程紫依不有點好奇:「這衣裙有什麼來歷麼?」
秀兒說:「將軍,這衣裙齊公子本是不賣的。」
「哦?」
蘇雪解釋道:「這件本是我替齊公子所畫,當作展示的,將軍能看得上,我便將它送給將軍了,如果齊公子怪罪,我再替他畫上一件便是。」
「這是蘇小姐畫的?」程紫依忽然發現自己真的看不透蘇雪了,初見時覺得她像一潭清澈的泉水,可相處久了才覺得這潭水深不見底。
喬裝得再精妙的細作,她都能一眼識破,可是竟無法判斷蘇雪是怎樣的一個女子,從再到她在北關的表現,再到她化的妝,還有這件頗為特殊的衣裙,或許還有更多。
秀兒說:「將軍,請試試尺寸吧。」
程紫依走到屏風後去換衣裙,這時另一個婢女進來說:「齊公子回來了,在外邊恭候。」
蘇雪向屏風努努嘴巴。「將軍在試衣裙,請齊公子稍候。」
程紫依換好衣裙走出來,在鏡前看了一下十分滿意:「蘇小姐,看樣子我只能奪人所愛了。」
蘇雪微笑著替程紫依披上錦裘:「將軍,還得幫您選件發飾。」
出了藏繡閣,齊景軒正在門口等候,見她們出來愣了下,然後拱手道:「在下齊景軒,見過輔國將軍。蘇小姐。」
齊景軒的面容雖有幾分憔悴,狀態卻還好,蘇雪也放下心來。
程紫依微微點頭,蘇雪說:「麻煩齊公子陪將軍去選首飾吧,這件玫瑰裙我要借用幾日。」
「好。」齊景軒爽快答應。
衙首飾,程紫依問起這些東西的價錢,齊景軒說:「將軍駐守北關,我們才能安心地做生意,這些就當是在下一點心意,請將軍收下吧。」
「好吧。」程紫依不喜客套,听齊景軒如此說,便也不再推辭,有時候要謝也不急在一時。
衙衣飾,程紫依和蘇雪坐上馬車回到蘇府,因為入宮時間還嫌早,他們便又在堂屋喝茶閑聊。
吃過午飯,蘇沿房替自己化妝打扮,這次她不是主角,所以只化了個得體的淡妝,精心挑選了一件玫瑰粉繡著銀絲花朵的錦羅裙。
听程紫依說,辦慶功宴的大殿十分溫暖,只要穿件薄棉襯裙便可,路上可以加件暖和的錦裘。
蘇雪披上伊二人送的狐裘,從回來她一直沒有穿過,因為明陽沒有北襄那麼冷,而且狐裘太過華貴,不過現在她已經是二品大員的千金,又是一幅畫便值幾萬兩的畫絕狀元,自然不能寒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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