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灝站在一邊,視線卻不離意薏,朦朧蒼白的月色下一身青衣的女子低頭收拾著碗筷,淡淡的燈火,映著那樣秀麗雅致的臉,嘴角上揚,一頭墨發隨意挽起,還有幾縷隨意貼著面頰,雖不是傾世絕美的容顏,卻更叫人安心,更讓人覺著溫暖和煦,就像是沐浴在暖暖的陽光之中,繪著梅花的長裙已經有些破損,但依舊不減她的風華絕代……
有時候,當他一想起今後的日子里,會有這樣的女子相伴,再也不是自己一個人了,會有一個婉約聰慧的女子,在意自己是否傷痛,在陰謀暗藏的塵世之中,與他共沉浮,與他風雨同行,哪怕,他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其中那份美好和神往,已是無法表達的……
呂灝輕晃了一下自己的頭,在想什麼呢,自己還有滿心抱負未實現,又怎能兒女情長,更何況,自己曾經對她許諾過,她沒有意薏的武功,沒有誓死追隨的琉菁教,更何況,對自己當初的救命之情,都絕不允許自己反悔。言情穿越書更新首發,你只來
「呂灝,你去打點熱水來,你站在這里擋住我的光了。」意薏看著呂灝站在那里發呆,就很不爽,憑什麼自己累死累活的,他倒是清閑,可忘了剛才究竟是睡覺呂灝站遠點別礙事的。
「好。」呂灝就說了這麼一個字就走了,他也想趕快離開,畢竟,他在害怕,怕自己會按照自己心中所想,而做出一些自己無法招架的事。等他回來的時候,意薏已經在房里俯身鋪著床鋪,他們這個樣子,倒還這的想一堆平凡不過的夫妻。呂灝就那麼端著水,意薏一起身,看到呂灝被水汽籠罩,看不清晰他臉上的表情,只是望著他,然後展顏一笑。
意薏搖著頭感嘆道,「說你傻,你還真的怕我不了解,你說你站在那里做什麼?你快點把衣服給月兌了,等等,先把臉盆放下。」
「怎麼,現在就迫不及待了?」雖然也不知道意薏要干什麼,不過還是配合地月兌著外衣,順便調侃幾句。
意薏對這一切已經太司空見慣了,要是再表現個什麼惱怒或是害羞,也太假太忸怩了,只是抬頭看了一眼茅屋頂,習慣性地呼出一口氣,就去端起臉盆,指著床上說,「你先坐下,我看看你的傷。」
呂灝微微愣了一下,就看見意薏拿出了那種「奇藥」,配合著一臉得逞的壞笑……「我說林意薏,你謀殺親夫也不能做得這般明顯啊?」這個藥呂灝實在是不想再試一次了,但是,他總不能表現出疼痛害怕的樣子,只是強裝鎮定地看著意薏嘿嘿傻笑。
「我是怕你死的不明不白。」說完,吐了一下舌頭,看了一眼紙糊的窗外,呂灝自然也注意到了意薏的舉動,只是不以為然,嘴角扯出一個嘲弄的笑,那些人,還不足為懼。
意薏小心地拆開了布條,傷口愈合地不錯,雖然還是有點猙獰,但至少不再流血了,意薏用熱水沾濕了布,輕輕地擦拭著傷口周圍,「嘶」呂灝還是痛得倒吸涼氣,「就再忍忍吧,這個藥再上兩回應該就能痊愈了。」意薏也知道會很痛,不過,還是邊說邊敷藥,如果沒有這些藥,呂灝的傷口根本控制不住。
「可是,你就不能下手輕一些嗎?」呂灝幾乎是一字一頓地說著,這女人,怎麼這麼狠心。
「好的,我會憐香惜玉一些的。」說完,也不顧呂灝的臉青一片,紫一片,繼續包扎傷口,而且,下手更重了一些。
呂灝本還想說些什麼,就感覺到意薏冰涼的手在他的背上游走,當心!意薏在他的背上寫了當心二字。之後,又繼續一圈圈包扎著,呂灝,看了一眼窗外的黑影,就感覺自己的嘴里被塞入什麼,等他咽下的時候,意薏已經包扎好了,使了一個眼色。
「呂灝,我覺得頭暈……」然後,就倒在他的身上,還調皮地吐了吐舌頭,這一聲「呂灝」怕是叫給外面的人听的。
呂灝無奈地笑了一下,卻也什麼都沒有說,「轟隆」一聲,就帶著意薏倒在地上,自己墊在下面,而意薏,正好撲在他的胸膛之上。意薏一臉錯愕之後,便是怒目而對,你做什麼!?。我也沒有辦法啊,這樣才像嘛!呂灝用嘴型說著,看著意薏發怒,他一臉無辜地說,確實很無辜啦……要不是門口的腳步聲,意薏一巴掌怕拍不死他,也會用頭撞死他的。他們就這樣僵持著……「要不要報告國主?」
國主???難道是祿申滕,意薏在心里暗暗猜測,那麼,目的又是什麼?
「不必了,我已經發了信號了,應該很快就會有人來了。」這次說話的是那個老漢,「那我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他們捆起來,他們的武功都不弱,就怕……」
「會不會覺得太遲了?」這次說話的是意薏,她已經把一把匕首抵在農婦的頸上,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她是怎麼起來的,「我說大嬸,你這樣可不對哦,我們就吃了你的一頓飯,你們就要致我們于死地嗎?」意薏的話還是雲淡風輕的,「你準備躺倒什麼時候?」說完踢了呂灝一腳。
「呵呵,不是你太強了嗎?我有點累啦。」說完就庸庸懶懶地爬了起來,「看來祿申滕很不錯嘛,這麼早就知道我們的行蹤了?」呂灝說完看了一眼那個大漢,「我不想殺你,可是你不該破綻太多,這家的人,怕是已經給你解決了吧?」老漢搖了搖頭,卻引開呂灝一聲冷嗤,「你以為……」
看到呂灝準備動手,意薏還是點了農婦的穴說道,「算了,我們趕快離開吧。等會兒怕是走不了了。」說完也就不管呂灝,直接收拾一下,帶上他們的劍就拉上呂灝走了。
「為什麼放過他們?」路上呂灝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意薏還是太心軟了。
「他們也沒有什麼惡意,只是奉命行事,何必給自己樹敵呢?阿墨說,給別人留條路,就是給自己留條活路,不過,沒有下次。」意薏的話,還是那樣,清脆夾著剛強,沒有矯揉造作,卻是一種博大的胸懷她只是當做還他們那頓晚飯罷了,再說,那老漢確實沒有殺那一家子的人。
「呵呵,又是阿墨……」呂灝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在意薏每次提阿墨的時候,都覺得堵得慌,那種像是有塊石頭壓在他心上的感覺,不管他怎會忽略都揮之不去。
意薏頓住了腳步,盯著呂灝說著,「我知道你們皇族沒有兄弟之情,可是,我們不一樣,我就像是一只能在黑夜里的蝙蝠,沒有人知道我是多麼渴望陽光,但是,卻擺月兌不了黑暗,或許,阿墨和教主就是我貪戀的,黎明和黑暗交接之際的那段溫暖,他們對我都相當重要。」頓了一下之後,「以後也算上你咯!」說完也不管呂灝什麼表情,繼續朝走著,逃命要緊啊!
但是,呂灝確實低聲重復了一遍,「皇室沒有兄弟之情……」呵呵,他突然想要大笑,自己又何嘗不是那個黑夜蝙蝠呢,那麼,誰又是他黎明交接的溫暖呢,是她,還是她?她說算他一個,可是,他在她心中的地位終究不及阿墨和教主吧,那麼,為什麼要算上他,他又算什麼?
「別再想了,快點走吧,等下酈約國的人就來了。」意薏看到呂灝停在那里,還是忍不住大喊,現在真的不是發呆的時候啊!風吹亂了她的頭發,一張小臉擰在一塊,神情是實實在在的緊張,難得地怔了一下,是緊張他嗎?忽然睜開雙眸,那一抹失落也消失地無影無蹤,最後逐漸被一片清麗明澈的眼波所吸引,笑意便染上了他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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