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是我知你心啊,我知道你要問什麼,那些只是儀式罷了,我巴不得越簡單越好,再說,我根本不在乎世人的看法的。」說著,意薏便掀開被子下了床,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褻衣,**著一雙足,走到衣櫥那里挑選著衣服……
「意薏,謝謝你……」呂灝的目光頓時一亮,但是看了意薏這副模樣,又有些暗沉,聲音里透著誘惑的沙啞。
意薏倒是無所謂的揮了揮手,「不必說……」才看到自己這副駭人的模樣,而屋里好像還有一人……
難得地怔了一下,真有一種拍死自己的沖動,無奈之下,朝著呂灝促狹地笑了一下,「那個,我換一身衣服……」
看到意薏臉上的紅暈,呂灝的嘴角亦掛上了一抹暖暖的笑意,「嗯,你換吧。」然後就在她的床上坐下,好整以暇地注視著她,意薏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這廝難道听不明白人話嗎?
意薏拿出一件長穿的長裙,貌似隨意地擋在自己的身前,輕咳一聲道,「額,不是,那個,你在這里我會不習慣的……」就差說出「你給我滾出去」了!
「噢~這樣啊~可是,我很習慣誒~」呂灝把每一個字都拉長了尾音,听上去別有所指。
「紫晴,送客!」意薏已經懶得恨他廢話,在這麼斗嘴下去,她是遲早得七竅生煙而亡。要不是因為她在路上出了一身冷汗,需要把里面的褻衣都換了,她怎會在這里陪他瞎扯,直接一件件套上就好了。
可是等了半響,沒有得到紫晴的回應,意薏這才意識到她去了廚房,而且,因為她平日不喜歡被人守著,所以,現在她的房外,一個丫鬟都沒有。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意薏無力地感嘆道。
「呂灝,那你轉過身總行吧!」這已經是她的最大讓步了,再站下去,她指定要受風寒了。
呂灝不置一詞,卻一眼轉過了身,意薏迅速地換著衣服,眼楮卻不離開他的背,等她剛穿好中衣的時候,「娘子這麼熾熱的目光,叫為夫怎麼受得了……」
意薏拿著長裙的動作一頓,「受不了也給我受著!」說完,把裙子往身上一套,就走到梳妝台前面。
呂灝嗤笑一聲,「需要幫忙嗎?」
意薏停下梳頭的動作,轉過身來,看到呂灝還背對著她,難道這廝的背後也長著眼楮?
呂灝仿佛猜出了意薏所想,直接起身走到她的身後,撈起了她的長發,在她還未看清楚之前,只是轉幾個圈,一個簡單大方的發髻便形成了,又隨手挑了幾支發簪別在她的墨發間。
「來,小美人,給大爺瞧瞧。」
意薏轉過身,對著他眨眨眼,「大爺,好看麼?」
呂灝「嗯」了一聲,輕輕摟她入懷,「娘子自是最好看的。」
「那怎麼一個好看法呢?」意薏的聲音從他的懷抱中傳出,固執清冷,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看他還敢不敢再油嘴滑舌。
「意薏真的想要為夫說嗎?」呂灝的聲音里有著強忍的笑意,貪婪地嗅著意薏發絲的香味,那種淡淡不易察覺的味道,就連他也分辨不出是她的體香,還是用了香料。
意薏沉默不語,意思卻很明顯。
「芙蓉落入紅塵夢,墜粉飄香
冰肌玉骨魂牽縈,盈盈如仙裙。
淡妝多態流艷,初相見,嬌無奈。
俊彥隱逸,穎月兌和璧間
花自傾國人自憐,紅嫣清淳任凝眸」
清晰的話語傳到她的耳畔,夾著暖徐的氣息,意薏不由瑟縮了一下,「呵呵,娘子可對自己滿意?為夫可是很滿意呢?」
意薏退出他的懷抱,「那,看在你嘴甜的份上,這個賞你了。」
是一個很小的瓷瓶,一看它的形狀,就知道是從何而來的,「祿申滕的毒藥雖然現在對你還沒有影響,但是,久了終歸是不好的。」說著,意薏拔開瓶塞,倒出一刻棕色的藥丸,攤著著手遞到他的面前。
「是阿墨給你的?」呂灝沒有接過去吞下,而是看著意薏問道,面色平靜,看不出絲毫的波瀾。
「你先吞下再告訴你。」意薏的手又朝前遞了一下。
「讓你為難了。」說完,呂灝抓起她的手,含著解藥,就吞了下去。
是啊,怎麼不是為難,阿墨一看到呂灝上次發病,就知道他也中了祿申滕下的毒藥,也就明白了意薏為什麼明明沒有中毒,卻要他配制解藥了。
他給意薏解藥的時候,意薏甚至沒有抬頭,只是感覺到他把藥瓶塞到她的手中,然後冷冷說,「下次直接跟我說就好。」
兩個人的愛情是幸福,三個人就是尷尬嘲弄,即使她足夠小心翼翼,也改變不了傷害了他的事實,不過,她愧疚,但並不後悔。
看到呂灝神色不大好,「長公主那里……」他們的婚事將近,按理來說,試嫁衣,還有挑選首飾那些事情,應該會很忙的,但是,她一直裝病不出,現在倘若再不去拜訪一下,怕是怎麼也說不過去了。
「沒事,明天我們就一同去。」呂灝那玩著意薏的發絲,心中亦是感慨萬千,他們,真的就要成婚了,以後,再也不是一個人了,他也會有一個家,有很多孩子,他可以教他們武藝,而意薏會叫他們吹簫,院子里面種幾株意薏喜歡的梅花,飲酒,撫琴,練劍……
「煜王,小姐,晚膳準備好了。」紫晴從進門開始都是微微低著頭,她的身後就跟著兩個小丫鬟,也是低著頭布著飯菜,一副恭敬的樣子,一看就是訓練有素的。
意薏「嗯」了一聲,就和呂灝坐下,「紫晴,你用過晚膳了嗎?」屋里此時就剩下他們三人,意薏喝了一口清粥問道。
「方才小姐睡著的時候已經用了。」雖然大概知道煜王不是外人,但是,紫晴還是不免有一些緊張,不管怎樣,人家的身份擺在那里。
意薏也發現了,只是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紫晴對闐汶國皇室的恨意不比自己輕,意薏也知道她的仇恨不是一時便能化解的,也就從來不去和她談起這個。
「教徒那里怎麼樣了?」意薏還是很擔心稷塍的傷,現在已經一天過去了,不知道有麼有消息了。
紫晴目光瞥了一眼正默然用膳的呂灝,沉聲答道,「方才傳來的消息,教主已無大礙了,但是,至于怎麼受傷,還有其他的事情,左護法說他們會來京都一趟,親自和小姐說的。」意薏點點頭,以稷塍的武藝能傷得了他的人,全天下沒有幾個,如果說里面沒有不為人知之事,打死她也不會信。
「那京都呢?」意薏繼續開口問道。
這一次紫晴沒有停頓,直接回答道,「朝中具體情況我們也未知,不過,銘王呂洬放出了晨曦鎖的下落。」意薏的筷子未拿穩,掉落在地上,一陣清脆地聲響傳到了她的耳膜,很快掩飾去她的慌張。
「還有麼?」意薏穩住了心神問道。
「屬下派人去查過了,那個晨曦鎖的下落絕對不可能是真的,但是,我們還是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目的,還有一件事,威武將軍會在小姐成婚那日回京,順便向皇帝請辭。」
「嗯,那酈約國有沒有消息?」紫晴搖了搖頭,「現在還沒有,在酈約國暗樁重新布置需要時間,而現在也沒有人去打探。」
意薏倒是忘了自己已經叫酈約國的人都回來了,略微思索了一下,朝著她笑著說道,「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紫晴也沒有說什麼,朝著他們行了一個禮就退了出去,「紫晴,你先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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