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登徒子 第七章

作者 ︰ 白暮霖

只要是女孩子對愛情都有美麗的憧憬,白輕雲自然也不例外,只是生性淡泊的她總以為自己會找個看順眼的老實人共度一生,他可能是名公務人員或者工程師,沒有令人欣羨的薪水和職稱,卻能給她滿滿的安定感。

這個以為被打破了!

他完全不具備以上的條件,家世顯赫,自身條件卓越,身為未來的醫生,可以想見是多少拜金女,甚至名門閨女心中的金龜婿,不平凡的生活不是她所想望的。

看著他睡著的容顏,听說擁有挺直鼻梁的人,意志堅定不容摧折;听說鸛骨較高的人,具備強烈的個人特色;听說唇厚的人比較多情,是嗎?

捉起床邊的白袍,她輕輕披上身,慢慢的滑下床盡量不吵醒他,躡手躡腳的踏入浴室。

不愧是五星級飯店的總統套房,連浴室都裝潢得氣派攝人,天鵝造形的K金水龍頭偌大的浴白至少可以容納三個人。酸疼的肌肉在抗議她過度的放縱,這時候按摩浴白是最好的選擇了。

她打開水龍頭放熱水,倒了幾滴玫瑰香精,她跨進浴白時,險些因為拉扯到疲疼的肉而跌倒。

放動按摩水柱,水如絲沖擊著雪膚,粉色的鎖骨有點點青紫淤痕。

*藥若是含有失憶的成分該有多好,至少她會忘記自己的熱情響應與需索,還可以假裝自己是可憐的受害人。

偏偏記憶如影隨形……好羞人啊!

一番舒服的享受後,她裹上白色浴袍,確定自己一絲不露後,才小心的打開浴室門由門縫中打量床上拱起的米色絲被。

他還在睡!

慶幸與失望同時浮現心中……不對,她怎麼可以有失望的情緒出現。她應該慶幸、免了尷尬。

她本來就打算學徐志摩,揮揮衣袖,不帶走一片雲彩,學朱自清,我靜悄悄的來,又靜悄悄的離開。

步出浴室,走向黑寂的角落。她的衣服……喝!黑色的陰影突然扯住她拿起的衣服一角。

「你……」她望向床鋪,沒人,那拱起的絲被……「你是故意的!」

「我們需要談一談。」

白輕雲蹙著眉,不語。直到發現他堅持與她四目相接時,只好輕嘆一口氣。「至少等我穿上衣服吧!」

「你甜美得像包裝精巧的巧克力,這樣就可以了!」

「你不肯退一步?」

展鵬飛聳聳肩,「你保證你不會落荒而逃?」

白輕雲放開衣服,負氣的坐在緞面椅上。「你要說什麼,快點說!」

「我們結婚!」

「結婚?你瘋啦!」白輕雲一躍而起,瞪著他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眼中寫滿正氣凜然、慷慨就……老天!這是什麼和什麼,她又沒丑到需要男人自我奉獻。

「你在跺腳!」

白輕雲狠狠的送他一記白眼,發現他眸中居然……他什麼時候開始以這種似笑非笑、帶著一點點眷寵、含著一絲絲愛戀的眼神看她。

愛情可以延續多久?

纏綿的耳鬢廝磨,可以在對方不雅的挖鼻孔動作出現時剎那間消弭。

床上的溫度尚未消失吧!她走到床邊輕輕的撫過被面。果然,還是熱熱的!

如果女人終究注定要在婚姻中走一遭,嫁給愛自己的人,比嫁給自己愛的人還幸福,不是嗎?

沒有嘗過愛情的苦果,是幸運!

多少女人在姻緣廟前祈求,多少人前往泰國四面佛朝拜愛情,又有多少人向往日本的姻緣石。

她回頭看了他一眼,卓然爾雅、英俊挺拔,是多少女人心中的乘龍快婿!

這份愛,可以延續多久?這又算是愛嗎?或許只是他一時的痴迷。

得不到總是最珍貴,是因為這句話才造成他的執著嗎?

她一直注視著他,想從他眼瞳中找到異樣的情緒,想探索他內心深處的語言。

可是她看不出所以然,她不明白他這般熱切究竟想獲得什麼!

「我不知道怎麼當位好妻子。」

「我是體貼的好丈夫,可以包含你的不懂。」

「你真的想娶我嗎?是因為道德的包袱?其實我不需要你負任何的責任。」

「我希望未來的每個晨昏都可以看見你合法的在我身旁酣睡、夢醒的模樣。」

深深的注視、渾圓的嗓音,包容了萬分的確定。

這句話似乎在哪部電影中听過,只是她忘了,因為沒想過有哪個男人會這麼對她說!

「我嫁給你!」

他笑了。

她第一次明白男人也可以笑得無邪,笑得如花燦爛,讓她也感染到那股氣氛,跟著扯起嘴角時,她的身子讓他擁進懷中,清楚的听見他的心跳,甚至……他的手臂在顫抖,僵硬的手臂和繃緊的肌肉說明他心中的緊張。

「可是我有一個但書。」

他微斂起笑容,「但書?」

她鄭重的點頭,「婚禮以不鋪張為準則!只要你父母來我家提親就好了。」

「為什麼?這樣好像我們干了見不得人的事。」

「我們還是學生,不需要太招搖,這是我堅持的但書。」她是未雨綢繆啊!慢慢為他撩起垂落的黑色發絲,露出飽滿的天庭。

她的未雨綢繆對兩人都有好處,沒有太過喧嘩的婚禮,若有一天他們緣盡了,或有朝一日幸運的找到更適合的另一半,分離不會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不會委屈未來的另一半。

說她的未雨綢繆是自私嗎?

可能吧!

她不會讓步。展鵬飛明白她緊抿嘴角時代表的意思。

「好,我答應。這星期日我就請我父母去你家提親,我們在聖誕節時結婚好不好?」

「聖誕節?」這會不會太快了?白輕雲思索箸如何讓父母諒解,一切都發生得太突然了。

「明天我就和你一起回家見你父母。」

白輕雲瞠目結舌。「你不覺得這樣太趕了嗎?」

「不覺得,我只覺得我等你好久、好久,我不想夜長夢多。」

夜長、夢多。對,這其的好像一場夢,不切實際,說不定……

這只是夢!

******

「什麼!原來媽咪一點浪漫細胞都沒有!」

「對嘛!爹地說得這麼感人,媽咪居然睡著了,」

「媽咪,還是女人一生中最虛榮的一刻,你怎麼可以沒有刁難爹地?你怎麼可以這麼簡單就放過爹地?你沒有要求爹地說一百個愛你的理由,也沒有讓爹地表現1O1次求婚的情節?」「閉嘴,你們這三個小表!」展鵬飛既好氣又好笑,看著三個兒女圍著愛妻不停提供一些鬼主意,心知肚明都是電視教壞了他們。

「可是媽咪那時候清純不懂事,你們爹地沒有表現,我當然不知道自己擁有什麼權利,只知道盡義務。」她睨了丈夫一眼,嬌媚的眸光流轉。

甜膩的聲音沁人心脾,軟了平時故意偽裝的嚴肅,他揚起嘴角,硬是擠開兒子坐在她的身邊。

「你想重溫當初的情節嗎?」摟著嬌妻的小蜜腰,他埋首她的頸項,偶爾輕嚙她敏感的耳後肌膚,成功的引來她的輕顫,他得意的笑著。

她瞧他一眼,眼中倏地出現頑皮。

他才覺得頭皮一麻,正想警告時……

「你們有听過什麼叫外遇嗎?」

「外遇?」

「是不是七年之癢的意思?」兩個男生對望半天才吐出結論。

「七年之癢?」小女生看了哥哥一眼,圓亮的眼楮寫著問號。

「輕雲。」他的聲音中飽含警告。

「媽咪,七年之癢是什麼意思?」

「媽咪也不知道。可是你們博學多問的爹地一定知道。」白輕雲不顧他的警告,揚起笑容,學著女兒一臉無辜,望向他。

兩個兒子則狐疑的交頭接耳,最後將視線投注在爹地身上。難道……爹地有外遇?

「啊!四點了,我們該去散步——」

「我們今天不散步,我們要听外遇的故事。」

「爹地,人家要知道什麼叫七年之癢。」小女兒鑽進他的懷里。

他望向噙著頑皮笑容的妻子,搖搖頭。唉!決定與她重新開始時,就注定這輩子認栽了!

不,不只認栽,根本是沒有翻身的機會,更糟糕的是,他居然還覺得幸福。

「你們想听嗎?」

「想。」三個孩子異口同聲。

他清清嗓子,這段往事慢慢浮上心頭,彷佛昨天才剛發生……

******

結婚是他現階段的計劃,但當計劃完成告一段落時,他該有什麼打算?

干淨的落地圖上,他看見自己身穿白色燕尾服的俊挺模樣,這一切似乎不太真實。

日麗風和,碧茵綠地,波光鄰鄰的游泳池旁是嬌艷的香檳粉玫瑰,神聖的證婚合上擺著六層大蛋糕,點綴的男女女圭女圭因為距離變得模糊。

展鵬飛細細打量場內,注視服務人員來來去去補充點心。

「你在想什麼?」

門在他身後合上。

展鵬飛不用回頭,那溫煦的聲音是尚瑞雪,他永遠如此,聲音不疾不緩,從容得教人生氣。

「今天是我的婚禮,你來,打算喝喜酒嗎?」

尚瑞雪站在他身邊,與他動作如出一轍的望向窗外,「不喝喜酒,你認為我來做什麼?」

展鵬飛將手臂交抱在胸前。「我不喜歡你出現。」

尚瑞雪側過身子,打量他一眼,彷佛是為了確定自己有沒有听錯。沒錯,其是展鵬飛說出口的話。「你該不會還記恨我曾經對你說過的那些話吧!」

「什麼意思?!我應該假設你所說的那些話是玩笑嗎?」

尚瑞雪失笑出聲,最後忍不受扶著窗子大笑。「老天!我真沒想到我那番話對你影響如此大!」

展鵬飛揪住他的衣領,「這句話什麼意思?你最好解釋清楚。」他蹙緊眉頭,對他的失控該死的不悅,彷佛……他干了什麼天大的蠢事才會在乎他的話。

尚瑞雪推開他的手,整理儀容後,才優雅的說︰「我是好心。你太優秀,一時的墮落只是找不到努力的方向。我幫你找到了,不是嗎?」

兩人用眼神角力,誰也不肯讓誰。

「誰給你這種權利?」展鵬飛沉聲質問,火氣隨時可能引爆。

「沒有人給我這種權利,那又是誰給你娶她的動力?你們都還年輕不是嗎?身為未來大醫生的你,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什麼叫避孕。」

「你管太多了!」

「別被*得不到的最好*這句話迷惑,你最好想清楚娶她的原因是什麼。」

「我的人生要怎麼安排不用你雞婆!」

「我本來就不予置評,只是看不過你糟蹋一個美好的女人。」

「她是我的!」

尚瑞雪微微欠身,「當然,無庸置疑,尤其你們稍候即將走過紅毯。祝福你。」說完,他瀟灑的離開。

娶她的原因?該死,這是什麼意思?

娶她當然是因為喜歡,比喜歡再多一點,比愛再……少一點的話,那是什麼?

「鵬飛,時間差不多了,你還不快出來!」

稍晚,當他站在紅球的一端,當他由岳父手中接過身著白紗的她,柔馥的小手握在他的大手中,軟軟的、溫溫的,他用手指輕畫著她的手心。

有點癢,她試圖放開他的騷擾,卻無法掙開他的箝制,不解的微微昂起頭,隔著白紗看他。

「不管經過多久,我永遠會注視著你。」看著他的嘴型,她慢慢喃出。

只覺得臉突然變燙,頭變得熱熱,皮膚起了一層雞皮,舌尖沁出一種甜味。夫妻,這兩個字套在他們身上,真的好奇怪,說不上來的別扭。

以為結婚就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那是天真的童話故事才會出現的結局,他們活在現實中,不是嗎?

******

新的一學期開始,學校沒有人知道他們結婚,他們像一對戀人,開始相依的出現在校園每一個角落,當人和人的接觸時間越來越多,摩擦也會跟著出現。

「那個男的是誰?為什麼和你講話這麼靠近?」

「靠近?會嗎?」白輕雲仔細回想,應該隔著一臂之遙有吧,太靠近所產生的二氧化碳及個人氣息的混合向來讓她排斥。

「他是誰?」

「電機系的公關,只是托我告訴我們班的公關他們班想與我們班聯誼。」

「他不會自己去告訴你們公關嗎?」將她摟進懷里,他才能撫平心中的不悅。手佔有性意味極濃的放在她的縴腰上。

白輕雲聳聳肩,「這個問題,我不是他,所以無法回答。」

展鵬飛仔細梭巡她的臉,「你……看不出來我在嫉妒嗎?」

「嫉妒?嫉妒電機系找我們班聯誼?」白輕雲瞠大眼。不會吧!難道醫學系也想和電機系聯誼?可是他們班……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嫉妒你想的那件事。」

「哦!」

就這樣?一聲「哦」就沒有了?

「你不問我嫉妒什麼?」

「你在嫉妒什麼?」

「老天!你怎麼會這麼遲鈍啊!」

白輕雲瞪了他一眼「你起了嫉妒的話題就為了罵我遲鈍?」

不自覺地,白輕雲流露憨態,微噘的紅唇、鼓脹的粉頓,寫著滿滿不悅,看進他眼底卻成了可愛至極的小河豚。

「怎麼辦?你怎麼會這麼可愛啊!可愛到我想把你放在口袋里藏起來。」展鵬飛將她摟緊,重重的在她的粉頰上印下一吻。

「啊!你髒死了!別把口水留在我的臉上……不要再親了啦!」

「不行,我要用口水幫你洗臉,看還有誰敢盯著你看。」

「嗯不嗯心啊你!放開我……啊——」

陽光散著暖意,他們結婚邁入第三個月,甜蜜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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